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朱乐,出生在南州一个叫做奥郡的小地方。从小倒也是衣食无忧。父亲给我起名乐,也许怀有希望,希望我这一生过得快乐无忧。
在我八岁那年,母亲走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以往快乐的父亲似乎一下子变了。没日没夜的将自己关在书房里。那里以前是我经常玩耍的地方,可是现在那里变得好陌生。我不敢进去,因为父亲在那里变得很可怕,他不许任何人打扰他。也许他是在思念母亲吧。
家里缺少了母亲平日里忙碌的身影。也变的冷清了许多。往日家里面人来人往的客厅也失去了那些人们的踪影。
慢慢的家里的叔伯婶婶们也没有以往的笑容,变得脾气越来越差。而要说我觉得变化最大的可能就是家中的伙食了,从以前一大家子人开开心心的吃饭。顿顿有肉,变成了全是素菜,再后来一日三餐,变成了和那些家里的长工们一样一日两餐。只有了早食和晚食。菜品也越来越少。家里人的脾气也越来越大。
再后来父亲病了,脾气也越来越大,他开始逼着我每日练功,读书。我的生活也变得只有这两件事情了。
父亲变得越来越孤僻,也许是被那些叔伯婶婶们吵的。每天他们都堵在父亲的房间,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没过多久父亲打我了,这是他第一次打我,拿着棍子,抽在我的背上。好疼。似乎这个行为变成了习惯,他经常打我。背书错了一个字,就会挨打。练武实在累了手里的动作有些走形,也要挨打。真的好疼。
后来挨打,似乎变成了和吃饭一样,必须的存在。每次打我的时候父亲都是振振有词“叫你不学好,叫你没出息,我为什么会生出你这样的野种”?意思基本就是这些。
可是我真的很努力父亲,念书习武我真的真的不喜欢。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似乎真的很笨。我理解不了那些艰涩的句子,自然也就记不住。真的,没有人告诉我,那些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只能强行记住。记得头晕脑胀。就这样还是要挨打。
终于有一天,我可以离开这里了。我考上了中州书院。这个在父亲和叔伯嘴里很神圣的方。那天家里人很高兴。我们一起吃了一顿肉,好像已经半年都没吃到了。
在饭桌上,没有人夸我,大人们都在聊着似乎以后可以不用再下地干活,躺在家里就可以吃饱饭了。就和以前母亲还在的时候一样。我也怀念那个时候。怀念母亲。她在的时候,虽然看上去每天都很累。可是家人们都很开心。我也不用背书、练武和挨打。
那天我很开心,就算是喝了点酒的父亲,也没有打我。
可是才两天的时间,我又挨打了,因为好像是去中州书院需要好多好多银子,家里面没有。那天家里面吵了起来。吵得内容我忘记了。似乎他们都很不愿意我去那里。可是明明这些年,他们就是希望我去那里啊。我不懂。
后来我还是去了,好像钱是母亲给的,可是我没能见到她。我真的想她。
来到这这个让我这么多年奋斗的地方。
可是我并不喜欢。因为这里和我想的不一样。这个地方一样没有欢乐。有的只是被身边的同学欺负。
我就是大家嘴里的笑话,我不知道原因他们每次打我的时候都会说你长的怎么这么丑,又矮又胖还穷。可能这就是被欺负的原因吧。每次他们问我要钱,我都没有,然后就被打。
有时候也会抢走我的衣服,让我光着站在那里,然后更多的人会笑。
好不容易挨到休沐,我回到家里,父亲问我情况。我就说了,然后父亲告诉我最早欺负我的人好像是我们南州的州牧的侄子之类,就告诉我不许反抗。好像我反抗只会就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
我不想回去,可是我还是得回去。因为父亲也问我要银子,我真的没有。平时在学院我都是吃同学们的剩饭。
父亲不信,他说母亲那个贱人肯定给我银子了,让我拿出来,说叔伯婶婶们要吃饭。可是我真的没有见过母亲,一次也没有。
后来我喜欢去书院了,因为我认识了一个人,他叫凌肖。好像有什么很大的背景。原本我以为,又要多一个欺负我的人了。可是他不一样,真的不一样。他没有欺负我。而且似乎是因为欺负我的人很怕他,所以也就没有什么人再来打我了。在他的眼睛里,我看到的不是同情,也不是高高在上。他和书院里其他人都不一样。
