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孓侃昨天晚上还算好,宗轩枭守着不让人动他,到了早上眼看着就不好了,看不到明显的伤,灵力却一直在消失,所幸是遇上了灵族的人。单灵力来说灵族的灵力是最强大的,有些许人天生灵力就比其他族人修炼几十年还要强大,子遇祸祺就在其中。
子遇昨晚给宗孓侃输过灵力,这也是他一晚上都无事的原因,天才刚亮子遇推开门,看见宗轩枭和北冥雪月着急忙慌的给宗孓侃输灵力。
他们年纪尚小,灵力也就那么一点点,这样下去床上躺着的人没好,他们也可以躺床上了。
子遇喊退了他们,自己用灵力将宗孓侃包裹起来,情况好了些,效果却不如昨天晚上那次输灵力了。
旁边的宗轩枭和北冥雪月急得打转,是萇贻兰说这毕竟是受伤了,纯用灵力吊着不是办法,让他们去找茯苓过来瞧瞧。
他们出门找了大半个早上,才把丹妃给带了回去,再回到天岚殿的时候,萇贻兰在宗孓侃门口着急的等着。见到人来了,她又立马恢复冷静,不急不忙的走过来让北冥雪月带着丹妃进去。
“枭哥哥,你在门外等吧。”萇贻兰拉着宗轩枭。
宗轩枭听到这话,心里也清楚,里面的情况可能不乐观了,可是让他等着怎么可能。“我哥怎么了,其他的不说,尚有一口气在就行。”
宗轩枭要往里面冲,萇贻兰一个没拉住,出来的北冥雪月脸色不好看的转过身去关门,将宗轩枭挡住。
“轩枭!轩枭你等等再进去,听我的,孓侃哥哥会没事的,丹妃会有办法治好他的。”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昨天你那失控的模样可还记得,如果不是孓侃哥哥你死得比他还快,现在他没有办法再像昨天那样拉你清醒了。孓侃哥哥会好的,我在外面陪你等着。”北冥雪月放慢语气,一字一句清晰说道。
宗轩枭吸了一口气,点头道:“好,我们一起等。兰儿你进去,有什么事情通知我们一声,我们就在外面。拜托了!”
“好。”萇贻兰见宗轩枭如此听话,有些意外,不过她点头后马上进了房间。
萇贻兰进房间第一眼看到的是宗孓侃口中喷了一口深红的血,他没有力气动,只是躺在那里,闭着眼睛吐了一口鲜血。
那些喷出来的血糊了宗孓侃一脸,那原本俊美的脸色,苍白苍白的,嘴角和部分脸颊都是他喷出来的血。这个样子,显得宗孓侃好不凄惨。萇贻兰连忙拿了房里的毛巾过了水,给宗孓侃擦了血渍。
这时萇贻兰才发现宗孓侃敞开的衣服的胸膛,原本白皙的皮肤现下全是腐肉,甚至…甚至可以看见森森白骨。
这要是给宗轩枭看见了,估计现在就会提剑杀去明月冢。
“怎么样,还好治?”萇贻兰问。
丹妃白了一眼,用手摸了一下宗孓侃胸口还没有腐烂的皮肤,用一种奇怪的语气道:“还好治?这是要问问还能不能活,灵力在逐渐消失,再看看他这伤已经开始恶化了。你说他这是释魂伤的?他是想大逆不道,谋权篡位,等下一代魔族君主了吧!”
萇贻兰低头,低声说:“这本来是要杀枭哥哥的,是孓侃哥哥挡下了。”
“呦,那这两兄弟感情还真是好了。”丹妃讪笑一声,“那么说如果宗孓侃这伤我没治好,宗轩枭可是不是就此也算是死了?”
