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
又是一声鸡鸣,又是一缕阳光,又是一抹花香,又是一轮太阳。
一切都一如既往,什么都没变,又好像变了什么。
沈如墨躺在床上,眼底的泪已经干涸了,双眼空洞的盯着床板,整个身体软绵发力,她没有心思去注意脸上的异样,更没有心思起床。昨天想的太多,一整晚都头痛。
此时的她打不起精神,浑身发冷,冷得她牙齿打颤。也不想再去想,整个人已然麻木。
直到感受到从小木窗里洒进来的阳光,感到刺眼的她才无力地抬起手遮住了眼睑。她闭上眼睛,却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重。
早上,王婶起床,急忙走到沈如墨的床边去查看她的情况。还没走进便明显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身躯颤抖的厉害。
王婶以为是她还在悄悄抹泪,便开口道:“闺女,别哭了,有啥事你就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这句话却像石沉大海一样没有得到半分回应。
她慢慢走近,才发现她虽然脸上布满泪痕,但此时并没有流泪。反而是脸色苍白一片,看得人心慌,嘴唇也毫无血色,紧紧抿着,双目无神,头发散乱,再进点还能听见牙齿相互碰撞的声音。
王婶大惊,急忙冲去过将手覆在沈如墨额头上,温度高得惊人。
“哎呀,不好,你发烧了!”她大惊失色,急忙将沈如墨平躺下,给她加了一床棉被,随后急忙去烧水。
沈如墨没有感觉到王婶的动作,此时的她就好像身处炼狱一般,内里如火烧火燎,表皮却冷若冰霜,不住的发抖,冰火两重天,折磨得她痛不欲生。
王婶这边惊慌失措,急忙烧了一大盆热水去给沈如墨擦冷汗,然后强行给沈如墨灌下一大碗开水,将她塞进被窝发汗。
可她也只会做这些了,趁着沈如墨稍微一点点的豪好转,浅浅睡去只是,又掏出钥匙,打开存放银两的木盒,可她手忙脚乱,许久都打不开,弄得她又慌又怒,一气之下干脆抱起盒子就往村里跑去。
村里会些医术的,就只有村长了。
“村长,村长,救命!救命啊!”王婶一路马不停蹄的跑到村长家,急促地大喊。
正在里屋看医书的村长王正贵一听这话,出人命了?那还得了哇!
大步迈出门槛,也慌张地问到:“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看到面前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王婆婆,不解地问:“你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慌?”看到王婆婆喘不上气的模样,又加了一句:“别急,歇会慢慢说啊。”随后轻轻安慰。
“哎呀,歇什么呀,要出人命了,快跟我走吧。”说着便去扯村长的衣袖。
“哎哎,你慢点跑呀,”村长虽然不明所以,但听到她说要出人命了,也不敢在耽搁。
走进王婶家,看见木板床上躺着一个面容秀丽的女孩,脸色发白,嘴唇紧抿,一看就是在发烧。
村长急忙走上前去,用手背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啊呀,烧的真够厉害的。”村长开口。
“你别废话了,赶紧给她看看呀。”王婶皱起眉头吼道。
“别急别急,”说着村长把了把脉,说道:“没什么大事,是因为她底子本就弱,再加上悲伤过度,情绪过于激动,才导致风寒入体,我给你写几位药材,你马上去城里抓回来,熬了喂她喝下,就暂时没什么事了。”
因为没有纸笔,他便口头叙述,都是王婶平时听过的,也不拗口,记住也不难。
暂时放下了心,却是一刻也不不敢耽搁,嘱托村长照顾好沈如墨后,便又带上银子,还不等村长反应过来,便迈出了门槛。
“诶,我...”村长看着王婶的背影,无力地扶额,哎这人怎么一直都这样急躁啊。
他转过头仔细端详着沈如墨。即便病中,沈如墨精致的五官,细腻的肌肤都非一看就非比寻常。
村长皱了皱眉,心想,这女娃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又怎么在这处破屋里,还悲痛欲绝,应该是家里遭了什么变故,才沦落至此。
“哎,也是个可怜的。”王正贵摇着头叹着气走出了门,考虑到他一个男人待在这也不好,便打算回去叫自己婆娘来照顾。
回到家,姚凤霞便凑上来,如往常一样不满的嘲讽他:“咋回事,又去帮忙看病了,你说你整天白帮人家看,也不收个钱,你还真把你自己当成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了。”说着,姚凤霞狠狠瞪了他一眼。
“哎,都是一个村的,本来就没几家人,又都姓王,不就是一家人吗?”村长揉了揉眉心,无奈的说道。
“切,救你假好心,人家可没把你当家人。”姚凤霞白了他一眼,不屑地说。
“行了,王婶家里有个病人要照顾,她去城里抓药了,家里没人,你过去帮一下忙。”村长开口。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姚凤霞听到这话,把手里洗着的衣服一丢,便王婆婆家去了,她虽然蛮横,但对丈夫的话还是不敢不听的。
姚凤霞来到王婆婆家,看见床上躺着的小姑娘,心里一震:“妈呀,这女娃娃长得真够漂亮的,”她自言自语的说着。
虽然来之前她并没有打算好好照顾,但是对于好看的东西,人们总会有一丝怜惜之心。
这时,姚凤霞正在沈如墨床边掀开被子给她擦身子,突然看见了她紧紧抓住的一块玉佩。那块玉佩,大约半个巴掌一样大,通体莹润,色泽光亮,上边掉了一只栩栩如生的鸢鸟,还用金边踱了一圈。
姚凤霞眼睛一亮,顿时心生贪婪。
我照顾你这么久,你送我一个玉佩也应该吧。这样想着,她伸手去拽那枚玉佩,谁知沈如墨紧紧握着不愿撒手。
“小姑娘现在力气怎么这么大,”她咬咬牙,使劲掰开了沈如墨的手指,美滋滋的将玉佩收入囊中,“谢了,我就不客气了哈。”
直到王婶回来,姚凤霞才乐呵呵地回家去了。王婶看着她的背影,心下觉得奇怪,往日帮别人一点小忙就跟别人欠她二五八万似的,今天怎么反而这么开心。
不过王婶也没想到那么多,赶紧将买回来的药给沈如墨喝下,直到沈如墨退烧,才终于放下了心。但还是支持不住疲劳,就靠在沈如墨床边沉沉睡去。
夜晚,月光白得有些瘆人,林中的风呼呼的刮,带着不同寻常的气氛,沈如墨不知道,危险离她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