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退了。
一退便是数百步。
屋顶的一行瓦片被压成齑粉。
“好霸道的箭术!”
剑身被射出了一个小白点。
城墙上的弓箭手还想再瞄准二师兄,听到背后冲天的喊杀声。
南梁的军队再一次攻城了。
“里应外合?”百夫长喊道,“绝对不能让他靠近城门。”
城内的火光便是南梁军队的信号。
南梁军队早已做好一夜大战的准备,暂时撤退,安顿营寨不过是缓兵之计,正是为了此时。
南梁军队怒吼着,推着攻城车、攻城云梯和攻城锤,再一次发动了进攻。
黑压压的军队兵临城下。
守城的士兵经历一场大战,疲惫不堪。援军与守城士兵混在一处,抵挡四面城墙的进攻。弓箭手暂时放弃了二师兄,瞄准城外的敌军。
“喂。我在这里呢。你们往哪里看呢。”二师兄一踩屋顶,跃上了城墙,杀散了守城的士兵。
“烦人!”
弓箭手跳下城墙,落在一处屋顶,张弓放箭。
二师兄听到风声,一把抓住敌人,挡住了箭矢。
敌人被箭矢钉在墙壁。
二师兄游走在敌人之中,避开弓箭手的神箭。
“当真狡猾!”弓箭手始终锁定住二师兄,却不敢放箭。
墙头是同一阵营的士卒。
二师兄杀出了一个缺口。
弓箭手再来一箭。
二师兄只听到风声,避开迅如风雷的箭矢。
“他的箭术变强了。”二师兄跳下城墙,跑向其他方向的城墙。
先前的城头变成了一片空地,二师兄成为了一个明显的靶子。
“哪里来的箭术高手?为什么以前没有听说过?”
二师兄跳上屋顶,后面是紧跟不舍的箭矢,“跟屁虫。他的箭矢没有耗尽的时候吗?”
无穷无尽的箭矢追踪二师兄。
弓箭手的身旁是几名亲兵,他们的旁边是几个箩筐。
箩筐内是成堆的箭矢。
亲兵们负责递给弓箭手箭矢。
弓箭手张弓搭箭,世界内只剩下了弓和箭,听见的风声是箭矢飘动的声音,看到的目标是猎杀的目标。
状态正好。
箭矢如电,鬼神难测。
“他的箭矢变强了。”二师兄不敢以剑强行挡下箭矢,会有片刻的停顿,便是一个极为巧妙的空当。
空当便是死亡的信号。
“只敢逃吗?”弓箭手的状态变得更好,“看你能逃到几时。”
箭矢如电,射中城墙。
箭矢深深地陷入城墙。
南梁潮水般进攻快要淹没城池,一队南梁士卒杀上了城墙,要去夺门。
一支军队从森林内杀出,摇旗呐喊,杀向南梁的大军。
城内的援军见此,从城内杀出,合击南梁的军队。
城外的军队顿时乱作一团,杀得难解难分。
硝烟四起。
二师兄踩着城墙,往上一跳,落在城墙,回到了城外。
弓箭手不甘地放下硬弓。
城外的南梁军队鸣金收兵,退回营寨。
两支援军合为一处,一同退回城内,共同抵御南梁军队的进攻。
南梁的士卒们返回大营。
“依你们看,此次第二次前来支援的援军数量多少?”许显老将军问道。
“大概两成,加上第一次支援的三成。他们一共派出了五成的援军,若是与守城的士卒们夜袭,是一股不可小视的力量。”
“五成。足以。”许显老将军自信满满。
一支南梁的军队趴在草丛,他们瞧着对岸的野草,一身黑色的铁甲是最好的掩饰。
五名百夫长趴在最前方的野草丛,紧盯着对岸的野草丛。
对岸有一支精锐的军队,巡视着对岸的动静,警惕着,提防着。
南梁军队不知他们的身份,但需要等到他们离开此地,才能闯过对岸,执行机密的任务。他们来自不同将军的麾下,要去执行一个相同的任务。
他们的将军要去夜袭周围的城池,途径森林。他们便从军队离开,隐藏在森林,避开敌军斥候,悄悄地集合在此处。
一个时辰后,对岸亮起了明亮的火把。
嘈杂之后,便是安静。
一刻钟后,他们偷偷地度过了河滩,来到了对岸。
野草丛被清出一片空地,还可以看见安营扎寨的痕迹。
土坑内还有一堆柴火。
“切记。谨慎行事。”
河滩是去往联合军队粮仓的必经之路,白天有一支联合军队看守,难以通过。一旦偷袭此处,便会陷入泥潭。夜晚难以看清楚道路,更是雪上加霜。
今夜月圆,是通过此处的唯一良机。
经过了河滩,便是一马平川,南梁军队来到一处半山腰。
山顶便是联合军队的粮仓。
斥候营回报,山顶粮仓的守军大约五百。
兵力大抵相当。
