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为回到兵部集结营,三个女人围坐一起,猴子知趣的泡好茶,带着人退到了门口,坚守自己的岗位。蓝月亮和玉兔也因为一纸圣旨确认了自己在谷家的身份,脸上洋溢着微笑,澜欣大大咧咧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总觉得自己是局外人。
她突然不明白,以前自己可以在这儿独自做主,现在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了,再也没有那种当家做主的优越感了,于是她的情绪慢慢地低落。
蓝月亮发现澜欣的异常,也觉得自己跟玉兔确实有违承诺,要不是澜欣乱点鸳鸯谱,他们一个青楼女子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待遇,顶多几年后嫁到高门大户做个卑微的妾。于是安慰道:“小姐姐,这个家还是你当家做主,我可没有跟你争哈,你就不要这样不开心了。”
“我也没有争啊,小姐姐,你是我们的老大,一切你做主。”玉兔赶紧申明自己的立场,就算有皇上的圣旨,当家主母一句话就可能让自己离场,自个玩去,她可不想一个人过。
澜欣听了她俩的话,才眉开眼笑地说道:“谷家是将军的,我们都要努力的维护才是,都是自家姐妹就不要那么见外,一起努力给谷家开枝散叶。”
她的话成功的让蓝月亮和玉兔羞红了脸,这不是有意揭伤疤嘛,还说不见外呢。谷为一听就头大,三个女人一台戏,果真不假,以后还是要远离女人,有女人的地方,没事都有是非。
谷为正想好好教育她们一番,结果门外传来了李公公的尖锐之声:“圣旨到,谷为及三位夫人接旨。”
当三位夫人拿到自己的圣旨,澜欣是四品诰命,蓝月亮和玉兔是五品诰命。李公公就不说话了,急得谷为小声问道:“李总管,我的钱呢?”
李公公有意逗谷为,看着他着急,也就大声宣道:“皇上口谕,谷为答上了皇上的御题,奖励一万一千两黄金,以示奖励,望谷为再接再厉。”
因为李公公带着皇宫御林军前来宣旨,早就惊动了一条街的人,一听说谷为答上了御题,很多人就不满了,难道他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而且还是武将,能有自己饱读诗书的学子厉害,于是有人起哄要跟谷为比试一场。
书生都是这个球样,遇到水平高的,就假意虚心请教,落个不耻下问的好名声。遇到不如自己的就爱答不理,一副高高在上的逼样。而且嫉妒心极强,都想成为被世人传颂的才子。
李公公今天搞这么大阵势,也是皇上有意考验谷为,既然有人提出比试,李公公当然不会放过,不然怎么对得住皇上的一片苦心呢?于是他宣布道:“都是皇上的子民,皇上说了,谁要是赢了谷为,免试进入下一届的殿试?”
一帮自命清高的读书人,很快把这个消息传遍了京城,加上李公公有意把时间定在傍晚,几个时辰足够远处的人赶来,跟谷为一较高下。
谷为不肖于跟这帮整天花天酒地的烂书生,吟诗作对,可是李公公代表的是皇权,他也无法反驳,不然还没有等自己出城就死无葬身之地。李公公边吃着谷为亲自下厨做的回锅肉和一些前世的美食,一边开导道:“谷将军,皇上也是为你好,你虽然有免死金牌,也有皇上在背后给你撑腰,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只有你名气越高,才越没有人敢动你。”
想想倒是这个理,不过谷为还是觉得哪儿不对,想不明白,就归结为天底下最危险的人是皇上,只有远离皇权,才能活得更好更久。
黄昏时刻,门外人山人海,御林军将兵部集结营外面,围了一大圈,只让有功名的读书人进来,谷为和三位夫人站在台阶上,看着上百号人,叽叽喳喳的喧闹的不行。其他没有资格的读书人,占据了附近青楼的窗户,就想看看这别开生面的诗词大会。
李公公大声宣布比试开始,这时一个穿着体面的书上走向前问道:“李总管,有题目限制不?”
