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宫里的燕党眼线将一封书信送到王府的时候,王庸笑了。
一直没摆明立场但和自己不对付的刘文渊此时觐见赵清,对自己来说就是敲响了丧钟一般,宫里的眼线送来的书信上只是提了觐见,至于何事却只字未提,回响近些时段自己的打算想法,王庸此时倒不知道该如何对付刘文渊,只能郁闷的攥紧了手中的书信。
“其他没了?”许久之后王庸撒开了手中的书信问向宦官,宦官只是道了声不再有其他之后就没再说些什么,叫府上小斯送了宦官,王庸独自坐在屋内,脸色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难看,回想起近些日子自己所做的每一步打算,王庸最后才半信半疑的觉得刘文渊此次觐见的目的。
要么为了北地战事是攻是退的矛盾,要么就是国子监祭酒的位子,要么就是如今西北地区蛮夷求和一事,王庸想了想,刘文渊城府极其深,对这三件事任何都不会拿到明面上来说,不能因为他私自觐见就妄下定言。如今武将大多为燕党,刘文渊若是为了战事而来,成效也不大,反而最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丑相百出罢了。
王庸心里只得叫骂起来,院里那棵树,不知怎的一阵风起,竟然掉了不少叶子,而那残存枝头的,也生了黄。
赵清自打刘文渊走了之后,心里又被另一件事烦恼起来。
如今北蛮调兵南下逐渐将兵力矛头对准并州境内,随着陇中边上十来座关口被破,大将军韩国忠也按捺不住,领着燕军便赶往并州东,根据上报情况来看,陇中西境唯有朱仙,虎贲,隔春三关还在手中,就连那朱仙关也是付出极大代价才保了下来。
残存燕军在领将石达的带领下向三关聚集,看起来却似苟延残喘一般,赵清后悔了!
半年之前听取王庸之意将陇中中境铁军八营调往陇南,陇中从此失去了一支以步破骑的主力,而此时的铁军八营分散在陇南各处,在谷之处作战,多少有些不自然,若将铁军安置中境不动,此时也不会连丢那么多关。
大将军韩国忠万军开并州闹得轰轰烈烈,如今朝堂上多数之人夸其明见,唯有王庸和秦寅二人为首的一小众不乐意起来,但又无计可施,先不讲自己拦不住韩国忠万军之势,而且这次也是赵清圣意裁决出的结果,王庸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罢了。
最近韩国忠叫人上奏了十八道请战状告,同样弄得赵清头疼,但不仅是赵清,王庸此时何尝不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刘文渊的暗箭和韩国忠的明枪扰的王庸心烦意乱。
当第十八道告状从内侍郎手里接过时,赵清叹了一口气,最后只是背对着大殿门,许久叫了安年寺,自己口述拟了旨。
而赵清下旨的内容很简单,事后王庸知道后便称自己染了风寒体感不适,一连十多天都未曾上朝。
随后,大将军韩国忠做了一件让东帝和北蛮都感到震撼的事情。
万骑开陇中!
随着兵力由并州境内转向陇中边境之时,北蛮还沉浸在拿下关卡的喜悦之中,而韩国忠领军开陇中期间,除了必要的短暂休整,其余不做任何停留,而手下的将士们也未曾有过怨言。
一直以来被王庸的求和谈判拖着,韩国忠以及他所率的将士们早已按捺不住。
“放观东帝王朝上下,也估计只有我韩国忠敢如此这般吧!”当韩国忠看着陇中境的石碑时感叹道,但他不知道到的是,整个东帝王朝古今,也只有他一个人万骑开陇势如破竹。
随后的万军分但
成三股,韩国忠带着龙,虎,双营如破甲箭一般直奔峡口关、大风关与春风关,其余两个分股份军,领将李达开率兵南边包夹蒹葭,大散,虎贲等七关,另一股北边由宋昆仑率领,三股军如潮水袭岸之势朝着陇中边境关线围去。
万军之势不仅让北蛮心慌慌了起来,即便是已经知道此事的燕党众人,也不禁唏嘘了起来。
“天下就像散沙一般,风过来,有的聚有的散,他王庸本事再大有何用?人家不鸟他啊!”此时的国子监内,纳兰心看了看手中差人送来的信书讪讪地笑了。
一旁的黄元佩不管这个老头子在那傻乐呵,只顾着自己眼前的纂改的讲文,但纳兰越笑越起了劲,惹得黄元佩拍了下桌子轻咳了一声。
“韩国忠自上书十几道确实有本事,把那王庸小儿堵的没话说。”黄元佩继续提笔然后斜眼看了一下纳兰心放在案几上的信。
如今的国子监,纳兰心年事已高早已无心,那祭酒的位子这老儿自然不愿意去接,虽然赵清有意差人表达,可都被纳兰给堵在门外吃干瘪。
至于黄元佩,虽然正值壮年,但却是个十足的书呆子,不管天下事,只管自己的讲文和吃喝拉撒,连纳兰也拿他一点办法都有,轮才学二人不输杨千里,但用刘文渊的话来说,就是半亩方塘容死水。
“黄儿你这样可不行,那位子能坐不坐,到时候走哪被人说痴傻你心里过意的去吗!?”纳兰清了清嗓子严肃的问着,但黄元佩只是摇了摇头不作声。
纳兰无言。
此时的青州,那场茶话之后,整个青州城便都知道了商会龙头交椅是陈家的了,虽然一时间其余三家暗自咬牙切齿,但明面上还是纷纷派人道贺。
此时众说纷纭是难免的事,陈家自打消息下来之后,陈六道便叫人每日定了时辰接待那些个道喜祝贺的来客,其余时间府门紧闭,也不张灯结彩奔走相告,就连那五十铺子也是低调行事,比起平时也看不出什么不同。
庭园里,陈六道在小厮搀扶下看着园景,虽然陈珏便和陈生善走了进来,虽然老爷子脸上没什么表现,但陈生善知道此事虽说自己搭桥,但家主也对陈珏更欢喜了几分。
本就管着家中商事的他自然希望东院独大,三辈人站在院子里,陈珏识趣的打发了小厮自己去扶着陈六道,陈生善从怀中掏出一份书信,陈六道点了点头然后用手指了指,陈生善便念了起来。
书信之上的内容意思无非就是陈家这把交椅是坐稳了,至于谁去做,那是陈家自己的事情,其余的无非就是一些明面场上的客套话,那些也就一概而过了。
对陈家而言,这个结果是极好的,自然陈家毫无疑义,哪怕不开门对外,人们也知道陈家之喜。
但
一股来自北地的风,带着江南儿郎回到了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