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见李勋刚才对待汪伯这个普通老头都如此客气,心中对他的好感又提升不少,提起桌上的茶壶,倒碗黄褐色的茶水,殷勤地端到李勋面前,问道:
“李长老,凡俗的茶水您要不要尝点?”
李勋右手划过腰间的麻色布袋,手中突兀地出现一个矮小的藏青色茶罐,递给江流道:
“从中取三片茶叶,重新烧壶茶。这茶对你长辈的身体也大有好处。”
“行,李长老您稍等片刻。”
江流惊讶地看眼李勋腰间的麻色布袋,欣喜地接过茶罐,以最快的速度重新烧水泡了壶茶。
江流给李勋倒上一碗,再给自己倒上一碗,瞧着李勋腰间的麻色布袋,心想:“这个难道就是储物袋?”神情迫切地问道:
“李长老,你这是什么袋子?我怎么觉得把那个茶罐装回去后,它还是干瘪瘪的,一点也没有装着东西的感觉?”
“这叫储物袋,里面可纳万物。”李勋轻笑两声,解释道:
“我这种麻色的储物袋,内有千方空间,属于比较高等的。下一等次是灰色的,内有百方空间;最低等次为褐色,里面只有十来方空间。”
“果然是储物袋。”江流忽然想起,曹愠的腰间挂着的是一个褐色的布袋,他当初的如意棒就是从里面取出,心想:
“当初来宝华村时真该把那个空间宝贝带着,不然现在也不用眼馋一个储物袋。”
沉浸于极度幻想中的江流突然察觉到浑身一阵鼓胀,接着阵阵钻心的疼痛传来,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额头之上的汗珠滚滚而下。
坐在上首的李勋立即发现江流的异常,右手食指在他的身前虚点,道道手指模样的青色原气没入江流体内,激起阵阵无形的涟漪。
原来李勋拿出的茶叶并不是普通的茶叶,而是松院特产的一种名为“松琼”的原气茶叶,普通人喝了能延年益寿,原修喝了也能提纯体内的原气。
但是江流此时的状态是全身经脉碎裂,“松琼”中蕴含的原气,并不能被他吸收运转。
“老人家,请问里间有没有床铺?”李勋右手一挥,团团无形的旋风托住江流摇摇欲坠的身体,说道:
“江流体内还残留一点暗伤,我需要给他重新治疗一下,免得影响他将来修练。”
“臭小子的麻烦就是多。那就有劳李长老了,里间就有一张小老头的床铺,只要长老不嫌弃就行。”汪伯停下清洗野兔的双手,抬头回答道。
“行,我先扶江流进去了。”
李勋说着,再次挥动手臂,虚托江流朝里间走去。
说是里间,其实里面只摆着一张老旧的木床和一把陈旧的板凳,床上的被褥倒还整洁。
李勋右手划过腰间的储物袋,手中顿时出现一颗寒凝碧珠,照得狭小的里间亮如白昼,然后挥动左手,只见江流的身体移到床铺上空平躺而下,寒凝碧珠悬浮而上停在里间顶部。
“会有点疼,你忍耐一下。”
李勋寒凝碧珠放于椅上,伸出右手放于江流的丹田之上,微闭双眼,一根凝实的青色原气针慢慢刺入他的丹田之中。
中阶原士和高阶原士体内的原气都能透体而出,但是中阶原士的透体原气只能是虚雾状,而高阶原士的透体原气能如青冈岩般凝实。
江流听李勋如此强调,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是当青色原气针进入他的丹田时,还是忍不住再次闷哼出声。
李勋手中的动作一停,询问地看向江流。
江流坚定地点点头,示意李勋继续。
随着李勋控制青色原气针顺着江流体内的经脉游走全身,他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侵湿着他的衣服和身下的被褥。
当青色原气针行至江流左肩处的天桥,一个血环突然现出,阻挡在青色原气针的面前。
“天锁?”
李勋控制着青色原气针猛然往血环上一刺,里间之内顿时血光大盛,压倒了寒凝碧珠散发出来的白光。
“果然不是天锁。”李勋神色复杂地看了江流一眼,控制青色原气针重新探查起他身体的其他地方。
约莫三刻钟后,忍受着近乎抽髓般疼痛的江流拼命喘息一阵,休息片刻,才虚弱地坐起身来,看向眉头紧锁的李勋。
“李长老,我的经脉还能不能修复?”
饶是平日沉稳的江流,此时也觉得喉咙有些发干。
李勋眉头舒展,缓缓说道:
“经脉的问题倒好说,临渊那个老头最擅长这些门道。”
江流听到李勋的回答,心中顿时松了口气,脸上重新恢复平日的嬉笑模样,好奇的问道:
“临渊前辈又是谁?”
