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几个女孩子从眼前有过。
这几个穿着吊带牛仔裤，打扮随性的女孩子，好像正在讨论着某个男孩子，夸张的笑声毫无忌讳地扩散到每个角落。
顾若溪喜欢笑，却不喜欢像她们这样，好像是为了笑给别人看一样，笑得这么夸张。
她转头看看红绿灯，今天她上街当然是因为有事，因为顾陌的事。
其实事情到底来龙去脉如何，她还一点都不知道，只是听说，顾陌和人打架，伤得不算严重，但是在学校里造成的影响很恶劣，学校要请家长，顾陌很怕周宜兰知道了这件事会责骂她，于是叫了顾若溪。
难道他不知道这样会给她的生活带来困扰吗？一定是知道的，但他同时也肯定她一定会来，因为他是她的亲弟弟。
到了公交亭，过条马路就是学校了。
顾若溪进了学校，第一种感觉就是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虽然她没比这群学生大几岁，但看起来完全是不一样的人。
高二的教室在3楼，顾若溪拖着身体爬上楼梯，在转角处看到了顾陌，他的嘴角还带着伤，血丝顺着嘴角滑下来。
她直接忽略了站在旁边的弟弟，走进办公室，看见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女人坐在沙发上，旁边是一个稍微年老的女人。
年老女人有礼貌地开口：“你是顾陌的家长吧？百忙之中打扰到你，真是不好意思。”
啰嗦又老套的废话。
“我是。”她说。
“我是高二年级主任，我旁边这位是顾陌的班主任，事情是这样的，顾陌看见他们班的一个女孩子被差班的一个学生欺负了，他就上去帮她理论，但是另一个学生不讲理，两个人一开始有口角，后来越来越放肆，就打起来了，那个差班学生我们已经做了批评教育，也让他休学回家了，但是顾陌这个，还得您亲自来解决一下，再怎么说他也参与了打架，如果一点惩罚都不给，有损学校规章制度，其他学生知道了也有不好的影响，”年级主任说话，应该还算利落，“所以，您觉得，是直接给个警告处分，还是写检讨？顾陌是个好学生，我们也不想给他处分影响他毕业。”
这一句没头没尾的，顾若溪心里有些反感。
“处分吧，”顾若溪想了一会说，“给他点教训，好让他长记性。”
“我，能出去和他说说话吗？”她继续问。
年级主任沉思了几秒：“可以。”
顾若溪有些不耐烦地开门，把顾陌拉到走廊。
她送包里拿出干净的纸巾递给弟弟：“把血擦擦。”
顾陌接了纸，却没有擦，那只拿着纸的手就停在半空中，不收回，也不动手。
顾若溪急了，直接夺过纸，不轻不重把他嘴角的血擦干净了。
“你打架可真烂，”顾若溪有些嘲讽地说，“既然知道打不过那人，直接跑不就得了，逞什么能？”
顾陌大概自尊心有些受挫，大吼说：“我又不像你一样！”
“我什么样？”顾若溪笑了，“我再怎么样，我也能赚钱养活自己，而且不会让任何人操心。”
说这话时，其实她是很没有底气的，因为，根本没有人操心她。
“我那么说只是为了你好，你不要往其他意思想，懂了没？”
顾陌这回很乖地点点头。
顾若溪想，好像确实是因为自己说话太重了。
为什么她说话老是让别人觉得不舒服。
“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顾陌说，“心情不好就给我打电话，别一个人扛着。”
顾若溪不想看见，一个17岁的男孩脸上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他的脸上应该随时都是笑容。
“不要胡说，我心情好得很。”她脸上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她跑来了，不敢让顾陌再看到自己的脸，一秒都不行，他这个年纪，自己流不得泪水，也见不得别人的泪水。
她会莫名其妙感受到自己的无用，即使没一个人说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