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首目光呆滞，放下手中的兵刃，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没有。我们近几日都是在梁古城附近活动。”
梁古城是小女孩的家乡。
小女孩握着鸡腿，仿佛没有听到贼首的话。
“我若是想要知道更多的消息，可以去找谁？”
“我可以带着仙师去找他们。他们应该还没有走远，或许知晓一些。”
雪君放下贼首脑袋的手。
贼首瞬间恢复了清醒，惊愕地望着四周，顾不得地面上的兵刃，连连后退，跌倒在地面，大吼道，“妖人！你就是一个妖人！”
雪君皱眉，对妖人的号称哭笑不得，“即便是妖人，也好过你们匪徒吧。滥杀无辜，四处劫掠。别废话了，快带我去找人！”
贼首一头雾水，“什么帮你找人！”赤手空拳，指着雪君大吼道，“快点抓住此人！”
其余的匪首握着刀剑，不敢上前。
贼首边喊边退，双脚离开了地面，飞到雪君的身边，不敢大吼了，活像是一个木偶。
小女孩吃饱喝足了，也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白可。”
“我叫雪君，别人取得名字。”
“你父母取得名字吗？”小女孩有些好奇。
“不是。”雪君想要描述出当时的想法，觉得有些微妙，“一个朋友吧。”
贼首飘在两个人的面前，指出前进的道路，也是一面盾牌。
乱民们围绕在雪君的旁边，不敢离开，等候着贼首的命令。
穿过废墟般森林，走了不到半个时辰，雪君等人看到了另外一伙乱民们。
他们散乱地分布在森林的四周，大树绿荫下是乱民们的贼首，更远处是成堆的粮食。山坡上、森林内、小河边是破旧麻衣的乱民们，他们握着刀剑，甚至握着一柄破旧的长枪，不怀好意地瞧着闯入营地的陌生人。
“他们就是我说的人了。”被提在半空的贼首指着森林下的另外一伙人。
“很好。没你事了。”
落在地面的贼首急忙爬起来，跑向了远处，再也不想看到凶神恶煞的雪君了。
“我想找一个人。谁知道最多的消息？”
绿荫下的贼首使出一个颜色。
四周的乱民们举着兵刃冲向了雪君，兵刃在阳光下闪耀着寒芒。
“就不能好好地听话吗？”
冲锋的乱民们飘了起来，离开了地面，兵刃也脱离了手掌。
兵刃在空中弯折变形，断裂成几截，砸在地面。
“我就想打听一个消息。你们不能好好说话吗？”
贼首知道遇上了一个硬茬子，向旁边的人使出一个颜色，想要求援。
贼首等人还没有行动，双脚便离开了地面，飘在空中，飞到雪君的旁边，脑袋朝向雪君。
“既然你们不打算说，我就直接问了。”
雪君伸出右手，摁在贼首的脑袋，“你们有见过一个身穿青色道服的修行者吗？她拿着一柄剑？”
“没有。”
其他人见状，赶紧摇头。
雪君拿出一张画像，画像上是万象楼东家的弟弟。
“你见过这个人吗？”
贼首的眼神有些迷茫，随即肯定道，“就在近几日见到过。”
“哦。”雪君总算是听到了一个好消息，“说说当时的情形。”
“我们当时走在路上，看到官道上的四辆马车，猜想可能是城中富商转移，便围了上去。谁料想，金银财宝没看到一件，反倒是看到一个贵家公子。等到我们打完了，才发现那个富家公子早都跑了。我们也就没有在意此事。”
“很好。带路吧。”
雪君一松开手，空中的贼首立刻醒转，一指刺向雪君。
手指还没有碰到雪君，便开始疯狂燃烧，贼首被吓得疯狂大叫，想要吹掉手指的火焰。
雪君一挥手，灭掉贼首手指的火焰，“带我去你遇到此人的地方。否则，火焰将会烧掉你的全身。”
贼首乖乖点头，缩回了手指，飘在半空，指着前进的方向。
其余的乱民们落到地面，逃向四周，霎时间是鸟散兽。
雪君一行人穿过森林，走上一个时辰，来到贼首遇到齐燎燎的地方。
华贵的马车被拆分，平整的木板被当做柴火。侍卫们的衣服被扒光，扔在森林内草丛。大树的树干还有刀剑的痕迹。
“我们就是在这里遇到他的。”
贼首忙不迭地说道，害怕雪君不相信自己的话。
“你可以走了。”
贼首落到地面，开始慌不择路，跑向远处。
森林的四周都是小道，通向四处的城池。
水滴从岩壁落下，滴落在石头的水坑。
