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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规矩

因为这一行秦雨瑶人多势众,经过商讨后,谢龚庭决定将他们分成两批,分别再作安排。秦雨瑶和她的一些亲信以及部分卫队的人,陪同她一齐住进了谢龚廷提前备好的官衙属院子当中,剩余的人,则在城内县府衙特地安排下,在城里的校场扎下了营来。

这说来也奇怪,虽然这阳林县与离城县同样地处封国最南边,两者相距不远,可这离城县的繁华程度可要比这阳林县高出不少。就打这小南村而言,小南村是阳林县附近的山村,这里的村民终日硬挨着苦日子,似无出头之日。可再看着离城县呢?这里周遭的百姓虽不敢用锦衣玉食来说,但最起码已是衣食无忧,无所顾虑。

再说这谢龚庭给秦雨瑶准备的院子,那可真是不得了。其华丽程度,在小离城中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了。这院子原本是一位有钱的富商的暂住地,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一夜之间这富商便带着自己的妻儿老小逃出了城,当人们在看到院子时,便只有一副空壳了。

到了晚上,谢龚廷还特意宴请了城内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来给秦雨瑶作陪。这秦雨瑶的到来,可是让这原本波澜不惊,平淡无奇的小城,仅一天的时间里就变得前所未有的热闹。

晚宴结束后,秦雨瑶一行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小姐,这谢太令对您真是殷勤的很。”说完,那黑袍男子递上了一碗热茶。

“孟叔,我们在封都的时候,不也没少遇到过这样的人吗。”秦雨瑶坐在阁廊上望着庭院里池塘中的月影,对黑袍男子说道。

“可这里毕竟不同封都。在封都,那些人是看重老爷在朝廷中的地位,可依我看,这里的人应该还不知道您的身份才对。”孟顾又说道。

“行了孟叔,您也去休息吧,明日一早还有张罗比武的事。”说罢,孟顾向秦雨瑶一拜,便离去了。

秦雨瑶依旧呆呆地望着池塘,她像往常一样,延续着自己每到傍晚就回顾一下这一天所经历过的事。她想到了白天雪地里下跪的百姓,对自己假惺惺的太令,最后在想到了那两个不跪的少年时,竟会心一笑。因为自己的身份特殊,从小自己就没少听见也没少看见这些令自己生厌的事。哪怕是周围的人,多多少少在对待自己时也是挑自己喜欢的和爱听的来做,来说。她自己并不喜欢这样。她很少听到有人对她讲真话,可能是他们怕自己讲了真话惹自己不高兴,或是遭来更可怕的后果。于是当她第一次碰到两个在她面前说真话的人时,心中竟产生了一种说不出道不出的感觉。这还她长这么大头回这样。

“别再多想了。”她努力尝试着说服自己。

翌日清晨,秦雨瑶早早的就吩咐手下的人把这次比武的规则张贴在了各处要道。同时为了方便起见,比武的地方就设立在了侍卫团驻扎的地点。

街上来往的百姓,看到张贴出来的告示后,驻足浏览的人不在少数。比武规则如下:本次比武采用擂台赛制,由我方派出三人为守擂方,场外人士可任意挑战。每名守擂者只可以被挑战三次,若其中一次守擂者连续三场获得胜利,则自动换下一名守擂者上场,到我方所有守擂者都出场后,视为比武环节结束。当挑战者胜利时,可选择继续挑战或者领取当前阶段的赏赐,但若在后续阶段挑战失败,不影响前面获得的赏赐。擂台之上,生死由天,若一方选择弃权投降,另一方则不得在进行功击。若连续战胜三名守擂者,挑战者获得成为当朝武将的直谏资格。

这直谏资格,是封国一种破格录取官员的手段。也就是说,如果有哪位大臣发现了才子或者有成为良将潜质的习武之人时,可以直接上报给皇帝,经皇帝手下的专门人士考核后,即可直接入朝为官。当然,这直谏的人一般在朝中都用会有一定的地位,否则皇帝怎么会听呢?

