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不可思议的缓缓转过头来,眉头痛苦的拧在一起,脸色红的发青,最重要的是,手上的力气也小了许多。
我趁他之危又补了一脚,估计这下更狠了些,他手中的刀瞬间掉落在地上,而后他整个人“扑通”一下跪在我面前,怎么也抬不起头来。
“早都告诉你了不要欺负女人,你非是不听,活该!”
我出了一口恶气,然后也扔了手里的刀,抬起腿死死的压着他的肩上,使劲拽下他头上的头盔,朝着他的后脑使劲砸了一下。
也不知这人是死是活……
我俯身试探了片刻,见他眼睛闭着,鼻孔还有气息,看样子是晕过去了,这才勉强松了口气。
我把手中那头盔扔的远远的,大刀也踢的老远。这是我第一次把人打这么狠,还好这人瘦小,若是个壮汉,估计现在躺在那的就是我了。
想想自己刚才英勇的样子,不禁有些佩服自己的胆量。
此时,号角声从城楼上传来,余音缭绕,经久不散。
战场上剩下的士兵全部停止了战斗,黑衣士兵俘着剩余的银衣士兵连连下跪,看样子是黑色的一方胜利了。
城门!!!
正欲前去,便见到若干只箭从四面八方朝我射过来……
不是已经打完了嘛,怎么又来了!
我一时慌了神,难道是因为我打晕了黑衣士兵,他们把我当成银色那边的人了?
唉,阎王叫我三更死,谁敢留我到五更?这乱箭如雨,速度极快,看来我今日怕是在劫难逃了……
我闭上眼,静待死亡的来临,心中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好好孝敬爸妈。
眼前一片漆黑,耳朵的敏感度倒不自觉增加。
我听到一阵快马加鞭声由远及近,随后,感觉一只大手紧揽住了我的腰。我失去了重心,双脚腾空而起,随着那手臂360度旋转着。
有人救我?
我惊喜的睁开眼,面前是一名男子,他一手抱着我,另一手正挥舞着剑击落那些飞来的箭。
男子的嘴角扬起一丝似有似无的微笑,好像丝毫不把这若干根箭放在眼里。
好奇心让我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面前这俊俏的人——他身着锈红色带金的战袍,细闻那战袍上还有股熟悉的檀香味;他乌黑的头发上戴着金冠,眉毛浓密而有型,犀利的双眼好似可以看穿一切,他鼻梁高挺,嘴唇饱满,脸颊轮廓分明。
没想到,我还真是艳福不浅,在古代竟也能遇到帅哥,还被他亲手救下。
待那些个箭“唰唰”落地后他方才松开我,也不知怎的,我觉得脸“蹭”的一下从上热到下。
我急忙连连退后了几步,双眼不自觉的聚集在黄土地上,心跳也不由得加快了些,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这时,一群人马提着油灯奔腾而来,我偷偷看了看,那阵仗少说也有二十余人。
“吁。”
领头的人下马,其他人也纷纷紧随其后。
“三哥。”领头人笑看着男子道。
“见过三爷。”其他众人也纷纷跪下行礼。
我心头一震,说真的,这种全体下跪的场面我只在寺庙和电视剧里见过,且是跪菩萨,现在这群人冲着我下跪,虽然不是跪我,可也让我浑身不舒服。那感觉不像是自己高高在上那般,更像是在被人祭拜……
男子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祭拜大礼”,他先是对那领头的点了点头,然后手随意一挥,威严的说道:“都起来吧。”
之后,他转向我,正巧对上了我的目光。
原本大大咧咧的我这会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直想逃避他的双眼。
“咳咳……”我干咳了几声,尬笑着低下了头。
四周寂静的让我心发慌,这么尴尬的场面竟连个“救场”的人也没有。
仿佛过了几秒,又仿佛过了几个时辰,那男子才冷冷的瞥了我一眼道:“呵,我当是谁,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妘遥遥。”
我不知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听他的语气,总觉得是讽刺多些。
想到自己初来乍到,他怎么会认识我的?
心中不解,便问他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呵,想必不知这个名字的人还未出世吧!”他毫不犹豫的回答。
男子的回答让我深深的陷入迷茫,自己明明是刚刚才穿越来的,怎么就变成名人了?难道古代也有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且同名同姓的人?
正思索着,男子那冰冷又夹着嫌弃的声音又传入耳中
“早知是你,刚刚便不费力救了。”
我本想谢他的救命之恩,他却说出这种话,我又没有招惹他,他干嘛一副欠他钱的样子?
我有些不高兴的盯着他,希望他能为自己刚刚的话做些解释,谁知他不仅不解释,还转身要上马走人……
我实在按捺不住情绪,便叫嚷道:“喂,你把话说清楚,我什么时候招惹过你吗?”
