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林殊钰受伤吐血时心中的唯一想法是:太好了,遥儿没事。
林殊钰最初在心里是不喜林殊遥这位凭空冒出的妹妹的。那时的他也未及总角之年,正是孩童贪玩的年纪。而林殊钰又是静安府的大公子,府内上上下下都宠着他,久而久之,就染上了些嚣张跋扈的习性。
“纸屏石道竹方床,手倦抛书午梦长。睡起莞然成独笑,数声渔笛在沧浪”教书先生拖着苍老又绵长的语调念着听不懂的诗词在私塾里来回游荡,所谓春困秋乏夏盹冬眠,私塾里的各家小公子都耷拉着脑袋,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靠着窗沿坐的林殊钰却清醒得很,今日是他的生辰,平日里繁忙而见不上几面的爹娘都会来陪他。
终于挨到放堂,林殊钰急急忙忙催着赶着让小厮快些驾车回府。‘吁——’未等马车稳稳当当停下,林殊钰就撩开车帘跳下马车,把小厮吓了一跳,“哎呦,我的祖宗,您可跑得慢些。”
林殊钰穿过正堂,穿过东花厅,冲向锦华院去寻安思弦,未到房门口,林殊钰就听见了房内传出的爽朗笑声,“爹在娘房里!”意识到这一点的林殊钰心情愈加欢乐,脚步也愈加轻快。砰的一声推开门只见林双行正逗着安思弦怀里的婴孩发笑,但因为推门的声响过大,使得那咯咯直笑的婴孩受惊大哭。原本和谐的画面变得手忙脚乱,“罪魁祸首”林殊钰也被请出门外。林殊钰当下就觉着娘怀里的孩子是个祸害。
春去秋来,花谢花开。林殊遥从咿呀学语长成了会时长粘着哥哥的小跟班,长了年纪的林殊钰已不再像儿时那般贪玩,他也知晓了林殊遥的身世,对这个喜欢粘着自己的妹妹也常常投去怜惜的目光。
‘咚咚’在五柳书斋静心看书的林殊钰被突如其来的敲击声吸引了注意,循声看去,看见年幼的林殊遥艰难的扒着窗沿想要爬进来。“遥儿!”林殊钰当即撂下书起身去抱林殊遥进来。“为何不走正门?”担心林殊遥会因此受伤,林殊钰皱了皱眉。“哥哥,”林殊遥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桂花糕,踮起脚想要把它送到林殊钰嘴边。
……
“哥哥!哥哥!”林殊钰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往他嘴里塞了药丸,随后一股热流在体内流动,眼皮微微动了动,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满脸担忧的林殊遥,缓缓伸出手抚上了林殊遥地脸颊,目光柔软。林殊遥看到林殊钰已经恢复神智,一时间也忘了接下来要如何行动,只是呆呆地看着林殊钰,两人四目相对,直到云九歌喊了声林殊遥的名字,林殊钰才发觉在场的除了林殊遥和林瀚还多了一人。
“你醒了?”看见林殊钰的神情,林瀚上前稍作解释。林殊钰知晓了他晕厥后发生的事,想要起身对云九歌行礼致谢。“不用了,若不是白栀,我也不会及时赶到。”云九歌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莫非云仙长就是我师傅的老友?”得到云九歌的肯定的回复,林殊遥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兄长,你怎么了?”开心之余,林殊遥注意到林瀚的左手一直僵直在那,不能动弹,“莫非是受了重伤?”
“不是,”云九歌头也不回的说到,“是我扎了他的麻筋。”
二
四人带着陷入昏迷的老板娘深夜赶回了客栈,把老板娘安置回她的房内。林瀚转过身正想和另外三人讨论接下来的计划,却见云九歌拿起银针扎在老板娘身上的几处穴位。然后得意的拍了拍手,坐到椅子上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
“前辈你这是?”林殊遥有些好奇云九歌的所作所为是为哪般。林瀚看清了云九歌的动作,不禁笑出了声。“没什么,只是封了她的修为,还有就是扎醒她。”云九歌淡淡说道,“你们不是有些问题想问她吗?”
不等三位小辈作何回复,云九歌从椅子上站起来,向林殊遥问道:“小遥儿,你的厢房在何处?”得到林殊遥乖乖的回复后,自顾自地走出房门,休息去了。剩下林殊遥三人在房内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感想。
接下来就如云九歌所说,老板娘于半炷香后恢复神智且修为被封,奈何老板娘闭口不言,无论林殊遥三人如何询问都得不到任何消息。无奈之下,三人只能将老板娘锁在房内,想要等第二天云九歌醒来再另做打算。
阿鼻殿内。
“殿主,属下已追查到叛徒杨辞和傅行之的踪迹,明日便会带着人马前去清理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