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苏洱海没有去告老师,但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学校和老师的耳朵里。
在被班主任林巷叫去办公室之前,陆经年先一步被叫到了校长办公室。
校长办公室里,陆经年对面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虽人到中年,身材却没有走样,相貌堂堂。
“这事儿我会给你压下去的。”男人手里夹着一根烟,俊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陆经年冷笑一声“用不着。”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经年,我是你舅舅,你爸妈已经走了,我不管你谁管你。”男人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陆经年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少年的眼神无比骇人“顾谭生,收起你虚伪的关心,你以为你关心我,我就能把我妈的公司给你了?呵,简直痴人说梦。”
顾谭生看着陆经年出了办公室,气的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狠狠地吸了两口烟。
直到校长进来,讨好的对顾谭生道“顾总,消消气,经年这孩子脾气不好,您别在意。”
陆经年出了校长办公室,就看到靠在墙边的许七安。
许七安看陆经年脸色不太好,知道陆经年又和顾谭生吵架了,许七安上前拍拍陆经年肩膀“没事儿吧。”
陆经年摇摇头“没事儿,走吧。”
“林老师找你到办公室,哦对了,宋星桥也在。”
陆经年到林巷办公室的时候,林巷不在,只有宋星桥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失神的望着窗外。
直到陆经年坐在了宋星桥旁边,宋星桥才回过神来。
宋星桥看到陆经年,下意识的站了起来,眼睛里满是疏离和恐惧。
陆经年双腿交叠,如果除去身上冷酷不羁的气息,那一定是位儒雅的翩翩公子。
“宋同学,你就这么怕我?”陆经年似笑非笑的看着宋星桥。
宋星桥僵着身体,脑袋垂下来不敢看陆经年“没,没有。”
“够了昂,陆经年。”林巷一脸严肃的从门外走进来,关上了门。
一把将宋星桥拉到自己身边,警告的瞪了一眼陆经年“说说吧,中午在餐厅是怎么回事儿?”
陆经年将交叠的双腿放了下来,站了起来“就是饭不小心打了,我看着怪可惜的,从小我就把切勿浪费粮食挂嘴边,没想到宋同学也是位爱粮食之人,我只不过成全了宋同学的珍惜粮食的心情,对吧宋同学?”
林巷被陆经年的回答气笑了“陆经年,简直荒唐,今天你不把这事儿说出个所以然来,就别想踏出我办公室的门儿。”
宋星桥看林巷生气了,赶紧开口“林老师,对,陆同学说的对,我,我不想浪费粮食,陆同学讲饭打翻,我看着可惜。”
林巷因为宋星桥的话瞪大了眼睛“宋星桥,陆经年荒唐,你也跟着他荒唐吗?”
宋星桥眼眶通红,眼神里尽是哀求“老师,我是自愿的,不关陆经年的事,求您了,让他走吧。”
林巷看着宋星桥可怜兮兮的样子,顿时心软的一塌糊涂,暗骂宋星桥是个傻姑娘。
看不得宋星桥这个样子,林巷烦躁的一摆手“陆经年你先出去吧。”
陆经年走的时候,无声的看了一眼宋星桥,那眼神,冷的让宋星桥浑身一颤。
办公室里只剩下林巷和宋星桥,林巷无奈开口“宋星桥,你可以跟我说一说陆经年为什么这么欺负你吗?这事儿总得解决,要是解决不了,你以后怎么在学校里抬的起头来?”
宋星桥咬紧下唇“真的是我自愿的,抬不起头来,那就,不抬好了。”
反正,她现在,已经身处阴沟里了。
宋星桥出了办公室之后,林巷将胳膊撑在办公桌上扶额叹气。
她不过才二十三岁,因为从小学习成绩优异,跳级读完大学。去年毕业来到川上中学任教,当了班主任。
其实林巷挺怵陆经年的,再加上陆经年今天那样对宋星桥,林巷觉得陆经年简直就是个魔鬼。
可她是班主任,除却班主任这个身份外,她真的很心疼宋星桥这个小姑娘,她要帮宋星桥,不能任由陆经年这样将她欺负下去。
晚上宋星桥睡不着觉,已经十一点的时间,宋星桥去了离家不远的柳湖公园。
十一点的晚上,再加上不是星期天,所以人不怎么多。
宋星桥坐在石板凳上,望着天上的星星,眼睛闪烁。
手腕上的伤口撕心裂肺般疼着,宋星桥摸索着缠着纱布的手腕,听医生说,这儿缝了六针。
因为中午的事情,手腕再次流了血,放学的时候苏洱海硬是拉着宋星桥要去医院,去医院后,医生给宋星桥上了点儿药,嘱咐她不能沾水,每天都要按时上药。
宋星桥无声质问自己“怎么就没死成呢?”
直到耳边一声嗤笑吓了宋星桥一跳。
陆经年已经坐到了宋星桥旁边“这么晚在这儿,是想跳湖?”
宋星桥全身僵颤,陆经年以为宋星桥不会说话时,宋星桥开口了。
“如果,你让我跳,我就会跳。”宋星桥依旧低着头,声音是颤抖的。
陆经年面无表情的看着低下头的宋星桥,缓缓开口“好啊,那你跳啊。”
宋星桥迅速走到湖边,越过围栏,站在石樵上眼看就要跳下去。
却被一只手攥住了胳膊,宋星桥脚一崴,栽在了陆经年怀里。
宋星桥愣了一下,迅速离开陆经年的怀“对不起,我……”
陆经年上前一把勾起宋星桥的下巴,迫使她看着他“宋星桥,从现在开始,你这条命就是我陆经年的,死或不死,都由我说了算。”
宋星桥麻木的盯着陆经年的肩膀位置,点点头“好。”
陆经年走了,少年高大修长的身体渐渐离开宋星桥的视线,虽以入夏,宋星桥只觉得冬天来了。
她这条命,现在是陆经年的,陆经年让她干什么,她就得干什么,宋星桥只觉得,她现在活着的每一秒,都生不如死。
此刻,苏清芷趁丈夫元鸣睡下了,走出卧室,来到书房。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十月怀胎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做不到狠心的看着宋星桥一步一步毁掉自己的人生。
这两日做梦,苏清芷总会梦到宋星桥的父亲,宋长安。
宋长安愤恨的看着苏清芷“苏清芷,你不能这么对桥桥。”
苏清芷叹了口气,给自己助理打了通电话“帮我联系一位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