这天清晨,忽然仆役报来:“老爷,外面一位姓卫的女子求见。”
林冰语呆住了,一瞬间,脸上是惊喜,是惊讶,是意外,是幸福,又有一些不自在。他快步走向门前。眼前是一位穿红色衣服的女子。这位女子的面容算不上倾国倾城,但清澈的眼睛给人一种真诚可信的感觉。薄薄的嘴唇和微皱的眉毛,给人一种略带无辜的可爱之感。身材算不上苗条,但走起路来总有一种优雅而大方、活泼而轻快的魅力。头戴小毡笠,身背一把短剑,颇有些北国女子的豪爽之情。见到林冰语,她明显低下了头,微红的面颊泛起了若隐若现的笑意。
“可儿,好久不见了,你。。。。。。还是那么年轻呀”,林冰语说道。
卫可笑道:“师兄可是春风得意呀,这么多年了,连个信儿也没有。”
林冰语道:“这一别多年,有不少话讲。舟车劳顿,咱们堂内边吃边谈。”
卫可道:“诶诶,别急。我先问问,你要是娶了夫人呢,我就先去拜见嫂夫人,别失了礼数;你要是还没有夫人呢,我可不吃你家里的青菜豆腐,这么老远来你可要请我下馆子去!”
原来,卫可在进门之前早就问过了门子,得知林冰语并未婚娶,才故意这样说。
林冰语笑道:“哪有什么嫂夫人。好吧,你知道洛阳荣和楼,是咱们关中菜最有名的馆子,我们去那儿吧,正好聊聊案情。”
“案情?我还以为叙叙旧呢!”两人说笑着,朝门外走去。
这荣和楼,坐落在洛阳码头旁边。楼下船工号子声声,往来的巨商大贾如云似水,不可胜数。林冰语指着码头停泊的一艘小官船道:“可儿你看,我本来以为你不会来了,故准备今日启程南下扬州,行李都放在那艘船上了。今日你来了,正好咱们歇息一日,明日走水路出发。”
卫可道:“好啊,水路上山光水色,必然十分有趣。这样吧,我打发小二去你府里,就把我那几件随身的衣物也装上船,这样我们吃过饭,下午就出发如何?”
林冰语道:“哈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性急。”说着,拿出一两银子,叫来伙计去林府取小姐的包袱。
二人刚刚坐下,就听见楼下码头大声喧嚷。只见几名衙役拖着一名年轻人上船。林冰语定睛一看,这名年轻人竟然是包英。
卫可盯着楼下,没有说话。林冰语道:“他就是我信里提到的拦驾鸣冤者,包英。”
“什么?那你还不赶紧拦住他们?”说着,卫可拿起佩剑就准备下楼去。
“不可”,林冰语说道,“圣上赐我钦差,是在扬州查案。你看这些人身穿公服,如果说是执行公务,在洛阳我是无权阻拦的,反而打草惊蛇。”
“那怎么办?就任由他们带走包英?”卫可不解。
林冰语捋了捋长髯:“不急,估计你的行李马上就到了。你看,巡官过来了,他们也还要交涉一会儿。一会儿我们直接上船跟上他们,看看他们去哪儿。”
“大人果然老谋深算呀。那我们就别可惜了这一桌子菜了。”说着,卫可夹起一口松鼠鳜鱼放入嘴里。
“你怎么,叫我大人了?”林冰语望向卫可。
“你怎么不明白呀,这样显得公事公办,也省的我们的私人交情惹人注目呀。”卫可又夹了一口牡丹山药。
林冰语笑道:“好好,那就这样叫吧。不过身边有你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想不引人注目可是不容易呀。”
说着,二人一边吃菜,一边看着码头。远处是滚滚的洛河水,映照在日光之下。粼粼水光,沧沧东去,流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