“丹妃姐,别的就不要再说了,你就说能救否,该怎么救。”萇贻兰已经急得快跳起来了。
“运气好,我带了两颗续灵药,昝临用了一颗,还留了一颗。只不过这药能救伤重之人,但是难救濒临死亡的人,他这就是子遇给他掉了口气,能不能活过来,看运气了。”丹妃说着将手中的药往宗孓侃嘴里放。
“慢着。”
“嘭!”的一声房门被打开,接着非羽急色冲冲的走了进来,后面宗轩枭和北冥雪月跟着。
萇贻兰见宗轩枭来了下意识的挡住了宗孓侃,不明所以的看着非羽。
“续灵药只有一颗,不能让他吃了,二哥伤重更需要。”非羽急道。
房间里的人,除了躺着的宗孓侃,全部都你看我我看你,感情这是来抢药的。宗轩枭这一听连忙冲过来挡住非羽,不是这药该救谁,他只知道如果这药现在给了非羽,宗孓侃必定活不成。
丹妃伸手将宗轩枭推开,“干嘛呢,小孩子家家的还学会护短了,怎么,跟你老师学的。非羽,这药只能救一个人,现在想要救的两个人都没有把握救回来,你确定要拿去给饶袭吗?早上的丧钟都听见了,饶袭已经死了,用这药也毫无意义。”
非羽顿了一下,激动的说:“二哥没死。”
“非羽姐,饶袭大哥他已经……”萇贻兰欲言又止。
“没有机会也要试一下,总之宗孓侃被他自己的族人所伤,这次魔族大举进攻也是因为他,这续灵药他不配用。”
“何为不配,和一个死人比吗?人已经死了,就配了?孓侃哥哥可是为了神族才受的伤,他在奋力帮助你们的时候就配了吗?”北冥雪月越听越气,就算是护短,她今天也就护了。
僵持不下,北冥雪月直接抢了丹妃手中的续灵药,非羽见了哪能罢休也过来抢。你夺我抢之下,丹妃又从北冥雪月手中把药抢了回去。
“药是我的,给谁我来决定。”丹妃板着脸,差点没训人,对旁边的子遇说:“你不是神族的人,你说说看给谁。”
子遇点头,缓和悠扬的说:“不管是谁,在我看来都是生命,都应该得到救治,但是饶袭七使已死,更应该被救的是这位魔族君主。”
“好。”丹妃听了这话,毫无忌惮的决定将药给宗孓侃,她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怕非羽日后记仇,还是要拉一个灵族的人下水。
丹妃将药给了宗孓侃,非羽在一旁看得干瞪眼,丹妃说:“这药给了宗孓侃,我陪你去看看饶袭,可行。”
听了一番话,让非羽终于冷静了些,道:“好。”
丹妃陪非羽去了沉须亭,再怎么说一个七使的葬礼她还是要去看一眼的,见到人时身体皮肤已经开始发暗了。
丹妃还是象征性的检查了饶袭的尸体,然后用无奈又痛心的语气告诉非羽:“抱歉,无力回天了。”
非羽怎会不知道饶袭早就没气了,她不相信啊,她出寐谷的时候还在和饶袭开着玩笑,说此次战斗中谁要是牺牲了,那绝对是葬礼都不用办,麻烦。
丹妃的那句无力回天让非羽彻底相信了这个事实,她猛地跪在地上,低头一直流眼泪。她在饶袭的棺椁旁一跪就是半天,有人想去拉她,却被沐池城阻止了,现在最好是让非羽一个人在那里待着吧。
神族刚受到重创,所有人都要进行休整清点,饶袭的葬礼进行的匆忙,却该准备的都准备了。
寐谷的人都开始换上了丧服,几个白衣人在饶袭身旁点上了长明灯,非羽哭了好一阵,眼睛已经模糊了,看着那灯像星星。
快到黄昏时非羽才起身去换了一件丧服,带了朵白色簪花,整个人素雅的又回去守着饶袭。
宗孓侃吃了药情况好转了不少,可是宗轩枭和北冥雪月依旧不敢离开,一直等着人醒过来。
是沐池城见宗轩枭不来一趟也不像话,所以让萇贻兰去把他们叫了过去,他们在门口看见偏殿里萇羾正在和一女子说话,旁边昝临也在。
“那个人是谁,从来没见过?”宗轩枭问。
“昝攸姐姐。”萇贻兰道。
“昝临的姐姐?”宗惊讶道。
萇贻兰点了点头。
“你不是说他姐姐十年前就死了吗,夙残遥杀的那个?”北冥雪月也跟着惊讶起来。
“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听昝临是这么说的,那是他姐姐。”萇贻兰摇头。
昝攸一天一夜都在照看伤者,直到茯苓把所有受伤的人看了个便,他们几个人才到沉须亭祭拜。
茯苓先行进去,随后萇羾从沉须亭主殿出来,带着昝攸和昝临到了偏殿。
“领主。”萇羾在前面走着,后面的昝攸猛然跪下。
“跪着做什么,起来吧,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了,让我看看长大了多少。”萇羾转身将昝攸扶起来“果然啊,长大了,夙残遥将你养得还不错。”
昝攸听到夙残遥这个名字就激动起来,“他那是以为救了我一个,就可以还寐谷那些无辜牺牲的性命,这次放我回来也是怕我给他带来麻烦。”
“你既已回来了,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昝攸点头,看了眼昝临又道:“十年来昝临得领主和沐七使照顾,昝攸在此谢过了。”
“不必。”萇羾的声音有些苍桑,他说:“当年你们父母双亡,你带着昝临来求助与我,寐谷没有保护好你们,反而是你们为寐谷而战,差点丢了你的性命,说来惭愧。”
“领主说哪里话,我与昝临都是神族之人,为寐谷肝脑涂地在所不惜。”昝攸连忙客气道,以表自己对神族的忠心。
昝攸是莫名其妙从明月冢回来的,她在众人眼中早在十年前就应该死了,就算没死,她也是夙残遥放回来的。现在回来难免会有人怀疑,这一点她不是没有想过。
萇羾看出来了她的顾虑,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她回来了,就留在寐谷。
“我带姐姐回天岚殿吗?”昝临问。
之前宗孓侃回来也是这么安排的。
“不,昝攸日后就住在沉须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