不得不说,这直谏的诱惑还是蛮大的。因为在封国境内,如果你想当官,无非两条路径,其一是,在每年负责向朝廷搜寻人才的专员来到时,由当地的官员直接将人才的信息汇报给专员,再由专员统计后上报给专门负责人才录入的组织——基库,由基库登记造册,再交到皇帝手中。两到三年后,参加都城准备的入仕仪式,之后才算是成为了正是官员。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两年到三年里,如果名单上的人犯了重大的过失和错误,如杀人通敌等其他违反法律的事,将直接被除名,甚至连他的亲属和当时推荐的官员也会受到牵连。所以一般情况下,采用这种方式成为官员的,一般分为两种:这第一种便是有真才实学且当地官员爱惜人才,这种情况一般占少数;这第二种便是当地的权贵人家通过贿赂官员,买个官来做。也正因这种现象的频发,导致封国的官场形成了官官相护的风气。

另一条路径便是刚才所说的直谏了。一般拥有直谏权力的,只有三品以上的或是在重大战役中获得过重要军功的官员才能享有,这权力只要你没有做出过危害国家利益的事,可以说是世代享用的,哪怕是官员退休以后。哪怕是你的三品官员父亲去世了,你甚至可以继承父亲的直谏权,并自荐成为官员。值得一提的是,所有直谏的,都要由皇帝或者是宰相亲自过目觉得没问题后,才能正式入朝为官。不过一般情况下,皇帝和宰相都不会过分为难这些被直谏为官的。与另一条路不同的是,直谏没有那么长的等待时间,如果你不是位高权重的话,甚至永远不会有人查过你之前做过什么。

说到这里不难看出封国的官场存在诸多的问题。通过考核上报的人才,多半是有钱人家的子弟,没什么真的本事;这被直谏为官的,也有可能曾经有过重大不良记录,只是自己的位置没有那么显赫,所以一直没有人查。这也就是为什么封国境内像旬阳这样的官宦子弟为何敢如此嚣张跋扈的原因所在了。

看过规则后,这老百姓们也都明白,所说这最终的奖励十分诱人,但相信这大小姐带来的三个守擂的人必定不是吃素的。这小小的离城内,是否真的存在者能够将三人全部击败的隐世高手呢?这问题的答案,想必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因为这秦雨瑶的到来,作为离城最好的酒楼——易居,竟成为了大小姐每日酒菜的直接供应,这钱嘛,自然是由想极力讨好她的当地官衙出了。这可让易居的老板是喜忧参半呐。这喜的是,每日都将收到一笔可观的来自当地官员的银两,忧的是之前那些已经在易居订过餐的客人,只能选择另外订别家的酒食了。就连这每日的食客,若不是在易居预定了客房的,也没办法吃到易居的饭了。因为一切都要给这大小姐让路。

正因如此,梁琦和王勇的时间也就多了很多。除了备齐每日的食材外,也就是给房间里的客人送送酒食这么简单了。在完成了今天的备餐任务后,两人也是早早的就到了擂台前,想见见市面。

这大擂台位于空地的中央,长和宽各有五十余尺,足够双方对垒的。擂台的东面又另筑一等高的看台,看台中央有临时搭建的一座小亭,亭内摆有桌椅若干,供秦雨瑶和几个近亲的人饮酒作乐。周围则是侍卫和一些离城的官员。当然,这些官员比侍卫的待遇要强一些,起码他们在看台之上有自己的座位。

梁琦他们到来之时,这擂台的三面已是被围得水泄不通。这架势,犹胜当时在城门外的迎接队伍。梁琦一眼便望到了此时正在看台上的秦雨瑶。一身白衣,婷婷袅娜,只是脸上没了昨日那般的俏皮,不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梁小弟,看什么呢你?”梁琦正看的出神,忽地被旁边的王勇推了一把。

“没,没什么。”梁琦掩饰到。王勇并不傻,从梁琦的眼睛看的方向,再联想到昨日他的表现,王勇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儿女之事乃是人之常情,况且这秦雨瑶本就生得一副好皮囊,是个男人恐怕都不敢说会控制住自己少看她两眼,更不要说是梁琦这样从小生活在那种环境中的人了。

王勇识趣的笑了笑,之后也就没再多问。

“呦,这不是易居的二位嘛?没想到在这遇见了,真是好巧啊。”定睛一瞧,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住在易居天字级最好的客房中的旬阳。旬阳假惺惺地向二人问候了一番,梁琦根本没接这茬,只是还了一礼,随后向他礼貌性的一笑,便和王勇向另一边走去了。

“知道怕了就好!”梁琦离开后,旬阳狠狠地说道。

“梁小弟,你怎么了?看起来没精打采的。”因为这还是王勇头次见梁琦躲着旬阳走,心想莫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没有,只是不想让他坏了心情罢了。”说罢,王勇更加摸不到头脑。他瞧着梁琦脸上也没有了昔日的光彩,甚至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这究竟是怎么了,怎么看了眼姑娘,还变了个人呢?王勇心想。

“梁小弟……”王勇欲言又止。

“怎么了?王兄?”梁琦问道。

“没,没什么,你看,好像比武就要开始了。”说着,王勇指了指擂台的方向,也算是把这话岔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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