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第六章割肉喂鹰
韩傲天和虬楚两人在阅读书稿的时候,吴大标和梁军等五人也陆续来了,问起这书稿的内容,均感惊奇。最后,陈怡蓉吃惊地问道:“什么?地上的神仙要吃金蝉子的肉来续命?他们怎么能这样残忍?”
虬楚说:“你看,书稿上写的很清楚,佛祖本来要大家练习六翅天蚕的“金蝉脱壳”来延长寿命,但是不少神仙大限将至,时间不够根本来不及了,唯有直接食用金蝉子的肉体来延续寿命。”
陈怡蓉道:“就算这样,也不能害了别人的性命来换自己的活路呀。”
虬楚道:“话不能这麽说,听过佛祖割肉喂鹰吗?释尊有一次外出,正好遇到一只饥饿的老鹰在追捕一只可怜的鸽子。
鸽子对老鹰说:‘你放过我吧!’老鹰说:‘我现在饿坏了。不吃你没法活。’释尊听了慈悲心起,就把鸽子藏到怀里。老鹰跟释尊理论说;‘释尊你大慈大悲,救这鸽子一命,难道就忍心看我饿死吗?’释尊说:‘我不忍心你伤害这无辜的鸽子,又不想你白白饿死。有道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于是释尊就取出一个天平,一边放鸽子,另一边放上从自己身上割下的肉。这鸽子看上虽小,但无论释尊怎么割、割多少肉似乎都无法托起它的重量。当世尊割下最后一片肉时,天平终于平了。天地风云为之变色,真正的佛祖诞生了。佛教本来就是提倡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舍己为人是他们提倡的贡献精神,佛祖以身作则,金蝉子能够舍身救众人,也是情理之中的。”
陈怡蓉听了默不作声,她早上起来眼眉就跳过不停,心神不宁,听到这样的话眼中更是泪光连连。
梁军却质疑道:“就算金蝉子肯舍身取义,但一个人除去皮骨,能食用的不过五六十斤,哪怕每人一两,也是不够分的,怎够数千神仙食用?”
虬楚答道:“书稿中说,神仙是可以转世的。”
陈怡蓉听了心中一寒,吃惊地问道:“金蝉子不够所有神仙一次食用,还要投胎转世,长大来再给大伙吃一次吗?”
虬楚道:“书上没写,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样,但有一句话在暗示:‘在册地仙4800余名,金蝉子投胎转世之后,元阳未泄之前,其肉均有长生不老之功效。”
梁军扳着手指头算了算,皱眉道:“假设从王莽篡汉时算起,每隔30年就有500神仙吃一次金蝉子,到现在也才吃了9次,4500神仙得到延寿,还有300多个神仙等着吃金蝉子救命哪。”之所以他说30年,因为投胎里面有因果,不是随时就能投胎的。而且也不一定每次都长大到足够500神仙食用,如此算来,现在等着吃金蝉子的神仙肯定远超300位。
虬楚道:“佛祖不是说了吗?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是他的福报。”
梁军道:“话虽如此,假若金蝉子投胎做了自家亲人,哪个父母受得了自己的孩子刚刚长大就被别人吃掉?”
听到梁军这话,韩傲天和陈剑南心中一紧,不自觉地想到了自己的孩子,他两人几乎同时在想:“谁要是敢动一下我的孩子,我就和他拼命,佛祖也不行!”
梁军的话让大家的心里沉甸甸的,也终于知道,现在人世界妖魔横行,根源就在天上,神仙们自顾不暇,还有谁能管人世间的苦难呢?
气氛有点沉,韩傲天为打破沉闷,说道:“虬道长难得来一次我们北楼镇,朋友相聚,把酒言欢,不亦乐乎?用不着成天忧国忧民。来,我们去酒楼喝酒。”
陈剑南道:“大哥提议甚好,只是乡野小镇,没啥好用的下酒菜,对不起虬道长了。”
虬楚道:“自家兄弟,就不要客气了。”
韩傲天一想也是,虬道长千里迢迢来到北楼镇,成天猪肉牛肉的,旁人问起难以启齿,于是说道:“这样吧,蓉妹你和大标,梁军几个带虬道长到我们这周围的寺庙古迹到处走走,领略一下北楼镇的风土人情。我和剑南兄弟本是猎户出身,到山上去看看,猎些野味回来下酒助兴。”
吴大标说:“如此甚好,我等就陪同虬道长走走,蓉妹你做向导吧。”
陈怡蓉早上起来眼眉就挑个不停,担心韩陈两人进山会有什么不测发生,说道:“要不我们到市集里看看,买些野味还更快些。”
韩傲天哈哈笑着说:“蓉妹你莫非不记得了?本镇缝三六九才是赶集日,今天才初二,集市里哪有东西卖?”
陈怡蓉无奈,只好说:“好吧,两位兄长小心些,近来山里也不太平。”
韩傲天说:“放心吧,我和剑南兄弟从小在这大山里打猎,山上有几只红屁股猴子都一清二楚。走吧,剑南,我们回家先去取上狩猎的家什。”
说完,韩傲天领着陈剑南跟各位告别,回韩家沟家里去了。
临近午时,韩陈二人躲在村北五里的树林子中,大树后,枝叶掩脸,手里拿着弓箭猎叉,只盼遇到野猪或是果子狸出来觅食。两人已等了半多时辰,始终没听到有何声息。正有些不耐烦了,忽听得林外传来一阵铎铎铎之声,两人心中一凛,均觉奇怪:“这是甚么?”
