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近墨者黑，你这语气简直跟王悠悠的一模一样。”
周公子干扯了一下嘴角。
其实就算我不说，他也能感觉到吃素老头的神秘，如此，也就更加好奇他的能力到底有多神奇。
去过故宫之后的我，对眼前的皇宫丝毫没有那种震撼的感觉，这皇宫显然不如故宫的宏大辉煌，连面积都不如故宫大，怎么看都逊色不少，我有些失望了。
周夫人递了帖子，没等多久贤妃宫里的人就出来迎接了。
“周夫人安好，少夫人安好，贤妃娘娘让奴婢前来迎接二位，请二位随奴婢来。”
周夫人果然是见过世面的人，在这位姑姑面前表现得大方得体不卑不亢。
“多谢钱姑姑，劳烦您了。”
“夫人客气了，请随奴婢来。”
这位姑姑看起来很客气但又不亲切的样子，她不是贤妃宫里的人吗？为什么看到贤妃娘家来人却一点亲切的样子都没有？难道说皇宫里的人都是这样的？
我因为好奇，便一直左看右看眼睛飘个不停，周夫人却跟钱姑姑一样，只挺直了腰板向前看，倒是连脖子也不曾歪一下。
我正以为周夫人会一直沉默到贤妃宫里，周夫人便淡然地问了一句。
“钱姑姑，如今贤妃那里是个什么光景？”
钱姑姑虽然面上冷漠，但还是轻声回应了，那面不改色的样子，好像害怕别人知道她会跟周夫人亲近。
“劳夫人挂心了，贤妃娘娘如今一切尚可，只是，因为孕期不易，娘娘难免精神差些。”
我竖起耳朵也没听出来这里面有什么道道，贤妃能让这位姑姑出来迎接，不应该是信不过的人才对。
迎面走过来一群宫女，钱姑姑淡淡地打了招呼，等人走远了，才又说了句。
“娘娘身边近来不大顺心，还请夫人待到娘娘生产再回去。”
“姑姑放心，老夫人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就让我带我儿媳一起来的，她算是颇通医术。”
钱姑姑脸上这才露出一抹笑意来，却又转瞬即逝。
“老夫人垂爱，娘娘的福气还在后头。”
周夫人叹道，“这么多年的孤立无援，贤妃受苦了。”
钱姑姑低下了头，语气更轻了，“正是多亏了如此，才能保得两边安宁。”
周夫人脸色微微有些白了，她从未想过，贤妃的处境竟然一直都如此艰难，想在以前，在周家时她是多么的天真烂漫。
“也是姑姑一直没有贤妃身边周旋，才使她平安至今，真是辛苦姑姑了。”
钱姑姑只说，“夫人严重了，奴婢欠老太爷的，这辈子都还不完。”
不曾想，这位姑姑跟周家还有这般渊源，我原本还以为她跟周家有什么过节才这么冷淡呢，原来是为了贤妃才不得不装作如此。
后来周夫人才告诉我，是因为周老太爷，钱姑姑一家才得以存活，为了报答，钱姑姑就入府为奴，因为她忠心不二，所以贤妃进宫之际，周家才会让她跟着进宫，钱姑姑年轻时被贼人糟蹋过，索性这辈子也就不指望能嫁人了，便一心跟着贤妃在宫里周旋，以至于如今跟贤妃两个人在宫里相依为命。
在去见贤妃之前，钱姑姑带我们去了皇后宫里，烦是进宫的女眷，都得先去给皇后请安了才能去你要去的宫里。
钱姑姑先是给皇后宫里的嬷嬷禀明来意，还得通过嬷嬷向皇后通报，皇后让进了才能进去。
许是皇后有事在忙，我们在外面等了许久，周夫人一遍又一遍叮嘱我给皇后请安的礼仪。
我趁机观察了一下皇后宫中，这里面虽然看起来低调，但其实很奢华，那名贵的木头随处可见，我看皇后的凤椅只怕也是金丝楠木做的。
过了许久，就在我脚快麻的时候，皇后终于让进去了，我想了想，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下马威吧？
“皇后娘娘让两位进去。”
周夫人道了谢，便低着头往里走，我趁此机会从袖中取出一张心票塞给那两个嬷嬷。
“天气炎热，两位陪着我们等实在是辛苦了。”
那两位不动声色地把银票塞好。
然后露出一脸笑容。
“夫人客气了，请。”
这种事情，她们早就做熟了的，就算心里再高兴，脸上也不流露半分，那银票她们撇了一眼，数目实在是不小呢，别的人都是塞的银子，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大方的人了。
周夫人一直低着头，朝上位行了跪拜大礼，我便也跟着学，只是远不如周肤色来的自然熟练。
“民妇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也不叫起，只是坐着上位带着假笑一直打量着我们，良久，才说，“想必，你就是周夫人吧？贤妃前些日子就报知本宫说请娘家人来一聚，我们只见过一次面吧？几年不见，周夫人还是那么年轻。”
周夫人惶恐得把头低更下了。
“劳娘娘挂念，民妇惶恐。”
“想来你们许久不进宫，贤妃也是想家了，这次进宫，你们可得多住些日子，贤妃临盘之期将近，还是有娘家人在身边更为安心。”
周夫人又低了头，“是，劳娘娘如此关心，是贤妃娘娘的大福分。”
皇后嘴角的笑意有些淡了，才摆手让我们起来。
“年纪大了，竟然忘记让你们起来了，快起来吧，跪久了膝盖疼。”
“多谢娘娘厚爱，民妇深感惶恐。”
周夫人虽然站起来了，头还是没有抬起来，连着我也不敢抬头，只能偷偷用眼角瞄了这位皇后娘娘一眼。
嗯，长得确实很威严。
“周夫人想必是连夜从家里赶来的，本宫也不好多留你们，你们先去贤妃那处，有时间再来陪本宫聊天。”
周夫人连忙又跪下，速度之快我差点没反应过来，也跟着跪下。
“多谢皇后娘娘慈爱，民妇深感皇恩，愿娘娘万福金安长乐无极。”
周夫人如此卑歉的态度让皇后非常满意，便很爽快地放行了。
出了门口，我才松了口大气，这些规矩这些小心翼翼实在是太压抑了，也不知道贤妃是怎么过下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