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我只猜中了开头,却没想到结尾,明明是件让人开心的事,却不想到最后成了所有人悲剧的开始。
——梁洛
身边同学陆陆续续都开始为自己谋后路了,大学四年,同班同学也有了那么几个开始大红大紫的人,可郑南烟依旧是个小透明。
“邵雨濛,我的小说要被改编成影视剧了。”梁洛在电话那头抑制不住的激动,就差没跳起来了。
“真的啊?你得请客啊,以后红了可别忘了我,对了,就今晚吧,小火锅走一波吧,也算给我践行,后天我要去星浪实习报道。”邵雨濛边说边把最后一件衣服塞进了行李箱。
“啧啧啧,梁洛,你这可算是熬出头了啊,版权费有多少,估计能实现在北京买车买房的理想了吧?”一见面,邵雨濛就来劲了。
“我看你是欠敲打。”梁洛拽住邵雨濛的外套一个巴掌下去了,疼得邵雨濛嗷嗷叫唤。
“你还真打啊?我后天北上,等实习回来可能得一两个月呢,咱俩不得上演一出生离死别的剧目?你怎么还下死手呢?”邵雨濛呲着牙翻着白眼。
“我花钱请你吃饭,还要跟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哭得稀里哗啦,又不是散伙饭,再说了第一你又不是不回来,第二咱俩之后还是会在一起,少贫嘴多吃菜。”
“你说咱俩都成年了,喝点小酒怎么样?我长这么大,还没碰过这玩意呢?”邵雨濛看着身边的人都在一边喝啤酒一边吃火锅,还真是有点心动。
“你这还没去北京呢,说话就开始带京片子了,还撺掇我喝酒,你不会是想去了北京也这么干吧?”梁洛嘴上这么说着,可是身体却很诚实,立马跟服务员要了两瓶啤酒。
“一人一瓶,今晚我就舍命陪君子了,咱俩不醉不归,好像除了喝酒,其他事咱俩都一起干过了,现在圆满了。”
“干杯,为我们的青春,为我们的未来。”
梁洛摆摆手,提高了分贝,“别扯那些没用的了,咱俩谁跟谁呀,你什么样我没见过啊?说多了就是矫情。”
不知为什么,梁洛说完这话,旁边桌子上的四个男生朝她们投来了异样的眼光,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洛洛,你学坏了,开始满脑子鹅蛋黄的东西了。”邵雨濛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鹅蛋黄?什么是鹅蛋黄?鹅蛋黄是个什么鬼?”梁洛半天没反应过来,倒是旁边那四个男生,还未咽下的啤酒几乎同时喷了出来,一时无语。
“现在女生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可不是,她一个长得这么文艺女青年的竟然在公众场合开车。”
“这车速,我都不敢上,嘿嘿嘿……”
梁洛竖起耳朵才算听明白了,原来鹅蛋黄是这么个意思,羞得她脸红了个干净。
“邵雨濛,你这是坑我呢。”梁洛咬紧了牙,目露凶光,算是对邵雨濛的警告了。
“好了好了,来干杯,我可喝了大半瓶了,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估计是个酒量不错的女汉子。”邵雨濛第一次喝啤酒,之前她接触酒精,最多是啤酒鸭,或者妈妈做的鱼,她都快忘记那是什么味道了,已经很久没回家的她真的快忘记了,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个呢。
“来,洛洛,咱俩继续喝,今晚我一定要把你喝趴下了。”
“谁把谁喝趴下还不一定呢。”
一瓶啤酒下肚,邵雨濛根本没试出什么淡咸,只是话多了起来,可是梁洛却感觉越来越不舒服,面色也越来越苍白。
“洛洛,你怎么了?”邵雨濛一下子警醒了,梁洛从来没有这样过,她慌了。
“雨濛,我难受,上不来气……”话还没说完,梁洛突然昏厥了过去,邵雨濛都没来得及扶住她。
“啊……”周围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到了,忍不住后退了几步,手里的动作都停止了,目光里尽是惊恐。
“洛洛,洛洛,你别吓我啊……”邵雨濛把梁洛从地上扶起来,她的身体慢慢在变冷,脸直接惨白成了一张纸,嘴唇也没了血色,呼吸也渐渐由粗短变成若有若无。
“洛洛,我们起来,我送你去医院。”邵雨濛已经泣不成声,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站起来的时候甚至模糊了视线。
繁华的街上车来车往,邵雨濛架着梁洛站在街边,腾出一只手招呼出租车,一分一秒都感觉难熬。
“洛洛,你醒醒,别睡过去好不好,你还要陪我去北京,我们说过要陪对方一辈子的,你可以一直在我这里蹭吃蹭喝,洛洛,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怀里的梁洛此刻如同沉睡的婴儿,气息时有时无,邵雨濛想使劲晃醒她,可是不敢。
终于有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她们面前,“师傅,去医院。”
“你朋友这是?”刚坐上车,司机回过头看了一眼,昏暗的灯光下,梁洛就像一个死人,而且邵雨濛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好意思,你朋友不会……”死在我车上吧,这句话到了嘴边没说出来,司机犹豫的眼神。
“我出三倍车费,司机师傅,麻烦你快点好不好,如果超速或者闯红灯,罚款统统我出,谢谢啦。”邵雨濛掏出一打红色钞票,司机师傅这才打消了顾虑。
“那坐好了。”车子飞快开了出去。
“医生,医生在哪?”刚进医院,邵雨濛就喊了起来。
“你朋友已经送去急救了,放心吧,她这是酒精过敏,医生会尽力的。”
急救室门口,邵雨濛从来没觉得时间这么慢,她不停地来回踱步,根本坐不下来,心里像是被人用一把很钝很钝的刀子,一下下的划过,每一次都感觉自己痛的快要死掉了,可是每一次还是活了过来,反反覆覆。
郑南烟,邵雨濛差点忘了这事,她哆嗦着手拿出手机打通了郑南烟的电话。
“喂,郑南烟,洛洛她酒精过敏进医院了。”
“什么?严重吗?怎么会这样?她从来不喝酒的。”
“对不起,是我怂恿她喝的,我真的不知道原来她酒精过敏,你现在能赶回来吗?”邵雨濛心虚。
“现在?可是明天一早我有个非常重要的试镜……”郑南烟左右为难,明天的试镜对他来说至关重要,关乎他的前程,可是梁洛还在急救室里等他。
“晚一点,可以吗?”
“你说什么?等一下,医生出来了。”就在这时,急救室的灯灭了,门打开了,梁洛被缓缓推了出来。
“还好送来的及时,再晚一点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你朋友属于严重的酒精过敏体质,以后千万不能喝酒了。”医生一边摘口罩一边说道。
“是是是,以后坚决不会了。”
凌晨三点,梁洛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邵雨濛倒了一杯水给她,她虚弱的躺在病床上,看上去更消瘦了。
“洛洛,对不起,我差点害死你……”邵雨濛忍住了哽咽。
“傻瓜,你又不是故意的,不过以后我不能陪你喝酒宿醉了,倒是可以送喝醉的你回家,嘿嘿嘿……”梁洛咧开嘴笑了几下。
“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你都吓死我了,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好怕一闭眼你就不见了。”邵雨濛还是忍不住了,一句玩笑话惹哭了她。
“你好像听到某人说可以蹭吃蹭喝一辈子,不许反悔哦,我这可是拿命换来的。”
“绝不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