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人想开始修炼吗?”荀申认真地问道。
“修炼好玩吗?”荀冰卿抢在云林前面问道。
“好玩。”云林在荀申还在思考如何回答的时候赶紧抢答道:“可好玩了,师姐你如果修炼了,平时在山里面追不到的兔子都能轻松追到了,平时提不起的水桶都能轻松提起来,而且还能保护弱小打坏蛋呢。”
“哇,真的吗,那我要修炼!”荀冰卿给出了一个肯定的回答。
荀申听见了自己女儿的回答,似笑非笑地看向了云林:“那你呢?”
“弟子当然也要修炼,为实现我儒家梦想尽一份绵薄之力啊!”云林斩钉截铁地回答。
荀申见两个孩子都表态要修炼,只得感叹道:“你们要修炼,自然是可以的,冰儿明天早上便可跟着我一起修行。至于你,臭小子,你实在是太过早慧了,我实在是很难放心你。也许你猜到了些什么,也许你想到了些什么,那如果你开始修炼,你将来要如何做,这些都无法预期。所以如果你不愿意过普通人的生活,一定要修炼的话,那么我只会给你一条路去走,那就是去参加儒门大考,拿下第一,你将有资格去观看孟圣留下来的亲笔手书《浩然经》,只有从中参悟出浩然真气,我才允许你去修炼。”
“若是不能,我还要坚持修炼,师父将如何?”云林好奇地问道。
“那我将会把你的修为废了,带到身边,保证你度过一个普通人的一生。”
听到这话,云林下意识地看向荀申,发现荀申一脸严肃,那副表情真真确确地告诉云林,这句话并不是玩笑。
“是,师父。”云林恭恭敬敬地向荀申行了一礼。
“这是咱们男人间的约定。今后你随我好好学习儒家经典,我会将我一生所学尽数教你,当然一些其它教派的书籍经文我也会找来,让你一并学习。”
“多谢师父!”云林再次行了一礼。
“冰儿跟随我修行,一些修炼上的东西她可以教你,但是你不能开始修炼,而这些文章典籍你要好好讲与她听,这样算是对你们二个人都大有裨益。”
“是,师父。”
“好的,爹爹。”
见二人都应承下来了,外面天色也不早了,荀申点了点头:“今日就这样吧。冰儿,明日开始爹爹教你开始感气。”
接着掏出一本《论语》丢向了云林,“明日上午你先自己看这本书吧,有什么不懂的记下来,下午来问我。”
“不是亲生的待遇就差这么多么?”云林心中不经感叹。话虽如此,今日云林也完全确定了自己的出身十有八九便是那已经毁灭的天云阁,而天云阁的毁灭,一定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云林摇了摇头,把这些念头驱散出去,自己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如果有牵连,那也就是师父一家是自己的家人,至于其他人,云林并没有想那么多。
晚饭的时候,很明显,荀冰卿显得特别亢奋,整个人都在憧憬着自己修炼的场景,而云林则比较低落,毕竟,又要开始背课文了啊!上辈子好不容易熬了十多年,这辈子又要开始了吗?悲伤啊,它逆流成河。
翌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到大地,整个世界又开始恢复了活力。渺渺炊烟的升起,标志着人们一天生活的开始。四碗面条上面各加上一个荷包蛋便是今日的早餐了。
一向吃饭很慢的荀冰卿今日快快地吃完了,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一直看着荀申,眼睛里充满了兴奋。荀申见了不由得哈哈一笑,宠溺地摸了摸荀冰卿的头,也很快地吃完了,来了句例行称赞“夫人手艺真好”,便赶紧带着荀冰卿走进了山中。
风清妍看着有些伤感的云林,安慰道:“林儿,可对你师父的决定有些不满?要不然师娘帮你说说,你去和冰儿一起修炼如何?”
云林连连摇头:“师父师娘待我的好我如何不知,我对师父的决定没有任何不满。我知道这一定是师父深思熟虑的决定,也一定是师父认为这是对我最好的选择。师父所知道的事情比我了解的更多,所以考虑定然比我周全,我只是想到又要开始背这么多的书感觉到有些头疼罢了。”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可惜……”风清妍欲言又止,叹了口气:“孩子,如果你不想学那些经文典籍,也可以跟我学学医家医书。”
“师娘你是医家的人吗?”云林不经有些好奇这位师娘的出身来历了。
风清妍听到这个问题,明显地迟疑了良久:“也不能算是医家的人吧,只是曾经跟随过一位老前辈,学过一点皮毛罢了!”
