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觅回过头,看着周莹。
她的眼神泛出一丝惊惧,但这惊惧之中又有涣散,全然不是那一个风风火火的周莹。
不知怎么,之前对周莹的怕与惧,现在都变成了怜与心疼,何觅自知与眼前这个女子并没有太多交集,反而因为那几鞭产生过罅隙,但在此刻,他没来由的心软。
他走过去,安慰周莹:“好,我不走,我就在地下睡。”
周莹如同孩子般点头。
从周家出来,经过几条长街,来到这个院落,何觅没听到周莹说过一句话,思来想去,此时他才明白,周莹是被吓到了。
她不知道看到了何种可怕的东西,但确确实实,被吓成了这个模样。
或是许长启的马虎,只给何觅准备了一套铺盖,虽说天气不甚凉,但夜风却劲,何觅抱了一堆柴草,铺在床下,又怕蜡烛引燃了柴草,不敢把蜡烛放在头边,远远放在窗台上。
关上窗,他转身,周莹竟然睡着了。
躺下后,何觅却难以入睡,这一两天内所发生的事情,让他无暇想象,从周家要人,到许长启求助,再到周家灭门,发现周莹等等,这一切他完全梳理不出一个头绪,而且段二也已经被杀,他想从段二口里得到周家的过往,也完全成为了不可能。
想着想着,何觅睡着了。
睡梦中,他似乎看到了许长启的脸,看到了那三堵高墙内的那个神秘人物,看到了段二那只紧握着火机的手,看到了吊在凉亭里的周莹的侍女。
侍女的脸虽然微笑,但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恐怖。
而且,这脸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何觅想跳开,但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他惊叫一声,惊醒了,外面天色微亮,原来,已经过了一夜。
他突然想到,这件事,应该找许长启问问,或者他会知道一些答案。
他心里甚至肯定地想,许长启说不定就是这起事件的主谋,毕竟两家有仇,因仇杀人的事情,不在少数。虽然之间否定过,但眼下的何觅,却又怀疑了。
看看床上还沉睡的周莹,何觅悄悄起身,简单收拾了下,就起身往许长启那里。
清晨的路上仅有几个早起的行人,去时他是被蒙了双眼,好在回来之时,他记住了路。
走了许久,才赶到许长启城外的大院,何觅叩门,一个家丁出来,喊着何公子,然后说许长启等他好久了。
从小厮变为公子,尽管不过只是个称呼,何觅却觉得,自己的头,也稍稍能抬起来了。
许长启已准备好了茶点,似乎知道何觅一定要来。
果然,何觅还没有问,他就先发制人,说了句:“一定是为周家的事来的,你怀疑我吧。”
何觅呆了呆,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让人猜测到自己内心的想法,就得产生另一个想法,然后用这个想法再催生问题,在他的心中,一直是这样一个逻辑。
他还没想出下一个问题,许长启似乎又猜到了他的内心,说:“这事和我无关,但是我知道一些里面的关系,来,咱慢慢吃茶,我给你说,这件事你最好别参与。”
看着他胸有成竹,何觅突然就有些恼怒,给人猜透内心,也是一件很恼怒的事,尤其是他还否定自己的能力。
他看着许长启似笑非笑的脸,说:“我不是来查事儿的,我是想和你比试一下武功。”
果然许长启一愣,他没有想到,何觅会提这样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