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小赖。”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小赖的思考，她寻着声音看了过去，那个人，右手缠着厚重的纱布，一袭黑色，面带担忧。完全忽视旁人的存在，小赖恨不得一个箭步冲上去，与他紧紧相拥，这个时候，唯有李俊毅让她觉得安全。
李俊毅，他们？于亚明看着二人甚是亲昵的表情，他或许已经猜到些什么，看来，这件事情比想象中更要糟糕。
李俊毅随着下属，慢慢走了过来。一眼，便撇见了担架上昏迷不醒的李俊贤，片刻的惊讶，而后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警察突然伸手，阻止了他和小赖的接触，“先生请暂且离开，现在警察办案，我们怀疑这位小姐和这起杀人案有关。”
“我要保释她，我已经为她请了律师，有什么事情，你们和律师谈。”李俊毅不想惹事，更讨厌警察这般不修边幅的说辞，他及时打断了对方的长篇大论。
“这。”
“她现在是病人，你们如果耽搁了她的治疗，那么，我同样会起诉你们！我会以我的人格担保，更会出事相关资料以证明她的无辜。”和警察打交道，李俊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这点小小的事情，他懂得如何自圆其说。
警方似乎也在迟疑着，毕竟这个李俊毅无论是在政坛，还是商业界都有着显赫的声势地位，接过律师递过来的相关资料，几位警察小声商讨，权量轻重，而后面向李俊毅，“李先生，既然有您亲自做担保，我们完全可以放心。今天也多亏韩小姐及时报警，我们也有理由给予相信。而且，以韩小姐的现状，需要好生休养，她应该也是这起杀人案的受害者，我们待她情况稳定以后再审问，暂且，还请李先生待为照料。”
这般礼貌，甚是温和，让人真的有点匪夷所思，这是之前见到的威严的警察大哥么？小赖甚是感激，未曾想到有李俊毅的地方，自己都可以享受特殊照顾！
“看来，真不能小视你这混蛋！”满腔愤怒的于亚明拳头紧握，他鄙夷目光怒视着李俊毅，恨不得直冲上去揍他一顿，可是，之前的鲁莽，已经让他变得沉稳了许多。小不忍则乱大谋，对于李俊毅这种悲剧小人，没有十足的证据，是不可轻举妄动的。
只是，他有些看不清韩小赖，这个女人，在他们之间，到底演绎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对不起，这位先生言词似乎非常不友善，不过，我向来不和庸俗粗鲁的人斤斤计较。”李俊毅白了于亚明一眼，这次很显然胜算在握，他心情也格外不错！
“你。”被气无语的于亚明脸色铁青，手指直指李俊毅的鼻梁骨，而后，竟无力的落下。
“小赖，我们可以走了，司机还在外面候着！”李俊贤做了一个有请的姿势，警方也非常友好的放行了。
就这样，没事呢？小赖有点难以置信，回头，躲过于亚明愤怒的眼，看着静躺的李俊贤，她竟会有心痛的感觉，那张煞白的脸，渗着冷汗，这可都是自己的杰作。可是，毕竟她也伤了自己，就当扯平好了，谁也不欠谁，咬咬牙，狠狠心，转身，跟随着李俊毅的脚步。
“站住。”声音微微弱弱，却毫不含糊，那样带着命令和霸道的语气，也唯有李俊贤才够匹配。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聚焦在一起，那赫然坐起的身影吓到所有医护人员，莫非是死亡前的回光返照，他竟然看上去和正常人并无两样。
所有人神经紧绷，申请惊愣，这更让李俊毅觉得不可思议，他那样的身体素质，怎么会在受重伤后能做到这般镇定自如？
“警察先生，她不能走。”眼光直逼韩小赖，说话的语气却依旧带着一点女性的柔媚，总是转变的这般迅速，这让小赖很难捕捉到他的真实一面。
咯噔——韩小赖感觉整个人直坠谷底，为什么紧要关头，他总会从中做阻？难道他就不能多躺一会儿，闭上嘴巴不行么？
“我有证据，证明她——”话到一半，却突然中止，李俊贤的伤口崩裂，竟再一次晕睡过去。
毫无征兆的再次晕倒，更给在场的人一次震撼，医护人员立马上前帮他检查身体，“快，马上进入手术室抢救，病人呼吸缓慢，血压也有所降低。”现场有些骚乱，次序却仅仅有条。
