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之影】
【重生之章(1)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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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在黑色矛尖将要刺进秦岚的胸口前,郑媛媛突然说道。
“不这样做便无法回收宙石...这么危险的宙石本应派柱守直属的大将来,但是长老院却派你来,作为李氏的族长,你应该明白他们背后打的小算盘,如果无法将宙石带回,李氏也将彻底失去立足之地...”黑鸦停下手中的动作并看向郑媛媛说道。
“我明白,所以我决定把他一起带回去,拥有神之瞳的灵师(注:成功固界宙石的人类被统称为灵师),我们李氏才有可能重新崛起!”
“但你也应该明白,他几乎不可能固界成功...”黑鸦的声音陡然大了一些。
“不...他会成功!”郑媛媛低声说。
“虽然刘闻渊固界失败可能是将神之瞳固界错了位置才导致失败,但他的失败也间接印证了我的猜测,神之瞳是被赋予了一定思想的!”
“思想?怎么说?”黑鸦收起黑色长矛问到。
郑媛媛继续说道:“也许更确切的说法是判断,对固界者的判断,这种判断虽然很微弱,但肯定是存在的,新人类会被拒绝,旧人类会被接受,所以,自神之瞳被授予人类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固界失败,并非固界的人太强,而只是因为他们是旧人类!他们崇拜着灵,被神之瞳所接受。”
“但是,没有灵的帮助,单单凭借人类自身的力量,暴走的几率是很高的,就算他真的奇迹般的成功了,但他毕竟是古人...长老院能否容他...”黑鸦沧桑的脸上露出一丝愁容。
黑鸦的话音刚落,一阵细小的悲鸣再次响起,是秦岚,他在原地挣扎着翻过身,向家的方向爬去,他的眼中显然已经没有了生机,满脸的木讷,嘴里一直嘟囔着什么但无法听清。
黑鸦想要说些什么但马上被郑媛媛制止。
“随他去...”
秦岚吃力的向前爬,明明只是很短的一段距离,但他此刻却感觉异常遥远,身体上还在流淌的鲜血将地面浸成一条悲伤的血河,但他早已无法感知身体的疼痛。
继续向前爬,不知过了多久,秦岚终于来到了那如红色苍穹的罩子的壁前,壁外他的父亲躺在血河之中,秦岚再次使出全身的力气向前移动,他不敢停,他怕停下就在也无法移动沉重的四肢,可是,就在他举起的右手接触到红色穹壁的那一刻,一个令他毛骨悚然,无法理解的事情出现了。
他的手通过穹壁的部分消失了,平滑的切口泛着淡红的光,没有血液流出也没有任何疼痛,继续向前爬,他坚信这是错觉,但当整个右臂都消失在穹壁上时,他终于停了下来,秦岚愤怒和恐惧的转过头去看李红蝶和黑鸦。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转过头的瞬间,他看到了令他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他的身后,正对着他的穹壁上,半截手肘突兀的出现在那里,他张大嘴巴,他清楚的认识到,那确确实实是自己还没来得及抽出的一点手肘。
秦岚开始大叫,他的叫声里充满了恐惧,他使出所有力气疯狂的向前爬去,然而他之前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因为几秒后,他看到前方不在是父亲冰冷的尸体,而是自己正在不断挪动,吃力向前爬的下半身,暗红的穹壁在他的腰间形成整齐的切口,但他依然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他不禁的大声嘶喊起来,他无助的仰头看向穹壁之外,穹壁外似乎还在刮着风,几片树叶无助的飘过,在碰触穹壁时突然消失,而后又毫无征兆的从穹壁的另一侧出现,继续飘着。
秦岚就那么仰头看着暗红的穹壁,他再次晕了过去。
一直呆在原地看着秦岚的李红蝶,此时走过来拉住秦岚的手,将他向前拖,当秦岚的身体完全被拖出后她才放手。
“我会说服他的,如果他真的了解了这个世界的真相,不管多么糟糕的情绪和坚定信仰都会不攻自破,因为他毕竟是个人。”郑媛媛抬起右手,预制的暗红罩子慢慢变的躁动起来,暗红的罩子开始如红色的烟雾般慢慢汇往她的手心,直至完全消失。
