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郑毅居然是郑莲的弟弟,世间的事真是奇妙。”
随即江流又不禁有些疑惑,那个郑莲为什么会找他赌斗?他们俩除去郑氏铁铺那次初逢的意味,再没什么交际,何至于让郑毅守在他的门外。
“难道这个郑莲为了当初那点小事,记到今天?”
江流边走边想,最后只能把原因归结到女人的斤斤计较上。
“等我达到四桥修为,迟早要与这个郑莲斗上一把,以报当日的追杀之仇。”
来到练武场青石广场的江流,被“龙门牌”那里嘈杂的吵闹声拉回现实,但听他们彼此之间正在争论谁是下一个迈入低阶原士的天才。
“两个多月的时间没有出来,又有谁突破到低阶原士?”
江流怀着好奇心,朝“龙门牌”走去,靠近一看,心中有点不是滋味。
只见“龙门牌”上面的低阶原士除陈玄安三人,又增加了苏邝和刘振两位低阶原士。刘振这人还好点,他的年龄已经到十七岁,但是那个苏邝只有十五岁。
“苏老说专门为‘松院儿子之争’举行的拍卖会上有修复经脉的原药,这枚原药我无论无何都要把它拿到手。”
江流看到一个个同龄人接二连三地迈入原修之列,心中难免生起一丝焦急。
修为的劣势不是靠超强的箭技所能弥补的,就像江流与郑莲之间,无论他的箭技有多强,郑莲站在那里给他射,江流也破不了她原体的防御。
“先去看望一下汪伯,然后回来解决疯狂拳意的问题。”江流继续朝下扫了几眼,都是些四桥修士,随即转身向城东的十里街走去。
繁闹的十里街并没有因为“松院十二子之争”变得萧索,反而越来越热闹,不少其他洞域的修士也到这里来享受一番口舌之欲。
江流远远就见到汪伯和小罗忙碌的身影,走进一看,店中的几张桌子座无虚位。
“汪伯,别人都是老来得子,您这是老来得财啊!”江流来到揉面的汪伯面前,笑嘻嘻地打趣道。
“你个臭小子,几天没见又皮痒了?”汪伯掐下一小团面团朝江流的胸口扔了过去,怒骂道:“臭小子,还不快去帮小罗,他一个人忙不过来。”
“好嘞,汪大老板!”
江流呵呵一笑,不躲不闪地被面团打个正着,右手一抄,接住掉落而下的面团,送到灶台上的大面团中,取下制式弓和箭囊,撸起袖子,到一旁的木盆中洗起碗。
半个时辰后,店中的顾客越来越少,已经不需要江流帮忙,小罗一个人就能应付。
“臭小子,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去山上弄点东西过来,今晚我们一起喝两杯。”
汪伯直起发硬的腰杆,死劲捶了两下,吩咐道。
江流连忙过来,扶着汪伯坐到椅子上,一面帮他揉肩捶腰,一面道:“听您这么一说,我的嘴都有些馋了,待会就去落日山脉弄点好东西来。”
“小罗今儿也不要走了,你去醉香坊买几瓶上等的竹叶青。”
汪伯舒服的叹口气,扭动几下老骨头,“臭小子,你也快去,记得弄点好的东西。”
“遵命,你们就等我的好消息!”江流笑呵呵地应上一声,绑好制式弓和箭囊,急匆匆朝城北方向而去。
纯芝城北面的落日山脉,共有三峰十岭,江流此去的目的地正是紧靠望雀峰的野猪岭。
以江流现在的箭术,射杀点野味,还不是唾手可得。约莫三刻钟,他就猎到了三只野兔,五只金丝燕。
“嗖!”
一支木箭自褐色制式弓上飞出,穿过树枝的间隙,直奔前方一头背部长着黄斑的狍子。
狍子在木箭未到来之前,已发觉到危险,后腿一蹬,飞速地逃窜而去。
“傻狍子什么时候这么机灵了?”
江流隐约见觉得这头狍子有点不正常,按理说,以他初窥门径的“云步”,射杀一头狍子还不手到擒来。
“今天因为这头狍子,还得故地重游一番。”江流打量一眼那头狍子逃离的方向,正是望雀峰,心想:
“刚好可以去望雀峰顶查探一下,看能不能找到导致当初那个士兵发生诡异变化的原因,运气好的话,兴许还能找到闰景留下的红铜。”
江流寻处隐秘地方,藏好射杀的猎物,向望雀峰方向快步奔去。
一路上,看着望雀峰熟悉的风景,他心中难免有着一种复杂的感慨。
行至山腰,江流终于再次发现那头狍子的踪迹,脚踏“云步”,悄无声息地靠了过去。
这一次江流没有留手,推算出狍子的逃跑路线,唰唰三箭成倒“丁”字形,断了它所有的退路。
“嗤!”