就在此时,忽听得远处有几人大声吆喝:“往哪里走?”“快给我站住!”接着黑影晃动,一人闪进林中,日光照在他身上,韩陈二人看得分明,不由得大奇,原来那人书生打扮,青布长衫,手执摇扇,竟然是说书的那位黄亚潜黄先生。只见他左手成掌,向地下虚撑,发出铎的一声,便即飞身而起,躲在五丈余高的树叉后,这一下实是高明之极的飞行法术。韩陈两人不约而同的伸出一手,互握了一下,心中均是惊诧万分:“我们在韩家沟住了三十年,全不知这镇里的教书先生法术如此了得!”当下躲在长草之中,不敢稍动。
只听得脚步声响,四个人追到林边,低声商议了几句,便一步步的踏入林来。只见前面三人是武官装束,手中青光闪烁,
各握着一柄单刀。后面那人手持法杖,像是法师。而且这三人看上去仙风道骨,天兵一般。一武官大声喝道:“酸秀才,见到你了,还不跪下投降?”,黄亚潜却只是躲在树叉后不动。三名武官挥动单刀,呼呼虚劈,那个法师手捏符决,时刻准备施法,渐渐走近,突然间波的一声,地面上一根树根戳出,正中一名武官胸口,势道甚是劲急。那武官一下闷哼,便向后飞了出去,摔在地下。
另外两名武官挥动单刀,向树根砍去,那树根应声而断,流出乳白的树汁,却是普通树根,料想是黄亚潜施法所致。正疑惑间,又有条树枝向两人卷来,这两武官的武功不弱,迎着树枝挥刀砍去,那树枝却像活的一般,避开了两柄单刀,向左边一名武官面门戳去。那武官武功也自不弱,挺刀挡架。他的单刀还没碰到树枝,那树枝倏的回转,扫向另一名武官腰间。只见那树枝此起彼落,快速无伦,一根树枝凭空跟两位武者相斗,却是丝毫不落下风。
韩陈二人知道是黄亚潜施法,催使树枝自动跟两武官缠斗,却不知他自己为何不出手,向他藏身的树杈望去,树叶间见他背上负着一个包裹,甚是累赘,双眼紧紧盯着那位法师,神情凝重。武官身后的法师已经发现了黄亚潜的藏身处,法杖向他藏身的树杈用力挥出,只见一道白色的半月斩凌空飞出,直直向黄亚潜劈去。
黄亚潜纵身向旁边树枝跳开,还是慢了半步,那白色的半月斩削在他包裹之上,当啷一声,包裹破裂,散出无数物事。黄亚潜人在半空,一道红光从指尖飞出,拍的一声,正中那法师顶门,法师脑门中溅射起数尺的血注,扑地倒了。余下那两武官大骇,转身便逃。他们脚步甚快,顷刻间奔出数丈。黄亚潜跟着扬手,只见一条铁链似的黑物飞将出去,托的一下轻响,掠过两位武官后脑。两个武官惨声长叫,单刀脱手飞出,双手乱舞,仰天缓缓倒下,扭转了几下,就此不动,眼见是不能活了。
韩陈二人见黄亚潜于顷刻之间连毙四人,武者和法师,无一逃脱,法术之高深,生平从来未见,心中都是怦怦乱跳,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均想:“这人击杀的法师,使出白光半月斩,化虚成实,至少也有元婴修为,实力跟自己不相上下,转眼却被他杀了,这黄先生至少是分神期高手。我们若是给他发觉,万一动起手来,我兄弟俩可万万不是敌手。”
却见黄亚潜转过身来,缓缓说道:“韩兄,陈兄,请出来吧!”韩陈二人大吃一惊,只得从树叶间长身而起,手中紧紧握住了猎叉。韩傲天向陈剑南手中猎叉瞧了一眼,随即踏上两步。
黄亚潜微笑道:“韩兄,陈兄,你们使得是长剑,御剑飞剑,仗义天涯,怎么改用这猎叉了?”韩傲天只是嘿嘿干笑,不由得有些手足无措。黄亚潜又道:“韩兄,就算你们有双剑在手,你们两位合力,斗得过我吗?”
韩傲天摇头道:“斗不过!我兄弟俩当真有眼无珠,跟你老兄在北楼镇同住了这么些年,全没瞧出你老兄是一位身怀绝技的修真高手。”
黄亚潜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是一个教书的酸秀才,说得上甚么绝技不绝技?”似乎十分的意兴阑珊,又道:“若在当年,要料理这四个侍卫,又怎用得着如此费事?唉,不中用了,不中用了。”韩陈二人对望一眼,不敢接口。黄亚潜道:“请两位帮我一个忙,将这三具尸首埋了,行不行?”韩陈二人又对望一眼,韩傲天道:“行!”
二人用猎叉在地下掘了个大坑,将三具尸体搬入。搬到最后一具时,韩傲天心见那两个被黑色链条样物事扫过的后脑,像是被火撩过一般,焦黑一片,这是何等修为?不免暗暗心惊。加快手脚,很快将尸体处理妥当。
黄亚潜道:“劳驾!,解下外袍摊在地下,捡起散落的各物,一一放入袍中包起。韩陈二人斜眼看去,见有三个长长的卷轴,另有不少亮晶晶的金器玉器。黄亚潜留下一把金壶、一只金杯不包入袍中,分别交给韩陈二人,道:“这些物事,是我去天庭盗来的。玉帝害苦了百姓,拿他一些金银,还给百姓,算不得是贼赃。这两件金器,转送给了两位。”
韩陈二人听说是天上偷来的东西,哪里敢要,连连摇手。黄亚潜厉声道:“两位是不敢要呢?还是不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