于亚明紧跟其后，深怕再出现什么差池。
“那，警察先生，我们就暂且先离开，不妨碍各位办案了。”李俊毅一把拉着小赖，转身就要离开。
“不好意思，李先生，我看这位韩小姐暂时不能离开，她的伤势医院会尽快帮她治疗，一切还等这位先生醒来再说。”临时改变了主意，警察也挡在了二人面前，这般架势，看来是绝不放行了！
“这——”突然换到李俊毅哑口无言了，纵然自己势力再强，在韩小赖面前也不可表现的太过于强势，否则，黑暗的一面迟早会暴露无遗。
“俊毅哥，你还是先回去吧，已经很晚了。”看着李俊毅，小赖温顺的如同羔羊，强忍着脸颊的痛楚，她甜甜一笑，算做是慰藉，“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一样！”
转身，面向威严的警察大哥，虽然心底有点小怕，可还是一脸镇定，“警官大人，你放心，我会协调你们尽快破案的！”她一番允诺后，向李俊毅打了最后的招呼，便随着医护人员步入医疗室。不知道迎接自己的到底是怎样的结局，可她希望做到问心无愧。
可恶！该死的李俊贤，总是关键时刻让人扫兴，李俊毅泄气的挥挥衣袖，甩手而去。原本以为事情会进展的非常顺利，殊不知，无辜的小赖竟被牵扯进来，看来，一切还得从新安排！
为了统一监查和方便治疗，警方将三人安排在相邻的医疗室中，全天候监护。
于亚明谢绝所有医护人员的治疗，不过是一点小伤小痛，对他而言算不上什么。独自在病房里踱着步子，焦虑不安。直到担架床再次推进病房，医生告知李俊贤已经脱离危险，他才安定下来。
砰然一声，房门从外面合上，病房内除了地灯微亮，一切被安静笼罩着。折腾了一整天，整个人都要散架了，于亚明静守在床前，看着李俊贤安睡过去，伤口似乎处理的很好，他也总算可以安心的小歇一会儿了。
韩小赖的脸也经历了一番小手术，虽然打了麻药，还是会有肿胀疼痛的感觉。她关了灯，侧身躺下，恍然间发现，月光袭窗而入，在她身上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银色，缠上纱布的半张脸，带着神秘的蛊惑感。
半梦半醒中，她似乎看着落地窗的方向，一袭黑衣的身影，眼光邪魅冰冷，白色窗帘肆无忌惮的飞扬着，在她的眼中，渲染着一场极其诡异的画面。
她努力瞪大眼睛，希望可以摆脱这样的情境，可是，那黑色的身影却从未停止过移动。直到圆眼大瞪，直到那黑色极尽魅惑的脸颊贴向自己的鼻尖，她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在告诉自己，这不再是梦。
“你。”有些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的出现，总能给人致命一击。小赖的眼中，已经分不出他到底是人是鬼。
一个翻身，看似矫捷的落在床上，与她对视的那张脸带着玩味的笑，他看上去心情甚好，俨然没有病危痛苦的模样。小赖奋力的牵扯着被角想要裹紧自己，可是那只大手却有力的拦截住她的动作。
“放手，你这混蛋，我要叫警察了。”声音微弱，束手无策的小赖，双脚在被窝里一通乱踹，第一次算是警告，如果这个男人还是不检点，她可能真的要开动嗓门了。
“好哇，刚好我精神不错，现在让警察进来，我们好老实交代一下事情的经过！关于你刺伤我一事，看来是时候叙述一下了！至于那把刀，就是最好的证据！”李俊贤更加得寸进尺，身子微微前倾，一股强劲的压力直逼小赖而去，这一次，邪魅的略带引诱的味道。
小赖只觉得胸口发热，睫毛开始打颤，鼻尖滑落下一滴汗珠，她却不敢动手去处理一下，这个男人，距离自己太近，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在她眼中甚是清晰，似乎在一点点蛊惑自己，让她迷失了心智。
突如其来的手，帮她轻轻擦拭掉鼻尖的汗珠，而后，手掌轻拖那半张受伤的脸颊，“还痛么？要是真的花了，可就不美了。”那表情，异常认真，那语言，甚是温柔。
难道，这个男人脑子坏掉呢？她怎么会一改之前的邪恶，对自己这般体贴入微？眨巴着眼睛，猜测着他的真正目的。
可以在这个笨女人的脸上看到答案，李俊贤觉得有些无趣。看来，这个女人也不过如此，只要男人长得帅气一点，说话温柔一点，动作体贴一点，她就可能投怀送抱，主动献身。完全没有主见，经不住诱惑！