圆月当空,偷袭似乎是痴人说梦。
看守粮仓的士卒们不知河滩的军队早已离开,一如往常防御。
大门两旁的士卒杵着长枪,靠着墙壁,正呼呼大睡。
士卒倒下了,被轻轻地放在地面。
粮仓燃起了大火。
火光冲天。
睡梦中的士卒们被冲天的火光惊醒,纷纷跑出了营帐。
山顶沦为了火海。
看守的士卒们纷纷跑出了营帐,不理会粮草的火焰,跑向山下。
偷袭突如其来地顺利。
看守的士卒没有丝毫的反抗,看到火焰便跑下山了。
“一群乌合之众,能有多少的战斗力。”百夫长笑道。
偷袭成功的南梁军队悄悄下山。
南梁大军分成多部,分别进攻不同的城池。许显老将军亲率一军进攻重要的城池,其他的将领统帅士卒,进攻其余的城池,与老将军相呼应,切割城池之间的联系。
许显老将军发动第三次进攻,露出颓势,不到城墙便被守军打退。
守军反倒士气高涨,发誓守护城池。
“老将军,士气低下,不如改日再战吧。今夜偷袭,应该是失败了。”
将军们多有负伤,颇有退意。
“仙师的想法呢?”许显老将军却问二师兄。
“天快亮了,是一个决战的好时候。”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反倒博得许显老将军的认同,“没错。天亮之时,便是我军决战。全军休息一个时辰,分散扎营,准备决战。”
将军们不解其意,依照老将军的将令,分散扎营,团团围住城池。
天际露出一线光明。
战场上尸横遍野。
城墙涂满了鲜血。
城内是严阵以待的士卒们,援军独自组成一个方阵,等待天明时南梁军队防守最为薄弱的时候突围。
因为他们得到了一个消息。
粮仓失火了。
没有粮仓的粮草支援,坚守城池便是坐以待毙。
天边有了光亮,唤醒沉睡的大地。
城门打开了。
他们选择南梁军营驻扎的对面突围,留下一座空城,趁着天明无人察觉,大可以安然无损地撤退。
一支长长的队伍出城了。
天明时分的天地安静祥和。
出城的士卒们握着长枪,打着哈欠,无精打采。
天空出现一阵箭雨。
“敌袭!快撤退!”
带队的百夫长大声喊着,勒住马缰,往来呼喊,想要重整队伍。
南梁的士卒们大喊着冲锋,黑色的洪流涌向敌军。
“快撤退!”百夫长挥舞着长剑,指挥军队退回城池。
“快跑啊!”士卒们看到南梁的铁甲士卒,四散逃窜,顾不得百夫长的命令,看见了南梁防守薄弱的一个方向。
许显老将军一马当先,杀散了敌军的队伍,一刀斩了百夫长,追击逃窜的敌军。
南梁军队一路猛追,杀散了敌军。
一战获胜。
南梁军队再一次进入这座城池。
“仙师呢?”
“仙师说要去追一个弓箭手,不需要我们的跟随。”一名斥候回道。
“弓箭手?”许显老将军皱眉,“等仙师回来,一定要请仙师到中军大帐。”
中军司马记下了。
一个人,一匹马,夺命狂奔。
一道青衣轻轻地落下,站在官道,手上是一柄剑。
一柄很危险的剑。
一箭射出。
弓箭手勒住马缰,调转方向。
一剑劈开。
二师兄又去追了。
弓箭手张弓搭箭,瞄准身后的青衣,片刻后,咬牙切齿,拿下了箭矢。
一剑落下,便是一座囚笼。
弓箭手勒住马缰,四周皆是剑气。
“你还想要逃吗?”二师兄落下,青衣飘飘。
“有何不敢?”弓箭手颇为得意,不在乎四周寒光闪闪的剑气。
“你到底是谁?西楚或者是北荒的修行者?”
“废话真多。”
马背上的弓箭手被金光包裹,消失了。
“千里符。”二师兄无奈摇头,“也真是给得起。”
连夜进攻其他城池的将军们返回了,陆续进入城池,齐聚县衙的府邸。
许显老将军将县衙的府邸当做暂时的议事地方。
将军们精神抖擞,纷纷请战,想要一举吞下所有的城池。
如此一来,南梁的军队便会遇到当初的问题。
修行者的暗杀。
支援角山一线的千竹谷弟子无法顾及全军,一旦城池失手,便会造成全局崩盘。
“仙师来了。”
一身青衣的二师兄走进了大厅。
“斥候营说仙师去追一名弓箭手了。仙师抓住此人了吗?”
“没有。”二师兄摇头,“此人使用千里符逃走了,可能是西楚或者北荒的一名修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