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病了整整一个夏天,好朋友陪着我去学校取了录取通知书,回到家我掉下了眼泪。
九月的天我们这里还穿着短衣短裤,10号的傍晚妈妈张罗了一大桌子菜算是为我送行,当晚妈妈和二哥就陪着我坐上了北上的夜车。
东方的太阳冉冉升起,映红了一片天,宽敞、平坦、笔直的马路,骑着自行车的人们比我们那个小城不知多了多少倍,一排排的楼房沿街而立,对于我小时候只去过几次大连的小城人来说,这里比那个城市更大,这就是我对沈阳这座城的第一印象。
凉凉的空气扑面而来,不时打起了哆嗦。妈妈很早就联系了住在沈阳的一个远房亲戚家的姑姑,姑夫开着车花了至少半个小时才把我们送到学校。坐在车上,通过车窗看着这座我即将生活四年的城市。
学校的大门口拉着欢迎1995级全国各地的新生报到的条幅。妈妈、二哥拿着行李陪我一同走进去,在主楼门前一字排开各个系报名点,有二哥在真好,什么事他都帮着我办,报名、交费、取宿舍钥匙、饭卡、脸盆、暖壶。我只要站在一边就好,所以说有哥哥的日子是美好的。在一个系学长的带领下,穿过操场,一路向西兜兜转转地来到我们宿舍区。我分到的寝室在9号楼7层,抬头一望,最顶层,还好带的东西不算太多。
当我推开705寝室门的时候,一个脸圆乎乎的、梳着齐耳短发、穿着浅粉衣服下身配着牛仔裤的小姑娘,正和两位白发苍苍的年长者坐在桌上吃饭,她长得很可爱,有点像电视里的蒋小涵,她站起来很有礼貌地和我们打了声招呼,那两位正是她的爸爸妈妈。我们互相彼此介绍了自己的姓名,她叫红梅,四川人。打第一眼看到她,我就很喜欢她。
我们没再打扰人家,看着床边上的名字,找自己的床位,我的位置正好在一进门的门后下铺。屋子两侧各摆放着两个高低床,总共八个床位,中间过道有两张写字台,每张写字台四个抽屉,四张板凳,一个高高的书架夹到我所在床和另一个床之间,清一土黄色的木制品,天蓝色的窗帘。我们的床铺是提前给铺好的,被褥、被单、枕头也是一码天蓝色,整体看上去很清新的感觉。收拾完了,也快过了饭点,和新认识的同学打了招呼,妈妈带着我们出去吃饭。
吃过午饭,我们简单地在校园溜达了一圈。没有和其他学校比较的时候,觉得我们这里好大,从东走到西操场,比我们家火车站场西门到县委门前的距离还远。待后来同学们打趣说我们学校就不能直着走,直着走没有几分钟就出去了。就因为我们学校太小的原因,听说我们这届有一个学生报到,看到这么小的地方,转身带着行李回家不念了。陪着妈妈和二哥转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来到了校门口,终归她们是不能留下来陪我的,我心里舍不得她们,毕竟19年来我第一次离开家,还要自己留下来。妈妈语重心长地嘱咐我:“要好好吃饭,不要舍不得花钱,钱不够了,记得给家里写信。”我眼泪含眼圈,“妈妈总不能在这里陪着你,对吧,别哭!”我朝着她使劲点点头,忍着眼泪不让它掉下来。二哥对我说:“等过几周二哥休假了,就过来看你啊,在学校乖乖的,别惹事,现在离你太远了,我们够不着你帮不上忙了啊。”妈妈看着我摸着我脑袋说:“回去吧,我和你哥这就坐车去车站”,我摇摇头:“我要看着你们走我再回去,凡正现在回去也没有什么事。”看着妈妈和二哥坐上217路公交车消失在我的眼前,我转身掉下了眼泪,往后算是我真正独立的日子了。
寝室门开着,想必同寝的同学陆陆续续的都来了吧。
映进眼帘的是一名身穿黑底花色雪纺衫配着一条长得到了脚踝的黑裙子,梳着两条长长的大辫子,眼睛大大的女生,两只胳膊交叉在胸前正倚靠在窗边的暖气边,冲着门口。她很热情地和大家说:“又来了一名同学。”我冲她点点头,没有说话。后来知道这个梳着两条大傻辫的妞叫冬梅。同学来的差不多了,我上铺的同学正跪在床铺上收拾东西,朝我点点头。我们这边对床下铺的女生也收拾差不多了,坐在床边,应该是她的爸爸,在忙来忙去,她叫冰,她爸爸那个人特别和蔼可亲。
我每次见到陌生的人,都有些不太主动,衣柜还没有打扫,我便拿起自己的脸盆转身出去打水了。待我返回来的时候,屋子中央站了一个个子至少有170左右的女生正朝我这边看来,她瘦瘦的,“呀,这是新同学吧。”她介绍了自己,她叫兵,在我对面的上铺,先前收拾完东西,刚才进来时没有看到她,这回她也是刚从外面刚回来。她看到我的时候,眼睛带满了惊喜,后来我们都熟悉了,她和我说了一句我一辈子不能忘记的话:“老四,我当初第一眼看到你时,感觉你是一个特别特别文静的小姑娘,和你的名字很般配,没想到接触一个月下来,你的名字真是不配你呀。”
屋子里最后一个来的女生,个头比我矮一些,扎着马尾,可以说她几乎是一身轻装来的,背了一个双肩包、手提了一个小小包,她来自抚顺,家离沈阳这边很近,名字叫洋。收拾妥当了后,大家互相介绍了一下自己。冰冰的老爸对着我们说:姑娘们你们都来自不同的地方,以后在一起要互相帮助,一起努力。“
家长们陆续地离开准备回程了,寝室还有一姐妹迟迟没有来,就剩下我们这七个来自不同地方的姐妹们,开始四年的大学“同居”生活,”名震天下“的705就这么诞生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