一听就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但是既然师娘明显不想说出这段往事,云林自然不会再去追问。云林恭敬地向风清妍行了一礼,独自一人坐到教舍里,开始看这本《论语》。
不得不说,虽然不是同一个世界,但是没想到这《论语》居然和上辈子的世界的《论语》大同小异。原来看这种书很难看下去的云林,这辈子居然开始慢慢静下心来去尝试将自己代入进去,去细细品味其中韵味。
而另一边,荀申带着荀冰卿父女二人走在崎岖的山间小道上,山道蜿蜒而幽静。冬日的山中显得格外冷清,越往深山中走,阴冷的感觉便越明显。而山中的湿气浸润了地上的泥土与落叶,走在上面十分地湿滑。
就这样,走在泥泞的小路上,荀申在前,荀冰卿在后,一步一步地跟着自己爹爹的步伐,眼中的兴奋早已消散,有的只是失落和委屈。
荀冰卿撅着小嘴,继续在这羊肠小道走着,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块湿滑的泥地,整个人脚步一滑,往后摔了下去。荀申察觉到了女儿的摔跤,第一时间想着御气来保护女儿,但是这念头刚一闪过便被荀申否定了。
果然,没有荀申的帮助,荀冰卿整个人横摔到了地上,荀冰卿情急之下用手撑地,可是手却按在枯枝上,枯枝干枯的断口直接将荀冰卿的小手给划破了,而屁股也还是坐到了地上,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的小女孩瞬间变得浑身是泥的小泥猴子,这叫平时从未受过如此委屈的荀冰卿一时间都惊呆了,直到手上的疼痛与屁股上的冰凉让她意识到这件事情的真实。
“哇……”荀冰卿在愣了几息功夫的时间后开始大哭了起来。
可是一向慈爱的父亲却并没有温声细语地来安慰她,反而是走在她跟前,冷声说道:“若是连这种小挫折都无法经受,那你也不用修炼了,现在咱们回去。”
荀冰卿听了这话,哭声瞬间便停止了,心里顿时涌上来一股不服气:“好,你这样说,我就偏要证明给你看!”
荀冰卿一个人默默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想拍掉一点,可是湿的泥土只会越拍越脏。见自己的漂亮的新衣服变成了这样,荀冰卿的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但是她告诫自己,不能哭,不能让爹爹看清了自己。
荀申见女儿这个样子,心中难过极了,恨不得赶紧把女儿抱回家,让她好好洗个澡,给手上的伤口包好。但是自己这个被自己娇惯长大的女儿居然能如此坚强,倒让荀申不由重新认识了自己的女儿。
荀申只得狠了狠心,继续往山上走,而荀冰卿也一言不吭,继续跟着荀申往前走去,而湿了的衣服紧贴着身子,在这山中走着,越发的冷了。
就这样,父女二人再次一前一后地在山中穿行,至于走了多久,荀冰卿完全没有概念,因为她的脑子里一直靠着一个信念在支撑着自己跟上荀申的步伐——我能行。
就这样咬牙坚持了许久,而走在前方的荀申突然停了下来,轻轻地说了一声:“到了。”
荀冰卿听到这个,紧绷的神经突然一松,终于将目光偏离了自己的父亲,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此时,自己站在一片开阔的地方,三面环山,北方有一个小豁口,正是刚刚自己走进来的地方。刚刚走了许久的山路,好不容易身子不再觉得冷了,而现在一停下来,湿的衣服再次贴在身上,不断地吸取自己身上的热量,一股风从北边的豁口涌入,吹得荀冰卿浑身发冷,直打哆嗦。
荀申见女儿这个样子,哪怕有再多的不忍,都只能铁着心肠说道:“就是这个地方了,咱们准备开始吧!”
荀冰卿只是点了点头,因为此时她连说话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
荀申悄悄站到荀冰卿北边,默默地替荀冰卿挡住北方涌入的寒风,依然装作一副高冷的态度,淡淡地说道:“这个地方算是一个元气汇聚的宝地。此地元气浓郁,你要做的第一步,便是感受元气。无论是何种姿势,站着、坐着、蹲着、躺着、趴着,只要你觉得舒服就可以了,然后开始闭上眼睛,细细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