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的爸爸妈妈呢?”
“你的爸妈把你交给我照顾,他们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年,他5岁。
“师父,明天咱们去哪个村治病?你这一出门就是十天半个月的,我在观里都憋出个蛋来了。”
“哈哈,先吃饭,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去把我的酒拿来,从今儿起师父就不出远门了。”那年,他十四岁。
“老头,该施针了,明天我进山一趟去采点草药。来,盘膝坐好。”
“孩子,今天不施针了,今儿咱们师徒好好喝一个。”
他默默地一声不吭,低着头,站了一会转身出了屋子。再进屋,手里拿着两坛酒。今年,他二十岁。
默不作声地坐在老道旁边,举起酒坛先自己喝了一口。
老道看着这个从先带到大的徒弟,眼里除了慈祥就是自豪。
还记得刚抱进观来的时候,三月的天,小脸冻得红扑扑的,闭着眼睛,煞是可爱。
从此老道去周围几个村落治病就再也没带过酒壶,而是别着一个奶瓶,就这样,一晃徒弟已经十二岁了。
老道拿起酒壶也跟着灌了一口,望向窗外,眼里都是追忆之色。
“孩子,我从来没跟你讨论过你得父母。小时候你总问我,我都是搪塞一下就过去了。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你的父母是谁,当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就在我彼岸观的门口。”
“老头不提这个,我现在一点也不关心他们是谁,他们在哪。彼岸观就是我的家,我的家里只有你和我。”
老道转头微笑:“该告诉你的还是得告诉你,趁着师父还有点力气。至于今后你自己的选择一切随缘,咱们师徒也是一场缘分。”
继续灌了一口酒:“当时我看到你,除了一块玉佩,一块婴儿布和一张字条再无他物。看婴儿布的材质,你家人应该是大户人家,字条上有你的生辰和名字---白泽。”说着便从有着两条符印封条的锦盒中拿出了一块玉佩。
这是一块圆形的玉佩,左边雕着恶鬼,右边雕这个佛陀,甚是诡异。
“这块玉佩是塞在婴儿布里的,为师一直没有给你是因为这块玉佩阴气很重,长时间佩戴可能对你有很大的影响。但是既然是证明你身份的物件,为师都一直谨慎的保存着。现在把它还给你。”
白泽低着头,他现在并不关心自己的身世,脑子里混沌一片,有的只是在彼岸观度过的岁月。
老道似乎看出了他的所想,欣慰的同时也不免有着唏嘘,真的是岁月无情啊。慢慢地把玉佩放在白泽身旁,又灌了一口酒。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明天你就下山入世吧。我在魔都有一位故人,当时你还小,我很那老小子喝多了留谈到你身上,然后嘛,哈哈,给你和他孙女定了个娃娃亲。这里有封信替我赚交给老友,信上有地址。”老道见白泽并没有心思便把信件放在了锦盒之上。
“为师和龙虎山前任张天师至交好友,你去魔都之前先可去趟龙虎山知会一声也算是认个门,以后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请他们帮忙。”
“为师早年间还收过两个记名弟子,一个姓陆一个姓丰,之前也跟你提起过,他们都有我彼岸观的信物,有缘自会相见。最后,妥善保管好师父的剑,切记!”
“好了,该交代的为师也交代的差不多了,让为师静一静吧,去吧。”
白泽这时方才抬起头,注视着师父,千言万语又不知从何说起,喉咙像卡着巨石一样,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老道此时并未再看他,闭着眼睛仿佛入定了一般。
白泽缓缓地跪在老道面前,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拿起信和锦盒转身出门。
待门关上之后,老道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贫道拈尘,吾徒来世再见。”
老道这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不舍之情溢于言表。修行并不是摒弃感情,临别之际仿佛又回到了背着徒儿挂着奶瓶的日子,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
“徒儿去吧,远离这儿,那些人也快要找来了吧。福兮祸兮,哎。。。”微微一叹后,房间彻底静了下来。
而白泽出了门后便疯狂地奔跑,嘶吼。到树林之中边灌着酒边舞着剑,最后在离彼岸观百来步远的地方沉沉的睡去。
次日
一缕阳光轻轻地抚摸着少年的脸庞,少年微微撮着眉头睁开了眼。
白泽用手捂着额头,慢慢的坐直了身子。昨夜的酒精和发泄让他暂时忘却了痛苦,起身拍客拍身上的泥土和树叶,抬头望着前方的彼岸观。
走近道观,在大门处止住了脚步,以前总能欢快的进出,这是他的家。而现在他已然知道师父已经羽化,而家也随之远去,近乡情却。
就这样迈着机械的步伐直到师父的房门,白泽深吸一口气,跪下,磕头,起身推门,一气呵成。
进屋一眼就看到盘膝坐在蒲团上的师父,安详,嘴角还挂着笑容。此刻白泽的眼泪早已经汹涌而出,抱着师父不算壮硕的身躯,出了屋径直往后院走去。
沾满了鲜血和泥土的手亲自埋葬了最亲的人,合中痛苦无法言表。为师父洒上最爱喝的酒,自己也坐在墓碑前静静地喝着。
白泽回想起昨天师父和自己的每一句交代,拿出了信还有和他一起来到道观的玉佩。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仔细地观察这个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玉佩。
而白泽不知道的是,他手上的鲜血正缓缓地渗入到玉佩当中。
看着看着,白泽毫无征兆的就抓着玉佩晕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
“额。。头好疼,我这是怎么了?”
“呵呵,孩子你醒啦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听到这个声音,白泽一个激灵立马站了起来:“谁!何方妖孽,小爷。。”话还没说完他就懵逼了,他不在道观的后院,面前也没有师父的坟墓。而是在一个陌生的十来平米的房间之中,里面什么也没有。
“孩子,不用紧张,你现在玉佩的空间之中。”
什么!我在玉佩的空间之中,怪不得师父说这玉佩阴气很重,这不刚拿出来就中招了。看我破了这迷障。
白泽虽然有炼气四层的修为,身手比普通人要高太多,但是这种情况也是第一次遇见,说不慌那是骗人的。
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和所以然,也没有找到说话之人。
“不用找了,我只是一缕灵魂,你没有开天眼看不见我,我乃地藏王。”
“啥?!少跟小爷扯淡,藏头露尾,先让小爷破了你的迷障。”说着便手指掐诀:“天地无量,乾坤借法,急急如律令,破!”
瞬间炼气四层的修为展露无遗,六觉也变得更加灵敏。
许是好久没有见到能说话的人,声音的主人也觉得有趣,就看着白泽一个人在那表演。
其实,末法时代哪有那么多手段,平常能见个隔空取物和火球术都全是稀罕的了。
白泽仔细地观察了一遍又一遍,还是什么也没发现。
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摇摇手泄气道:“不知是哪位高人,小爷认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不是惊讶,这个玉佩是在你轮回的时候我让它随你一起进入轮回的。来,抬起头。”
白泽闻声下意识的抬起了头,忽地一抹金光闪过,以为是暗器什么的还想着摆头躲闪,金光就已经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