“没有,自由发挥,不限诗词格式,只要你觉得可以就成。”李公公用了皇上那招不拘于题材,不限于格调,只有自由的发挥,才能选出最优秀的人才,谷为就皇上发掘的大才。
“谷将军,要不还是限制一下,内容的题材,只要大体一直就成,不然也不好评判高下”书生自信满满地说道;
“谷将军,你是武将,不然来个有关沙场之类的题材,这样也不算我们欺负你。”另一个书生的话,成功让全场爆笑。
就在这时,一个依着邋遢的人,在御林军的人墙外高声喊道:“谷将军,我来跟你比,你如果赢了,我跟你一起上战场。”谷为跟李公公耳语了几句,那位自称书生的人就来到了谷为跟前。
“公公,谷将军,我来自并州,姓苏名远,是读书人,因家园被匈奴人毁了,家父苏开达,在抵抗匈奴人时战死,我独自一人来京城,希望有人出征塞外,血洗匈奴。可是几个月了,没有人接受我的意见,又因谷将军要出使匈奴,故而在将军门前逗留多日,终不能相见。今天难得有机会见到将军,不管我输赢,都愿意随将军出征,保家卫国血染沙场。”苏远不卑不亢的介绍道;
人群里有人不愿意了,这是诗词大会,不是诉苦场所,于是有人让他答诗词,不然滚蛋。苏远也不含糊,开口道:
“塞外风雪急,房檐飞瓦墙壁斜。无家归,街头尸身横,胡人枪头滴血。烽烟起号角鸣,并州城里官兵撤。回望眼,十里行人邋遢行。风雪声中哭声嘀,只怨匈奴挥鞭急。”
没有人鼓掌,没有人再出来吟诗,沉默在这首并不华丽的诗词里,因苏远写尽并州百姓的凄惨遭遇。李公公白眉轻蹙,这应该是他听到最悲凉的并州情报。
谷为大声说道:“你们哑巴了,也来一首被外族屠城的诗词吧,你们自诩清高,可是你们看不到国破家亡的悲情,你们除了无病呻吟外,一无是处。书生误国,就是说的你们这帮死读书,穷要面子,故作清高的逼样。”
一开始说话的书生很不服气的说道:“书生误国,你是想跟天下读书人作对?难道皇上的江山需要你们这帮大字不识一箩筐的粗人治理?太搞笑了,怪事年年有,今年你最牛。哈哈!要不你也来一首,我到想看看你有多大本事,敢口出狂言。”
“我是粗人不假,但是我们敢战死沙场为国捐躯,我们用血肉之躯捍卫了国家的领土完整,我们敢跟外族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我们抛弃生命,抛弃小家保卫大家,保卫国家,保护天下百姓安居乐业。没有军人,没有我们这些粗人,你只能成为亡国奴。”前世的军人,那是绝对受人民的爱戴。不论那儿有灾难都能看到绿军装在行动,在第一线舍身忘己的保护百姓的生命和财产安全,不可亵渎。
今天他愤怒了,军人是读书少,可是没有他们,你能好好逛青楼吗?一帮书呆子,就想升官发财。谷为情绪稳定后说道:“既然你想考我,我也来一首军人的诗词让你开开眼界。”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谷为背完范仲淹的《渔家傲》后对李公公道:“李总管,请皇上恩准把这个苏远留给我,去并州我需要向导。”
李公公已经被谷为的诗词惊得无以言表,也觉得苏远是个人才,而且苏远的父亲苏开达是一名战死沙场的文官,当武将都跑完了,他组织百姓坚守并州一月有余,城破全家被灭,没想到还有一个苏远活着,可是他来京都几个月,为什么没有人汇报到御书房呢?他很震惊,也不敢做主让这个忠良之后跟着谷为,重返并州,他要如实禀报皇上。
“谷将军,我不敢做主,但是他现在可以跟着你,等我禀报了皇上,再回答你的请求。”李公公说完就要离开。这时,苏远走到李公公面前,跪在地上说道:“李总管,并州是我家,那里有匈奴为非作歹,我必须回去,跟谷将军一起战斗,即便战死沙场,也不愧对父亲的遗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