腾跃而起的狍子,灵活地躲过了两箭,还是被最后一箭射中右前腿,落地后奔跑两步,栽倒在地。
“这傻狍子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不成?”
江流拔开身前的树枝,疑惑地走向那头狍子,蹲下身去,细细查探一番,却并未发现可疑之处,心想:“等待会把回去,破开它的肚腹,在查探一下。”
江流随后藏好狍子,朝峰顶疾奔而去。
约莫一刻钟后,秀丽的峰顶景色跳脱在江流的眼中,他的速度不自觉地慢下来,仔细寻找起有可能解开那个士兵异变的线索。
“果然什么都没有留下。”
江流一直寻找到悬崖边上也没有丝毫发现,锐利的目光扫过怪石林立的峰底,穿过一片看起来只有巴掌大小的湖泊,遥望向边界模糊的禁岭群山,心想:“难道说,我当初是从这里进入禁岭的?”
江流越想越想不通,若他是从这里进入禁岭,那他又是怎么下到峰底的?
江流沉思良久,内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我绝不可能会被无缘无故地被弄到禁岭中去,这其中肯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目的存在。”
此时的江流感觉他的头顶仿佛绑着一根无形的线,左右着他的命运。
忽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了沉思中的江流。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伍队长,吩咐你的人把望雀峰四面都清理干净,待会的事可不能泄露出去。”
随后又传来一阵哈哈大笑:“翰少,我伍峰办事,你只管放心。待会望雀峰周围不仅一个人都没有,我要让一头兽都没有。”
“是曹翰和伍峰!”
江流心中一惊,环顾四周,却发现除了前面的悬崖,他已经无处可避,并且内心中对伍峰的杀意也喷涌而出。
“听他们的对话,这里绝不止他们两人,得尽快找地方藏起来。”
江流强行压下心中的杀意,咬咬牙,瞧准悬崖边凸出的一块青石,一跃而下,站立到那块青石上,同时背部紧紧贴住山壁,再不敢有丝毫异动。
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看着峰底遍布的怪石,以江流的稳重,也不由生出一丝惊惧。
忽然,只听曹翰道:“伍队长,提拔郑毅坐上支队长的位置,没给你造成很大的困扰吧?”
只听伍峰轻笑两声,道:
“他一个三桥修士就坐到支队长的位置,确实令有些人不服。但是翰少发的话,我伍峰定办得漂漂亮亮的。”
曹翰轻嗯一声,道:“这一点,你比那个袁中岳要强。他这人就是太过于死板,只认道理,不认人。”
江流听到这里,心道:“难怪那个带刀男子说护卫队被伍峰带的天怒人怨,听这两人的谈话,现在的护卫队都已经改姓为‘曹’了。”
呼啸的山风好像能令江流变得冷静,这一次虽然伍峰就在他的上方,但是并没有如集市那次,令他毫无防备地陷入到“疯狂拳意”。
江流为保险起见,还是小心翼翼地掏出两张静心符贴在长袍里面,转念一想,又把两张中阶的隐息符和金甲符贴上。
只听伍峰道:
“翰少过誉了。袁中岳是没弄明白为什么他这个支队长总是不能升到总队长。我伍峰就想得比他明白,也分得清纯芝城到底是谁做主。”
曹翰叹了口气,说道:
“他要是早想明白,也不会落得个死在禁岭中的下场。”
伍峰干笑两声,沉默半响,说道:“翰少,属下有一事想不明白,还望翰少给属下解惑。”
曹翰道:“什么事?说来听听。”
伍峰道:
“郑莲好歹也是您的未婚妻,您发出那样一张通缉令,不怕让您自己的难堪吗?”
曹翰得意一笑,道:“这么简单的驱狼吞虎的计谋也看不出来?”
伍峰道:“属下就是一个莽夫,哪里懂这些刃不见血的高深计谋。”
曹翰哈哈一笑,好似比较受用伍峰这句无形的阿谀奉承的话,说道:
“作为江流的敌人,我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战斗意识。在他与郑毅战斗结束之后,我仔细分析了一番他的战斗风格及习惯。他有两点能力很恐怖,一是示敌以弱。简单点说就是他在对战之前,会想尽办法令对手轻视他。”
曹翰顿了顿,继续道:
“二是善于抓住有利于他取胜的细节,他与郑毅的那场战斗,先利用自己的躲避方式来算计郑毅射箭的方向,再利用擂台的光幕来保留自己手中的箭支数量。如果我猜的不错,这还是他第一次与人在擂台上赌斗箭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