“你留在这里处理一下,我带上他先行回去!”郑媛媛说完走向秦岚,她用纤细的手臂将秦岚扶起,然后消失在一阵红色的光晕之中。
风再次吹起,被预制暗红的罩子笼罩的地方只留下一片片的狼藉和三具扭曲的尸体,黑鸦将秦岚父母的尸体带到小镇西边的公墓简单下葬,并为他们立了一个简易的墓碑。
当太阳再次升起时,没有人会知道小镇的一角昨晚发生过什么,充满恶意的八卦和流言蜚语会传遍整个小镇,但不会有真相和怜悯。
黑暗,不!那种暗并非光亮挤过缝隙照进狭小屋子里所展现的黑暗,他可以看清一切,旁边石桌上的灯火甚至让他觉得刺眼,但是他依然感觉自己身处于一个黑暗的世界,是那种巨大空间的黑暗,就像被黑云压顶的末日般。
秦岚猛的醒了过来,此时他正躺在一张单人床上。
那个刚刚出现在梦中刺眼的烛火就在他的旁边,烛火一闪一闪的,秦岚过了好一会才能看清周围的事物。他不知道这是哪里,这样古怪的房间他从来没有见过,他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这里。
秦岚吃力的坐起来,那种压抑的黑暗感再次袭来,他打量着房间,除了身旁放置蜡烛的石桌,和对面墙角处的两张破旧的木椅子,整个房间再没有其他东西,一股股潮气发霉的味道充斥在这个连扇窗户都没有的房间内,这种感觉就像在地下深处的地牢中,但是虚掩的木门马上让他放弃了这种想法。
突然,脑袋一阵剧烈的疼痛,秦岚痛苦的抓着头。
“黑夜,奇怪的背影,低声的诅咒,无力的坠落,红色的闪光...”一暮暮断断续续的片段开始集中的出现在秦岚的脑子里,他甚至顾不上胸口剧烈的疼痛,双手狠命的在头上乱抓,破碎的片段开始逐渐连贯清晰,乱舞的双手也噶然而止。
“不可能,是假的,是梦...”突然安静下来的秦岚再次狂躁起来,直到他乱挥的手将石桌上的蜡烛打落到地上,瞬时的黑暗及粘在手上炙热的蜡油将秦岚才再次拉回现实,他又一次安静下来,在黑暗的房间内死死的睁着眼睛。
吱....虚掩的房门伴随着一道橙黄的光线打开了,一个手持油灯的长发少女走了进来。
“发生这种事情我很遗憾!”长发少女径直走到秦岚的床边并把油灯放在石桌上。
“你是来安慰我的?别假惺惺的了”秦岚看都没看少女一眼,用满怀恶意的口气说道,然后忍着胸口锥心刺骨的疼痛继续问道:“那个怪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谁,这是哪里?”
“用不了多久你就会什么都明白了,了解这个世界的真相,但现在我不会告诉你,灵的谎言已经蒙蔽了你的大脑,这种蒙蔽是一种诅咒,就像痴情的少女般,不亲眼看到,思想会一直向着灵所希望的方向倾斜”
“杀了我!”
少女的表情露出一丝不悦,“杀你?我可没那个心情,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事情要忙,唯独杀人是最没必要做的,因为死是很简单的。”说罢,少女转身就要离开,然而在头转过去那一刻,她发现秦岚突然大大地张开嘴巴,少女赶忙将手指伸进他的口中。
秦岚的牙齿紧紧咬着少女的手指,鲜血顺着嘴角和少女的手流下,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好几秒,在一片沉默后,少女的左手发出微微红光并迅速拍在秦岚的头顶上,然后小心翼翼的从秦岚的口中抽出手指,并将秦岚推倒在床上。
“好、好痛...死可以让这一切结束?”少女露出无奈的表情摇摇头走出了房间。
“怎么样?”少女刚走出房间,不远处走廊尽头便传来了一句沧桑的男声。
“还能怎么样!”少女低声说道。
在走到男人身旁时,她又继续说道:“和我猜的一样,神之瞳选择了他!”
“那...那怎么向上面交代,难道我们要将他交出去吗?”
“明天我会亲自去向王交代!”少女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迅速转向走廊的另一侧消失在黑暗中。
男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是黑鸦,不过他现在的打扮明显改变了许多,虽然称不上多正式,但比之前要讲究的多。
黑鸦转身向少女消失的方向走去,整个走廊随着他的离开瞬间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