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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变身啦

贰负之臣曰危,危与贰负杀窫窳。帝乃梏之疏属之山,桎其右足,反缚两手与发,系之山上木。在开题西北。开明东有巫彭、巫抵、巫阳、巫履、巫凡、巫相,夹窫窳之尸,皆操不死之药以距之。窫窳者,蛇身人面,贰负臣所杀也。

《山海经·海内西经》

西王母梯几而戴胜,其南有三青鸟,为西王母取食。在昆仑虚北。

《山海经·海内北经》

很快云止便开始了修习的日子。

与她独自惫懒的两百年完全不同,武罗为她细细制定了修习日程,有算数,术法,庶务,地理,甚至还有乐理。

云止什么都不懂,样样都很新鲜。法术本是必修,加之她本就灵力不弱,自是进益很快,算数和地理虽是新学也略有心得,乐理居然反反复复一窍不通,武罗自己也是不太通晓,师徒两人不得不放弃。

云止贪鲜,常常有些性急冒进,却给秘都仙娥守卫们添了不少笑料。

云止练箭,弓还拉不稳,便开始射树上的果子,果子没射到,箭掉下来砸掉了前来汇报工作的秘都守卫首领的帽子,守卫首领不敢躲闪,以为自己工作失利,竟被娘娘拿箭丢。

云止因此被罚为所有守卫擦洗帽子一遍,火红的小狐狸掬着毛爪子朝守卫们一个一个的讨要帽子,还要被调侃:“小狐狸,你不掉毛吧?”小狐狸愤愤的朝帽子吐了点口水,拿毛爪子狠狠一抹,塞给守卫:“擦好了,给你!”

守卫全不在意,仔细看了看帽子笑道:“哈哈,果然不掉毛哈!”引得一阵哄笑。

小狐狸气的小脸紧绷,从此在修炼上越加努力,秘都里无处不见努力修炼的小狐狸的身影。修习内力的小狐狸在林子里一掌接一掌的打出掌风,一日接一日,从树叶动了到树枝断了,从树枝断了突然又进益到树被打倒了,虽然小狐狸极是开心,可惜树倒了压坏了仙娥们寝殿门口的宫灯,小狐狸又被罚植树十棵,检查修缮所有殿前宫灯。

从此,日日有仙娥“好心”提醒她要记得给新栽的树浇水,自己殿前的宫灯也坏了云云,还好枸木不曾笑话她,还替她检查修好了很多宫灯。

枸木是个很好的玩伴,虽然胆小怕事,却很是细心体贴,常有些玩耍的点子有趣的想法,带云止上树摘果,下河摸鱼,乘风打鸟,驾云观雨,山里山外无处不能寻些乐子。

法术上,枸木虽不精通,灵力亦普通,却因比云止年长个百来岁,捏诀心经也能指点云止一二,虽然云止掌握后施展起来立刻就在枸木之上了,枸木却不以为意,还颇满意的欣赏起来,视云止的进步有自己的一部分功劳。

几年下来,云止的法术果然精进不少,她又有了新的困扰,如今法力可以维持人身了,该变作什么样貌的人身呢?小狐狸日日坐在殿前玉阶上愁眉苦脸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仙娥,这个姐姐的眼睛好看,那个姐姐的鼻子好看,那个姐姐的腿也好看,这个姐姐的嘴巴配那个姐姐的下巴如何?

众仙娥见小狐狸不跳脱了,终日蔫蔫的坐在台阶上崩了小脸盯着她们,以为小狐狸抑郁了。一位被她盯得最多的仙娥坐在她旁边,语重心长的劝道:“小云止啊,我那日说你尾巴太多了,并非说你不好,尾巴这么多也不是你想的,那是天生的对不对,你看尾巴多了也可以扫地的对不对?”

仙娥指着云止后面的台阶,云止回头,她想事情时候不经意尾巴甩来甩去,后面的台阶上的落叶浮灰都扫到了一边,露出一块干干净净的空地,“你不用因为尾巴太多而难过”,仙娥继续劝她。

云止怔怔的看着她的眼睛点点头,“嗯,”这双眼睛果然灵动美丽,仙娥见状满意的摸摸她的毛头愉快的离开了。

云止神色凝重的回了寝殿,翻出些空白龟壳,捏着把契刀,捣鼓了一天,刻废了几块龟壳,大致画了个女子形象在上面。

又对着那画上看下看,反复思量了半日,终于下定决心,摇身一变,瞬时一个皎若秋水的少女婷婷立于殿中,正是:眉如远黛,目如黑曜,杏面桃腮,朱唇一点,眉头微蹙亦嗔亦怒,明眸流盼水中望月。

云止小心的摸了摸眉眼,感觉皮肤光滑细腻,眉眼周正,兴奋的抱着龟壳跑到荷塘边,对着潺潺的水面仔细看着自己的脸,看着看着发现美则美矣,却跟自己想的全不一样。

“师傅!师傅!”云止抱着龟甲去找武罗,武罗正在前殿与仙娥们讨论的轮岗制度,仙娥们百十年的只负责同一项事情,早就厌烦了,管膳食的的想去管管起居,管花卉的想去照看异兽,管起居的想放个假去考察民间乐器的发展程度。正讨论的热烈的时候,就见一娇艳灵动的身影,嘴里唤着师傅,匆匆闯了进来。

殿内瞬间安静,众人齐齐望向云止,只有上首的武罗微微笑道:“小云止?”伸出手道,“来,过来。”

云止有些惊慌,几步跑过去挨着师傅站着,警惕的扫了几眼围坐一圈的仙娥们。

“哈哈哈,”一个爽朗的仙娥牵头大笑起来,“咋了,小云止,变作人身就害羞了啊,你平时追鸡打狗那劲儿呢?”

众仙娥们反应过来,围上前来,你一把我一把摸了起来,“这小脸光滑的~”,“这小身段也不错~”,“小手也柔嫩~”,云止做狐狸的时候虽也经常被摸,也不曾被这么多人同时摸,惊的她使劲往师傅背后缩。

“好了,好了~”武罗笑着摆手让大家坐好,拉着云止仔细瞧了瞧,点点头:“九尾狐族的容貌果然是好的,我们云止也出落成一个香培玉琢的小人儿了~”

“师傅,我是想变作这个样子,为何不像?”云止从怀里掏出龟壳,给武罗看。

武罗一瞧,龟甲上描了个女子,线条粗糙,略能看出眉眼清秀,笑道:“不像么?我倒觉得你比这画还美上几分。”

云止低头看了看,那画确实粗糙了些,确实表达不出自己精挑优选组合出来的容貌,想了想在座的仙娥们也有被自己优选过的,若被她们瞧出来,必引得一番嘲笑,遂作罢,抿着嘴害羞状抱着龟甲跑了。

身后众仙娥哄笑,“小丫头还以为自己想变什么样子就变什么样子呢~”

“她前几天日日坐在那里发愁该不会是发愁自己变成什么样子吧~”

“哎呦,亏我那日还去安慰她……”

云止跑的太快一句也没听到,一气跑到塘边又细细看了看自己的容貌,看来看去,又越加满意了,遂开心的跑去找枸木,向他展示自己的新形象。

枸木正在修理云止往日练箭拉坏了的一把弓,听见有人喊他,一抬头便呆住了,一个巧笑倩兮的小美女正热情洋溢的奔向自己。

待他反应过来是云止,脸蛋瞬息热了起来,云止在他面前站稳,轻轻巧巧的转了个圈问道:“好看么?”,他只觉得脸热耳红,眼睛也移不开,诺诺道:“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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