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
沈稚子放下水杯,看了一眼天台外的天,有点晚了,似乎还要下雨。
揉揉太阳穴,走到天台。
咦?
那不是刚才那男人嘛?怎么站在楼下?难不成是这一带的人?怎么没见过呢之前?
男人背对着,半个身子被树叶遮住。沈稚子抓抓已经放下来的棕黑大波浪,暗声埋怨树叶挡住了她的视线。
“轰隆——”
猝不及防。沈稚子被吓得从内而外的震了一下。
抬头。天早已被浓沉沉的乌云覆盖完,一团又一团的云挤压压黑漆漆的,隐隐处还有蛇一般的闪电在乌云里张牙舞爪。
诶?
那人怎么还在那?下雨了也不躲躲?难不成他不知道打雷不能站在树下?
“诶呀!”沈稚子猛地使劲跺了跺脚,使着老劲儿把“下去雨中送伞”的美好念头压回肚子里。
“哎呀啊!”
过了好一会,沈稚子又是一跺脚,毛毛躁躁的顺走一把伞,也不管够不够遮,也懒去等电梯便趿着拖鞋哒哒啦啦地从7楼冲下去,有一头扎进了雨里。
“誓死保卫雨伞!”豆粒大的雨点砸在沈稚子头上身上,不过几秒,她全身就湿了个透。
“嗒——哗——哗——”
沈稚子咬着牙,艰难地用着她那双小巧的脚拼命勾住摇摇欲“漂”的拖鞋,划着淹过脚踝的雨水向那在倾盆大雨里早已湿透了的华丽丽的长衫进军。
终于。
“我说,”沈稚子喘着粗气,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滴落,一络湿发粘在额头上,在雨里使劲的睁开她的狐狸眼,“你就不会躲躲雨吗?”
在滂沱大雨下,那棵树的茂密枝叶也不顶什么用。男子全身上下早已湿透,却依旧立的笔挺硬直。
真是个亭亭玉立啊!
沈稚子肚里悄悄地怼了一句。
豆大的雨点把树上茂密的枝叶砸的摇晃乱颤,树影显得斑驳晃荡。
男人侧过脸,轮廓分明,雨水从他的脸上划过,滴落,三千青丝早已湿透。狭长的桃花眼在深深的雨帘里,有着无法言说的流光。
含着璎珞一般的润唇似乎想说什么,动了一下,又紧紧抿上。
“诶哟喂!你还发什么愣!”沈稚子也说不清是火冒三丈,还是气急攻心一口气的给呛了一下,便使劲的咳了几下咳得眼泪花都挤了出来。
“走啦——”
说着,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上手,隔着也不知是多少层厚的大袖抓起男人的手臂,左手死死护着雨伞掉头便和他一同冲进风雨中。
这场雨真的大。
回来的路上,水已经没到了沈稚子的小腿,好在她只穿了一条墨绿绸缎的短裤,露出她那双一米一的白皙如玉、匀称而富有弹性的腿。只可惜她那双拖鞋已不下三次面临飘荡而去的危险。
相比之下,男人的境况就比较的惨了。
他那一身略显厚重的不知哪朝哪代的王爷公侯般的长袍衫从上到下早被雨淋得深了一层颜色。
终于。
沈稚子和她“拼死抢救”回来的男人走进了单元公寓。
男人一身湿透,却也遮不住自身的妖艳的娇恶气质。如雕塑刀刻出来一般的鼻梁高高直直挺着,不厚不薄刚刚好的嘴唇轻抿,剑眉直戳发际,用笔勾勒出的狭长深邃的桃花眼眼角微炀。
老脸一红。沈稚子任着脸颊微热,转头看向不断由大变小的数字——
被雨打湿的衣服紧贴着他的身体,尤其是上半身,早已勾勒出男人那优美健硕的人鱼线。
说是阿波罗的身体也不为过吧?
沈稚子这么想着。
看来,好人还是有好报的嘛!
“好看吗?”低低磁磁的声音从沈稚子头顶响起。
啊哈,耳朵要怀孕了啊!
“好看······额不好看不好看······”沈稚子仿佛被雷猛地一击,一抬头,恰好对上了那双似是含笑的柔柔的桃花眼。
那一瞬间,桃花仿佛纷纷坠扬,光影斑驳间,似有玉笛呜咽直至天际泛白。
“不好看?”璎珞般明艳娇润的唇轻启,磁磁的声音突然凑到沈稚子耳边,她那双狐狸眼里此刻只有那双弧度惹人的柔妖的桃花眼,“不好看,怎么脸红了?”
此刻。沈稚子只能看到,眼前那双媚得惹人的桃花眼里,正笑意澄澄地盛着自己那双狐狸眼。
瞬间,脑子一条黑线拉过——
“被风吹的。”
“咳,”男人轻咳一下想掩饰起自己嘴角不由控制的弧度,“怎么又黄了?”
“防冷涂的蜡。”
“怎么又白了?”男人企图还想继续掩饰,可自己的嘴角已经勾的无法无天了。
“唱戏抹的漆。”沈稚子现在已经是满脑黑线,只盯着一直停在“4”上的数字看。
“天王盖地虎?”男人的磁磁声线已在不知不觉中颤了起来。
“宝塔镇河妖!”某女眼睛一亮。
“敢问女侠那个络子头?”(那个山寨的?)
“不问络子头,自名牡丹山!”
“口号对完了吗?”声音很明显是在被强制性稳定下挤出来的。
“······额,”脖子一梗,“完了。”
天知道干嘛对起口号来!还对的那么难受!
“叮。”电梯门经过“千种磨难”,终于打开。
沈稚子心里长呼一口气。
“老熟人了怎么还对口号呢?”磁磁的声音再次响起,跟着沈稚子走进电梯。
“哈?”
沈稚子狐狸眼一瞪,直接就左脚绊上右脚,右手打到左手,来了个拧麻花式的猛摔。
唔?
热乎乎却又湿哒哒的胸窝一下子贴上她的脸蛋,声音又一次在她头顶响起:
“怎么样?想起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