男子并没有理会我,继续上马,他没有拉缰绳,而是三两步便坐在上,动作迅速,看样子身手了得。
待他坐稳,才拉了拉缰绳,瞥了我一眼道:“你总如此装傻,不累吗?”说罢,他扯了扯缰绳,飞驰而去。
我莫名的傻愣在原地,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大意见,也不知道我何时装傻被他瞧见了。
大部队就这样跟着他一点点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此时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没了太阳的天空泛出暗青色,加上这满地的尸体,周围的气氛不免显得格外阴森。
阵阵风吹过,与其说是冷风不如说是阴风,让本就穿的不多又害怕的我直打哆嗦。
周围静悄悄的,偶有几只乌鸦飞过,发出诡异的叫声。
我生怕地上哪具尸体突然坐起来,拉着我和我同归于尽。
此时的我无助,绝望,很想家。
若是我今日不跟着那戴着扳指的男人,就不会发生接下来的一切,说不定我现在正躺在宿舍的小床上,吃着零食看着电视剧,而不是在这阴森诡异又无人的地方瑟瑟发抖……
“天气这么冷,怎的自己偷偷跑出来了,叫我好找,仔细着了凉。”
我正不知所措,背后一温柔又磁性的男声便传入耳中,他好似贴着我耳边说的话,声音格外的清晰。
刚想转头,一件厚厚的灰色披风便落在了我身上,接着,男子走到我面前,甩了甩袖子帮我系上披风前面的丝带。
天虽然有些黑,但我仍然瞧得见他的模样——他皮肤白暂,眉形甚好,双眼清澈有神,一副妖里妖气的样子,但又丝毫不失男人气概,他的衣着整洁,仔细闻闻还有一股龙涎香的味道……
总之,看得出他是一个很注重形象的人。
“谢谢啊。”我习惯性的随口说道。
“遥遥,你总是与我如此客气。”
男子缓缓放下手臂,脸色微沉,似乎对我的“谢谢”很是不满。
这张口就是遥遥,好像我跟他很熟一样……
我不解,问他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听到这,男子的脸突然软了下来,笑道:“遥遥你又在说笑了,我不认识谁也不会不认识你的。”
难道我真的如此出名??
一时间,我竟不知他这句话究竟是在安慰我还是在讽刺我了。
“嗯……那么,你又是谁呢?”我问他道。
他刚刚有了笑容的脸又沉了下去,关切的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你不认得我了?怎么,是哪里不舒服吗?”
也不知怎的,本没什么大碍的我被他这一摸倒犯了毛病。
我的头一阵剧痛,仿佛熟透了的西瓜要炸开了那般,霎时间觉得头晕目眩,腿也逐渐发软,只想找个东西靠一靠。
在我最后迷迷糊糊的意识里,只记得他把我打横抱了起来,然后朝一处奔跑着,边跑边焦急的叫着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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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座破庙,庙里的铜像倒很崭新。
我小心的走了进去,铜像旁边的一个小角落里坐着一个老婆婆,老婆婆衣衫褴褛,气质上却不像个乞丐,倒像是神婆。
我走上前去,俯身道:“婆婆您好,请问这是哪里?”
老婆婆仍旧闭着双眼,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
“婆婆?”
我复又问道,基本没抱什么希望。
片刻,老婆婆才缓缓开口,低声念叨着:“不可说,不可说……”
我不解,以为这是个疯婆婆,刚转过身要走,便听到她叫住我
“姑娘留步,姑娘可是忘了什么东西?”
我停住脚步,急忙上下摸了摸全身,没见丢了什么东西。
因为我本就没带什么东西来,又何来丢了什么东西一说?
她能与我说话,这让我很是欣喜。
我兴致的转过身,眼前的景象却把我吓傻了——那老婆婆已然站在我身后,离我不过几拳之隔,此时她早已睁开了眼,那双眼瞳孔很小,眼白占了很大面积,上看去像是鱼眼睛一般,一眨也不眨,就那样死死的盯着我,让我不禁浑身一颤,连连后退了几步。
“没,没有。”
我浑身一颤,迅速将视线从她眼睛上移开。
这大白天的怕是遇到鬼了,恐惧使我没有心情再听她说什么,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于是我拔腿就跑,也没听清她后面说了些什么。
“遥遥……遥遥……”
熟悉的温柔又磁性的男声再次传入耳中,听起来很是急切。接着又是身体的一阵晃动,叫回了我的意识。
迷迷糊糊间,我微微睁了睁眼睛,才知道刚才是个梦,这才松了口气。
这是哪?
我左右扫视了一圈,发现自己在一个富丽堂皇的大房子里,身上的被褥是真丝织成的,棚顶的绸缎看起来也很是别致,刚刚抱着我的男子坐在榻边,榻下站了很多人,看样子是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