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傅深坐在被擦的锃亮的皮质沙发上,双腿随意地交叠着,西装裤有了些褶皱。
傅深身后的落地窗几乎可以俯瞰整个南城的样子,像是无尽的深渊,深不见底,拥有着无穷的黑暗。
站在对面的副手君景手拿着薄薄一层的文件夹,重复了一遍刚刚说的话:“傅总,南城市警局的副局长把夫人当年的遗物送给了顾家人,听说是顾家人吩咐的。”
君景从文件夹里抽出了一张照片,递到了傅深的手上。
傅深嘴里叼着烟蒂,白齿轻咬着烟头,快要燃尽的烟蒂还有着一丝丝的星火。
傅深修长纤细,骨节分明的手拿过了照片,瞄了一眼,拇指摩擦着光滑的表面,照片里满是零零散散的女性物件,被一个个透明的塑封带装了起来。
物品带走了回忆,回忆带走了以前的模样,模样最终带走了模糊不清的那最后一丝记忆。
傅深缓缓放下照片,将烟蒂紧紧地掐灭后丢进烟灰缸,指尖还夹杂着刚刚烟蒂最后的余温和那星星点点的烟灰,不烫不疼。
“顾家吗?”许久,傅深才缓缓开口。
君景低下头,“是的,爷。”
“那就毁掉。”
君景猛地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震惊,他是傅深的心腹,知道傅深现在处于什么样的地位,拥有着怎样的权利。
顾家在南城虽说不是那么强大,虽不与权势沾边,也算半个书香世家。但好歹也是名门世家,在这肮脏不堪,糜烂的上流社会里算是难得的一股清流了。
基本上,从未出现过什么流言蜚语是关于顾家的。
可爷....怎么会.....
傅深瞧着君景的样子,嘴角微微一勾,似笑非笑地道:“爷没那么大本事,但,使使绊子还是可以的。”
君景摸不着头脑,有的时候他根本不懂眼前这位爷到底想干嘛。
傍晚已经结束了,傍晚的结束是为了更好地迎接这漆黑无边的夜晚。夜,魅的让人无法自拔。像是永无止境的黑洞,莫名地力量让人撇不开眸子,直勾勾地,直勾勾地。
“滴滴”名贵的轿车对着这偌大别墅的门栏鸣着笛。
没过几分钟便有个穿着黑色制服的青年小跑着过来给那名贵的轿车开了门。
南家的院子里几乎停满了各色各样的豪车,池子里喷泉的泉水涌流不断,清澈见底的泉水里漂游着几只上好品种的鲤鱼,还能清楚地看见水中的几只蜉蝣。
大厅内——
南家南老爷子的七十大寿。
“我这老头子也没什么可说的,人上了年纪啊,最盼望的就是家庭美满,子孙满堂,希望大家吃好喝好,我南家不会亏待各位的!”
话筒被干扰的声音渐渐响起,很快就被台下哗啦啦的一片掌声给覆盖了,没过多久,原本聚集在一起的人群也渐渐地散落开了。
二楼走廊——
宽阔的走廊上,红毯铺地,暗黄色的壁灯像是古老的烛光灯似真的那般忽隐忽现。
南辞推着南老爷子,老爷子因为年纪大了,腿脚不便,便早早地坐上了轮椅。
南辞的视线里只见对面隐隐约约的一团黑点,渐渐地等那团黑点一点点一点点地展现出本来都模样。
南辞才看清楚来人是谁。
“南老爷子,好久不见啊。”傅深双手插在西装裤的裤兜里,丝绒西装给了这个男人主角光环那般耀眼,却又夹杂着些许黑暗的味道,一点又一点地暴露在空气中。
南老爷子的面如春风,慈祥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傅深看了眼南辞,没多说什么径直走去,身后的副手君景紧紧跟随着。
南辞也推着爷爷继续向前面走去,南老爷子缓缓道来:“阿辞。”
南辞放慢了脚下的速度,附身在南老爷子的耳边,“怎么了爷爷?”
“离这小子远点儿。”听到这话南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小子的眼神里太阴郁了,傅家那才真是深似海啊,这小子能长到现在不容易了,总之......离他远点,对你小子没有坏处。”
“嗯嗯嗯,爷爷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嘴上敷衍着的南辞心里默默念叨,要是让爷爷知道他们是合作伙伴那还不炸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