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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我最大的本事,就是装孙子

袁国新抬了一下头,似乎想反驳,却又似乎无力反驳。脚上穿着程艳茹这双鞋,又想买肖芳这双新鞋,佘煜伟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的说自己啊!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把女人比喻成鞋,你会被网友特别是女性网友骂死去的你!

袁国新没有接话,佘煜伟只好在袁国新的店里走了一个圈,看了看袁国新货架上的古玩,似乎在没事找事般的道,“老夫好不容易从北京来一趟,总要带点纪念品回去,要不袁兄给我推荐一下什么东西比较合适,价格在两万块钱左右的。”

两万块钱?袁国新一愣,顿时两眼放光,自己还差点忘记了家里还有个定时*炸*弹没有解决,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过来了,这个佘煜伟并不是个糟老头子坏得很,他在帮自己解燃眉之急呢?袁国新也顿时茅塞顿开,程艳茹虽然掌管着经济大权,但是自己店里有多少货,她还是不清楚的,如果自己卖个两万块钱的东西出去,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但袁国新的货架上,摆的都是一些廉价的工艺品,不值几个钱,哪里会有什么值得两万块钱的东西呢?于是指了指自己里面的一个房间,朝佘煜伟道,“佘教授,要不移步到里面瞧瞧?”

“原来袁兄你还真的金屋藏娇啊?”佘煜伟说着跟着袁国新快步走进了另外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里藏的都是袁国新自认为价值比较高的古玩,就好比银行的VIP房,只对有钱的人开放,但遗憾的是,佘煜伟对这里面的古玩似乎也不感兴趣,袁国新又翻箱倒柜的拿出来几个藏品,佘煜伟同样看不上眼,袁国新急了,这生意做不成两万块不到手后院会起火的,正要介绍几个宝贝的来历,佘煜伟倒是先开口了:“你这里就没有几样明朝的东西?”

袁国新的目光扫过自己的货架,还真没有,就算有几样,也都是仿的,长沙古玩城说是说卖古玩的,其实大多数卖的都是仿古的工艺品,这些工艺品哄哄门外汉还行,但是要哄佘煜伟这种历史教授,显然是不行的,所以袁国新只好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你不是说你是袁崇焕的世孙吗?族上就没有给你留下点什么东西?”佘煜伟的态度好像比袁国新还急,“官服朝珠啥的都可以。”

袁崇焕第十八代世孙这个名头,肯定是袁国新瞎编的,就跟本书简介上说的那样,倒腾古玩的诀窍,其实跟泡妞把妹是一样一样的,无非就两个字:哄、骗,如果两个字不够,那就再加两个字:连哄带骗。

所以在古玩界,给自己编个名头,也是个公开的秘密,也算是最基础的哄骗技术,有人装成学者,有人装成教授,有人装拍卖行老板,也有人装收藏家,还有人把自己的店搞得神神秘兮兮的,大白天的不开门,非得等到晚上才开门,开了门还不开灯,黑漆漆的搞交易,干啥呢?因为他在装摸金校尉。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都什么年头了,建国了七十多年了,你还摸金校尉,摸鸡校尉还差不多,而且古玩城的这个摸金校尉,还真的是个摸鸡校尉,为什么呢?因为他一整天都在麻将馆摸幺鸡,顾客电话来了,他才从麻将馆出来,去开门交易。但奇怪的是,他的生意就是好,很多人无论是买古玩还是卖古玩,就认定了他的店,当然,这也靠古玩城经营风气比较好,大家心照不宣,相互间不抢生意,如果有人问起他这个店的老板哪去了,其他店主都会笑了笑,说,你找摸金校尉啊,只怕来得不是时候,刚才好像三叔找他挖墓去了,别人如果再问三叔是谁,店主就会一本正经的说,三叔你不认得啊,长沙膘子岭古墓知道不?南派三叔爷爷挖血墓的地方,如果对方还不知道,这个人就会介绍他去长沙定王台买本《盗墓笔记》看看。当然也有认真的,有个顾客还真去买了本《盗墓笔记》,看了几天过来问,说盗墓笔记里没有摸金校尉,只有土夫子。

说了点题外话,我们继续来说袁国新。

袁国新跟别人不一样,他不装教授学者,也不装收藏家,也不装摸金校尉,更不装土夫子,他最大的本事,就是装孙子。

当然要装孙子,也得装个伟人的孙子,袁国新想来想去,就装了袁崇焕的第十八代世孙,这原因有三:第一自己姓袁,装袁崇焕的孙子姓氏上没有问题,起码符合逻辑,如果装朱元璋的孙子,那肯定就行不通;第二袁崇焕是个正面人物,是明朝的抗清大英雄,正面人物更适合自己装B;第三是袁国新查过历史,袁崇焕并没有子嗣后代,既然没有,那就不怕有人上门来找自己麻烦说自己冒充孙子。

至于为什么要装袁崇焕的第十八代世孙,这也是袁国新思前想后翻了不少历史书,百了不少度才研究出来的成果:第一是袁国新通过时间计算过来的,从袁崇焕到现在,三百多年,古代人结婚年龄比较早,十八这个数字,比较确切,既然要装,也要装得让人无懈可击。第二自己喜欢十八这个数字,他的古玩店,就是长沙古玩城第十八号门面,他的房子,也买在十八栋十八楼,十八十八,要发要发的意思,当然,所有的男人都喜欢十八这个数字,哪个男人不喜欢十八岁的花花姑娘呢?当然也有读者会反驳说我就不同,我就喜欢成熟稳重型的,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那种。至于这种读者,我一般都认为他是抬杠,如果您真要抬杠,我们不在这里抬,我们去书评区抬如何?