他会做饭,经常做给我们吃,他做的很好吃。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我认识的人里只有母亲和厨娘会做。书院的其他人都不会,就算是夫子们也不会。对了夫子曾经教导过我们“君子远庖厨”好像意思是我们这些人是不能去做饭的。
我问过他,他告诉我因为他不是君子。
有一天,他告诉我他要去打架,我说欺负人不好,挨打很不舒服会疼。他告诉我被打的人不都是欺负,而他那样不叫欺负人。我不信于是他就带着我。我们去了好多地方。
他打了很多人,很多。但是不一样的是,他打的人都是很崇拜的看着他。那种感觉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是我记得,记得很清楚。我说我要跟他学打架,于是他便教我了。
可是我很笨,怎么也学不会,印象中,他的那把剑好重好重,我举不动。我很害怕害怕他会嫌弃我因为我连打架都不会。
可是他告诉我,就算不会打架也有很多办法让别人崇拜自己。只要自己把自己喜欢的事情做好就可以了。
我说我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我只喜欢跟着他这样就不会被人欺负,还能吃饱饭。虽然平时吃的也很一般。
他找了很多书,带我做了很多事情,有的我喜欢,有的我不喜欢,但是慢慢的我就想知道我喜欢什么了。我很感谢他给了我希望。
可是后来他走了,和母亲一样,他和院长打了一架。惊动了很多人,都在嘲讽他。说他不自量力。他们说对了,那天他输了还流了好多血。但是他却很开心,他告诉我他可能会离开一段时间。他要去和院长学习怎么打赢院长,这句话我感到很不理解。
他真的走了,但是并不像母亲那样,经常还会回来看我们,给我们做饭,那真的是很开心的日子。
再后来我学会了做生意,我喜欢那种把东西给别人换来银子在变成食物的感觉。我把赚来的钱,留下了一点点,其他的寄回了家里。我以为能让家里开心。但是好像不行。家里人的信件到也是越来越频繁,可是上面只有一个内容——钱。
可是我真的没有了。
可似乎他们不信,信上面的内容越来越恶毒,他们骂我,说我和母亲一样是白眼狼。说辛辛苦苦将我养大,我不该这么对他们。说我就该被神--惩罚。说我是万恶的商人。
可是我真的没有了,我赚钱了似乎让很多人,没钱了,他们砸了我的店。抢走了我的货。没有货我就没办法赚钱。
有一天,我听说了奥郡周边有水患,我见过水患,很可怕。我便离开了中州,把所有东西都换成了粮食,这些粮食够我们家人吃一阵了。
可是刚到奥郡,我还没来的极开心。这些粮食就被人抢了,那些该死的强盗。哦,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最早欺负我的家伙,他们也住在附近,知道我带了粮食。
大水来了,我们被困在阁楼,没有吃的好饿。
周边都是叔伯婶婶们的咒骂声,他们说我为什么要带这些粮食回来,带一点不就没事了,摆什么阔气。他们又在打我。好疼,之前被抢粮食的时候,好像也是我一个人在挨打,他们似乎在旁边看着。
被困了很久,他们都死了,是饿死的,我也好饿。感觉吃了再多都很饿。没有任何吃的了,我也绝望了。
最终我被救了,是凌肖,可是他看着很疲惫,我从没有看过他这么疲惫的样子。他似乎很高兴,高兴我还活着。我问他为什么这么高兴,他告诉我因为我们是朋友。朋友我没有朋友也许他确实是朋友,唯一的朋友。
我也很高兴,可是从那天起我就会很饿,无时无刻都感到很饿。我知道这是家人们饿了,因为我们已经永远的在一起,这样很好,最起码我不用在挨打。
离开了奥郡,我没有再回奥郡,我去了东边,在那里认识了一个人。一个和我认识的都不同的人,他的眼神好像就能杀人。他姓范,他说他没有孩子,他很喜欢我,他让我叫他父亲,我叫了。
于是他问我喜欢什么,我说我喜欢做生意。
于是他便让我去经商,有了他的支持,没有人再敢欺负我,也没有人再来抢夺我的货物。我做的很好。生意越做越大。大到我无法想象,这让他很满意。他问我喜欢现在吗?我说我很喜欢。
他笑着说“金、银、钱财有谁不喜欢呢”?
没想到他也喜欢,于是这个世界便没有了朱乐。
我现在叫——钱金银。因为他喜欢,这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