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把车停在一个水泥灰色的建筑外面，对林式说：“这是我工作的地方，你如果没地方可去的话，不妨在这里给我们帮工。”
林式看向窗外。
这建筑看起来四四方方的，防守森严，不停地有穿着白色制服的人在周围巡逻，哪怕现在夜已经深了，依然没有半点松懈。
“这应该不是个普通的地方吧？”林式挑了挑眉毛：“我一个外人，来这里真的好吗？”
姑娘笑着拿起手枪，指着林式说：“你不是外人。就凭你刚才的言论，足以让我判断你是舰娘的同情者。莫名其妙出现在野外，恐怕是空投下来的打算侦查我们情况的奸细吧？给我老实点，举起双手！下车！”
林式耸耸肩，下了车，举起双手。
在建筑周围巡逻的人立刻围了上来，手中都端着小小的冲锋枪，指着林式。
姑娘在车里说：“这个人是守旧分子，把他和那两个改造对象关一起，明天开始一同接受改造！”
“是！”
林式莫名其妙：“什么叫守旧分子？”
“闭嘴！”
巡逻的那伙人一个个长得人高马大，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货色，对林式不假辞色。
他们将林式背着膀子一架，推着他进了建筑之中。
这里原来是个监狱，建筑的一层是很多房间，不知道做什么用。而地下则是用铁栅栏隔开的牢房。
牢房基本是空的，只有中间那个牢房关着两个人。
巡逻的人把中间的牢房打开，一脚把林式踹了进去，再将牢房的门锁上，一句话都没跟林式说，转身离开了。
就着牢房周围黯淡的地灯，林式才勉强看清楚牢房中另外两位。
她们都是女性。
一个人长着金色波浪长发，碧绿的双眼之中满是疲惫。她穿着破破烂烂的连衣裙，坐在地上，木然地看着面前的地面。她的手脚戴着手镣脚铐，沉重的手铐将她的身体弯成弓形，将手铐搭在地面上，才让她感觉稍微舒服一些。
另外一个人长着火红的短发，金色的双眼警惕地看着林式，衣衫同样破烂不堪。但是她的精神好很多，还有力气半蹲着身子，手中抓着手铐的链子，浑身肌肉绷紧，防备着林式。
林式挠挠头：“我是林式，被他们说是什么守旧分子，被关进来了。他们说你们是什么改造对象？我要和你们一起改造？那是什么意思？”
火红短发的姑娘稍微放松了一些：“我是威奇塔，这位是萨克拉门托。我们是之前澳洲舰队所属的补给舰，因为深海的袭击，导致我们姐妹都惨遭失败……”
威奇塔眼圈一红，哽咽着说：“本来我们还能重整旗鼓，反攻回去的。但是澳洲的人类居然和深海勾结在一起，将我们的仓库、我们的祈愿机全部摧毁了……”
“全摧毁了？”
林式吃了一惊，那黎塞留想要突击澳洲赌船的事情，从一开始不就是注定了失败吗？
威奇塔点点头：“我和萨克拉门托因为是补给舰，所以他们说我们手上没有造杀孽，也没有战斗能力，可以接受改造，成为深海一员，这才没有对我们动手。其他的姐妹……其他的姐妹都……”
她说着话，几乎掉下泪来。
萨克拉门托不知何时站起身来，无言地将她搂进怀中。
威奇塔反手抱住萨克拉门托，嚎啕大哭起来。
林式叹了口气，等到威奇塔哭够了之后，才急切地问：“但是我听说是你们修好了港口，还和外面放消息说澳洲这边已经安全了。”
威奇塔连连摇头：“不是我们做的。修整港口的是人类，据说是为了未来和深海建立合作关系。以后人类不再探求海洋，而是转而请求深海从海洋中为人类获取各种资源，双方可以进行资源的交易。”
林式沉吟了一会儿。
这个模式其实还不错啊，如果深海愿意的话，进行资源的交易，反而能够给人类节省大量的资源和精力。
不过……
林式不是社会学家，难以从中挑出这个模式的不妥之处。
他的直觉认为，这个模式总有哪里不对。
他甩了甩头，看向威奇塔，接着问：“那所谓的改造是怎么个改造法子？”
威奇塔目光黯然：“无外乎是把我们吊起来，让人们参观咒骂，说我们花了多少钱，并没有保护他们，而是浪费他们的钱财，说我们是战争的帮凶，说我们是刽子手之类的……”
林式撇撇嘴，连批斗都只能学个四不像，一点思想深度都没有，不愧是白左，在这个世界依旧是没什么鸟用。
林式扭了扭脖子，发出清脆的响声：“要不要和我一起逃亡？只要逃到海上，这些人类必然没有任何办法。”
“但是外面有深海舰队，我们出不去的。”
林式的目光闪了闪，森然笑了起来：“威奇塔，你真的以为你是艘补给舰？”
威奇塔奇怪地看向林式，眨了眨眼，不解其意。
林式冲着她笑了笑，突然大喊起来：“救命啊！疯女人死啦！救命啊！死人啦！”
随着纷乱的脚步声，从上方跑进来一群人，乱糟糟地大喝：“吵什么吵！你还知道几点了？”
有人按了开关，地下牢房一片明亮。
这时下来的人们才发现林式身后，两个舰娘虽然脸上满是污泥，四只眼睛却圆滚滚的诧异地看着四周，根本没什么死人。
一个满脸横肉，身材高壮的人狰狞地咬牙说：“小子，你这是在找死！”
他伸手扯过一根棍子，向着牢房里捅去。
林式往后一缩，躲过棍子，嬉皮笑脸地说：“长官，我就想问问，把我关这里不太对吧？我可是良民呐！”
“找死！”
那家伙可能脑子不太好使，只知道说这两个字。
他从腰间拽出一挂钥匙，将牢门打开，冲着林式扑了上来。
在威奇塔的尖叫声中，林式冷笑一声，抬脚猛地一踹。那人飞出去的速度比他扑过来快了几倍，撞到墙上陷了进去，眼见得是没气了。
林式狞笑着冲了出去，随手拽了根他们手上的警棍，下手毫不留情，动作快得像是闪电一般。短短十几秒钟之后，地上躺了一地的人。
“威奇塔，带上萨克拉门托！跟我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