只是让袁国新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这个瞎编的名头,竟然把北京正儿八经的历史学教授给吸引过来了,而且看样子,这个佘煜伟是专程来找自己的,他之所以来找自己,当然也是因为自己袁崇焕第十八代世孙这个响当当的名头。

世界上最痛苦最尴尬的事情是什么呢?笔者觉得大概有三种:第一种就是假警察碰上真警察,这种情况很多,电视剧里经常演,小品也有演,对于假警察来说,一般也就两种出路,体力好的你就跑,体力不好的你就认栽,乖乖的进去。

第二种情况就是情夫碰上丈夫,这种情况就更多,说不定读者里面也有,生在这种开放的时代,家里就算有山珍海味天天吃也腻,谁不想在外面蹭蹭饭呢?运气好的,吃饱了,喝足了,吃了上顿还有下顿,碰上人家老公长期在外的,你还能打个月票啥的,就跟大部分读者一样,中午吃食堂,晚上吃家宴。运气不好的,饭还没做呢,门咔嚓一响,人家老公回来了,你怎么办?当然一百个读者会有一百种答案,有装维修工的,装快递小哥的,装修煤气的。但如果装不下去呢?笔者觉得大概也就两种,第一种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能走的地方也有很多种,正门、侧门、空调孔、防盗窗等,只要你身手好,肯定走得掉。第二种就是明着抢,我就吃上你家的饭了,你要咋地?说这话的时候口气要大,最好还有道具,扔个几叠钱什么的;当然还有第三种办法,那就是报警,可能读者会讲,你这说得好听是蹭饭,说得不好听叫偷,你还敢报警?在这里我告诉你,以笔者的亲身经历来判断,报警是最好的选择。

貌似有点扯,我们不扯了,言归正传,刚要说的第三种很尴尬的事情,那就是袁国新这种,想装个民族英雄的孙子,可偏偏又碰上个历史学家。

袁国新怎么办呢?当然路只有一条,那就是继续装孙子,当然,他不再装袁崇焕的孙子,而是装现实生活中的孙子,用长沙话讲,叫扮矮。于是对佘煜伟笑了笑,一副很真诚认错的样子,抱歉的道:“实话跟您说,我这个袁崇焕的第十八代世孙,是冒充的,我们做古玩的嘛,冒充个孙子,其实也正常,我想佘教授能够理解。”

袁国新似乎想急于证明自己的冒充没有给别人带来困扰,没等佘煜伟说话,又连忙接着解释道,“反正您是研究历史的,也知道袁崇焕被杀的时候是没有子嗣后代的,我冒充冒充,也无妨。”

“你没有研究过历史,怎么知道袁崇焕没有子嗣后代呢?”佘煜伟望着袁国新,态度突然变得特别不友好。

对于佘煜伟的态度,袁国新肯定理解,人家大老远冒着肺炎的危险从北京跑到长沙,就是想见见袁崇焕的世孙,哪知道你这个鳖孙,是个冒充的,再说这等于是袁国新质疑了佘煜伟的科研成果,人家是个历史教授,专门研究明朝历史的,他肯定有研究袁崇焕到底有没有孙子,就好比你相亲看上了某个姑娘,姑娘说你没钱没车没房子没能力别想睡老娘一样,是男人都会反驳一句:你都没有跟我睡,你怎么知道我没钱没车没房子没能力,老子的能力比汽车的动力还大,不信你睡我一次试试看?

“您扯犊子吧?哈哈!”袁国新率先忍不住笑了出声来,这笑声有两个意思,第一是害怕,心里想眼前这个老头子该不会是袁崇焕的后代来找自己麻烦吧?第二是壮胆,心想袁崇焕都死了三四百年了,老子冒充下又如何,于是提高了声音,努力争辩道,“您是研究明朝历史的,您应该知道,历史上记载,袁崇焕死的时候,并没有子嗣。”

“我是研究明朝历史的,我当然知道历史书上记载袁崇焕没有子嗣。”佘煜伟显然没有管袁国新心里的变化,似乎在回答袁国新似乎又在回答自己,低声喃喃道,“但正因为我是研究明朝历史的,我也知道袁崇焕是有子嗣的。”

袁国新一听,这话不对啊,连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知道这句话有矛盾,就像男人说我有能力但是就是买不起车买不起房一样。

“可……”袁国新正要说话,见佘煜伟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袁国新望了望佘煜伟,只见他耷着脑袋,一副很失望的样子,袁国新开古玩店这么久,虽然说看古玩只有半吊子水平,但是看人还是很准的,这个佘煜伟,开始还和自己谈笑风生的,但一听到说自己并不是袁崇焕的后人,态度就顿时变了很多,就如同一对男女相亲,女的听说男的没钱没房,男的听说女的第一次已经不在了一样,顿时变得兴趣全无,可这个佘煜伟,怎么这么在意自己是不是袁崇焕的后人呢?就跟男人总是在意女人那张膜一般,于是望了望佘煜伟,试探性的问:“佘教授今天找我,是想来揭穿我袁某不是袁崇焕世孙的谎言的,还是还其他的事情?”

佘煜伟没有说话,从里面那个房间走了出来,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在沙发上的背包里翻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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