周围的森林安静而诡异，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石头的水坑，他的衣服华贵而破旧，头发散乱一团，听到森林一身怪响便惊恐地望向森林。
山洞内是褐色的石头，潮湿而阴冷。
齐燎燎饿了几天，前几次想要外出打猎而被猎物追击，不敢离开藏身的山洞，每天喝着水坑内的水度日。
森林内响起一阵脚步声。
齐燎燎低下脑袋，躲在岩壁的后面，仔细地听着森林内的脚步声。
“你会不会责怪我没有动手？”雪君聆听森林内的声音，寻找齐燎燎的藏身之所。
“不会。”白可努力地想要做出一张笑脸，可笑比苦还要难看，“生死有命嘛。”
雪君低下身子，摸了摸白可的脑袋，一下子抱起白可，放在自己的肩膀，“我相信生死有命。杀死你父母的不是乱民，而是另外一个人。”
“可就是他们冲进了城池，杀死了我的双亲！”
白可又哭了，只是很沮丧，体会到弱小的可悲。
雪君想要劝说，话到嘴边又觉得无力，“真正的凶手当是简郡的郡守。你若是想要复仇，我会帮你找到这个机会。”
森林内的哭声小了。
脚步声逐渐靠近山洞，最终停在岩壁，齐燎燎躲在岩壁的后面，心跳如擂鼓一般。
山洞入口的光被一道阴影遮挡，脚步声逐渐靠近山洞。
脚步声停了片刻，便离开了山洞。
入口的光又回来了。
齐燎燎探出脑袋，小心翼翼地望着森林，看到先前的人是两个乱民，立刻屏住呼吸，等到了他们的离开。
水坑变成了黄色，还有一股子骚气。
森林内又响起脚步声，一身青衣带着一个小女孩走到一处山洞的前方。齐燎燎靠着岩壁，不想动弹了，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有个人。”雪君看到了山洞内一双无神的眼睛。
白可望着四周，没有看到一个人，“哪里？”
雪君带着白可走向山洞。
一节干枯的树干飘到雪君的手中，另外一头冒起了大火，照亮了昏暗的山洞。
火光照亮了山洞内死气沉沉的齐燎燎。
“看来还活着。”
“我是万象楼东家的弟弟。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金银财宝，深宅大院，只要你们说出来，我都可以答应你们。”齐燎燎的声音虚弱，开出了最后的条件。
“哦？”雪君倒是来了兴趣，“什么都可以吗？”
“当然。”齐燎燎想要点头，无奈体力不支。
“你的命价值几何？”
白可一头雾水，看着两个人讨价还价，只好默不作声。
“一千两黄金。可以吗？”
雪君摇头，“太少了。堂堂万象楼东家的弟弟，居然只值一千两黄金。别人的出价可要比你高得多啊！”
“一万两。如何？”
“不够。”
雪君放下白可，随手将火把插在地面，“怎么说也是一个体面人家，不能爽快地说出一个数字吗？”
“一万五千两黄金。再多，就没了。”
雪君一步步走向齐燎燎，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齐燎燎的心脏，等走到齐燎燎的面前，先前的冷漠化作和煦的笑容，“骗你的。我是你们万象楼的盟友，受万象楼东家所托，前来找你。不过，你的反应不错。”
“你是我们万象楼的盟友？”齐燎燎挺直身子，目光灼灼。
“爱信不信。”
森林内多了一股脚步声，成群结队的乱民们从四周跑向山洞，他们挥舞着兵刃，一路怪叫着，跑到山洞的前方。
带路的两个人低声道，“我们就是在这里发现。他应该就是躲在山洞。”
贼首昂首挺胸，带着部下们冲进了山洞，看到一个小女孩举着火把，“哪里来的小毛孩，躲远点。”
白可举着火把，想要挡住乱民们，就像是当晚可以挡下冲进房屋的乱民们。
她不想在看到自己熟悉的人死去了。
她想要保护自己珍贵的人！
一柄大刀挥下，刀身闪烁着寒芒。
白可的眼神愈发坚定，举着火把迎了上去。
“对付一个小孩子，还动刀动枪。没必要吧！”雪君从山洞的黑暗中走出来，夺下乱民们手中的大刀。
乱民们被定在原地，无法移动一步。
“我需要两个手脚利落的人。把握住机会。”雪君拿着大刀，递到白可的面前。
白可摇了摇头，不喜欢刀身的血腥气味。
雪君扔出大刀，抱起白可，来和齐燎燎聊会天。
大刀落地，乱民们可以动了，他们的双眼涌动着红光，挥动着兵刃，挥向身旁的同伴们，眼中的世界变成了一片红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