“难怪，会对李俊毅那般上心，看来也只有你这种脑子少了一根经的女人才会这么没有品味！”李俊贤恢复本意，话语依旧尖酸刻薄，带着些不明的韵味。
“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被挑逗的脾气暴躁的韩小赖满腔愤怒，一脚飞了出去。
李俊贤腹部的伤口刚刚缝合，只要一弯身，便可感知到伤口崩裂，血液溢出的痛楚。
这个女人，还真是够狠毒，招招狠绝，就连这一脚，都毫无偏差的落在伤口之上，依旧强撑着故作坚强，紧捂腹部，露出邪魅的真面目。
“看来，对你这样的女人，是不能心慈手软的。”李俊贤变脸比翻书还快，收起那略带玩味的笑，那浸染鲜血的手掌在那粉嫩的脸蛋上印上五指，“你说如果这边再多一条刀痕，是不是就真的很完美了？”
他掌心的寒冷，带着一种异世的凄凉，凝视小赖的眼，带着恐吓的催促。
韩小赖只觉凉风嗖嗖，阴森恐怖，似乎和这个家伙就没有一次妥谈的可能。“明日警官大人会提案调查，我会如实报道，虽然是对你动了刀子，可毕竟你现在好好的，相信法律也不会拿我如何。返到是你，蓄意抱歉，恶意中伤他人，应该受到法律严惩！”
“呵呵，一看你这丫头法律就不及格！我既然可以一次蒙蔽所有人被送入急救室抢救，那么，再玩一次也算不得什么！你说呢？”李俊贤没有太多时间跟她废话，他强撑的时间太久，若再耗下去，可能，自己会先倒下。
“无赖！”摆明怎么都斗不过他，小赖疲惫的双眼都在打架了，“你到底要怎样？”如果可以，真想不惜一切，只求换个平静。
“很简单，留在我身边！”简明易懂，语气不容置疑。李俊贤是下定了决心，这次无论如何要说服这白痴的女人。既然她对于李俊毅那般重要，那么，用她作为自己的糖衣炮弹，似乎便多了胜出的机会和筹码。
小赖不免觉得好笑，这个男人，还有完没完？莫非，他是对自己有意思？嘴角带着嘲讽的轻笑，“你以为你是神啊？留在你身边，任你羞辱？只有脑子锈掉的人才会傻啦吧唧的呆在你身边。”小赖不想把话说的太决绝，对于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她已经不再是第一次听到，只是，那个男人执著的让她有点不可思议，尽管，对他无耻的目的并不清楚。
“听清楚了，现在是在谈判，再继续下去，就由不得你选择。”板正她的脸，希望自己邪魅的模样还能恐吓住这只羔羊，“听说。”
心跳似乎戛然而止，小赖的脸煞白煞白，这是威胁，可是，也是她致命的伤。为何，自己最脆弱的把柄却牢牢被他牵扯在手中？关于过去，她以为早已封土沉埋，可是，还是被那些可恶的家伙抓住不放，“好，我，答应，你。”回答的有气无力，整个人完全瘫软。
没想到，这次竟然赌对了！李俊贤有种胜利的快感，“这样就对了嘛，真听话！”像个大哥哥一样的温柔体贴，抚摸着那头柔顺的长发，“天亮之后，请闭嘴，一切有我安排。”而后转身，消失在那扇落地窗外。
彻夜未眠，像是被人揪住尾巴的九尾狐一样，小赖觉得自己原形毕露，她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毫无意义的。难道，自己的人生轨迹真的要被改变，顺从他，不等于伤了自己，没了自尊？
“韩小姐，我们需要给您换药了！”护士小姐端着托盘，一脸天使般的迷人微笑，可是，在目光触及到小赖的那一刻，却心头一颤，托盘落地。
哐哐当当——一通乱响，吓得小赖立马回过神来，看着护士惊愣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一般，她瞪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很是不解，这屋子里，好像没什么异常。“怎么呢？有哪里不对劲么？”
“你，你的脸？”护士小姐愣怔了好久，总算是回过神了。
“我的脸？”似乎一下子想到些什么，小赖一把抓过桌上的单面镜，着实也被吓了一跳。那诡异的五指印，暗黑色的血印像是嵌入皮肤一般，还有那肿胀的脸庞，让韩小赖都有点认不出自己来。一个晚上而已，怎么可以丑成这般模样？还有，这莫名多出来的五指，到底要怎么解释给人家听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