李勋微微一愣,不解道:
“你不认识他?”
“听李长老这话,难道我和这个临渊前辈见过?”江流心中忽然想起一物,连忙掏出怀中那个写着“临”字的黑色玉瓶,问:
“这个黑玉瓶是不是那位临渊前辈的?”
李勋接过黑玉瓶,点点头:
“当初他探查完澹水河的问题回到松院,立马兴奋地找到我,说他在禁岭中发现一位可能领悟虚类战斗意境的好苗子,特意嘱咐让我来纯芝城看看。”
“难怪当初李长老会对我如此亲和,原来是因为那位临渊前辈。”江流心中久藏的疑惑也终于解开,心想:
“虽说这次是李长老救我,但要不是那位临渊前辈事先有所嘱咐,李勋长老也不会出手救我。如此算来,那位临渊前辈已经救过我两命,此恩一定要铭记于心。”
江流刚准备向李勋询问临渊在什么地方,李勋忽然道:
“江流,你的体内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这个才是最麻烦的。”
“您说的是‘天锁’?”江流呵呵一下,道:
“相信您刚才也查探到我的体内只剩两个‘天锁’,另外两个‘天锁’已经被我代开了。”
江流随即给李勋叙述一遍,他是如何打开两个天锁。
“只要我的经脉能够修复,剩下的两个‘天锁’根本不是问题。”江流信誓旦旦地说,见李勋依旧眉头紧锁,又补充道:
“您别不信,前两个‘天锁’真是我自己打开的。”
李勋问道:
“谁告诉你,那个血环是天锁?”
“它不是‘天锁’?”江流忍不住皱起眉头,辩解道:
“一共四个,分别锁在我的四个窍穴。这不是‘天锁’,是什么?”
李勋摇摇头,语气复杂地说道:
“真正的天锁我见过,它绝不是凭借几株低阶原植就能冲破的束缚。你体内的血环不是‘天锁’,而是有人故意锁住了你的四桥。”
江流脸上的神情一僵,心中怒骂道:
“他奶奶的,我说青姨怎么会骗我,原来是哪个人在我身体内动了手脚。你可别让我找到你,不然,定会让你尝尝我所有受过的痛苦。”
江流细细想来,因为这四个血环,他不知白白受了多少痛苦,内心的憎恨让他的面孔都有点扭曲变形。
李勋道:
“江流,你体内剩下的两个血环绝不能再用吞食原植的方法来打开。经脉乃是修士的根本,你再这样做,会伤你的根基。”
江流闻言,心中不禁有些为难,心想:
“不用这个方法打开剩下的两个血环,难道还有其他方法吗?”
李勋微微一笑,仿佛看穿江流内心的想法,说道:
“剩下的两个血环,由我来帮你解开。”
江流心中一喜,起身走到李勋面前,恭恭敬敬地给他磕了三个响头,笑呵呵地抬头问道:“李长老之前说的收我为徒是真是假?”
李勋笑道:
“你当真即为真,你当假即为假。”
江流哪还不明白,连忙弯腰叩拜下去,口中连呼: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好好好!”李勋上前一步,双手托住江流的双臂,止住他叩拜下去的身体,笑道:
“完整的拜师礼节需要到松院进行,你现在磕也是白磕。”
李勋扶江流站起身来,细细打量他一番,心中越看越满意,右手划过腰间的储物袋,手中顿时出现一个灰色的卷轴,递给江流道:
“我们这一脉主修轻身之法,这轻身之法名为《追风步》,是我这一脉的修炼根基。你先背熟了,十日后为师可要考校你。”
江流接过,但见灰色卷轴上写着“追风步”三个大字,字体俊朗飘逸,好似几位翩翩公子。打开细细一看,里面记载着三种技法,一为“赶雀”;二为“疾风”,三为“无痕”。
只是其中的第一技“赶雀”也需贯通两侧地桥才能修炼。
江流随即苦笑道:
“师父,这《追风步》我现在根本不能修炼!”
“哈哈哈,傻徒儿。”李勋大笑道:
“为师不是答应帮你解开血环,下一个血环我们就从你右侧的地桥入手。”
江流连忙躬身道谢,恰巧汪伯的饭菜已经准备好,带着李勋朝外面的大堂走去。
谁也无法想到,身为松院地位最高的十二长老之一的李勋,来到纯芝城的第一顿饭,是在一间寒酸的小面馆度过的。
李勋席间还和一个普通乡下老头有说有笑,看不出一点强者的风范。
江流拜李勋为师后,他的生活依旧如往日般平静,同样的十三号包厢靶场,每日的箭术练习和拳法练习如旧进行,还加上了一项《追风步》的学习,不过让他再没什么时间开展“经济三分钟”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