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真的脸上一冷,挑衅道:
“江流,你不会反悔了吧?要知道你现在可不仅代表着你自己,还代表着李勋长老的脸面。”
周围的众人也是一脸鄙夷的打量着江流。
江流右手伸入怀中,意念一动,手中顿时出现五张面值一百的金票,扬了扬说道:
“既然是比斗,怎么能没有彩头。只要你赢了我,这五百金票就是你的。你如果输了——”
江流指指陈真背后的长弓道:“那张弓就是我的。”
陈真的眉头一皱,他并不是没有脑子的人,见江流敢拿五百金票作为赌注,可见江流有一定的把握赢他,心想:
“曹哥只说这个江流的拳法厉害,难道他的箭术也十分厉害?”
陈真沉思一番,为保险起见,说道:
“江流,我们这次比的可是箭术。”言下之意自是说:“其他的招式就不要用了。”
“这个陈真倒是谨慎,不知他是受曹跃龙的指示,还是曹翰的指示。”江流的眼底闪过一抹寒芒。
江流可不相信,这个陈真会无故的找上他,笑道:
“既然是比箭术,当然是在箭术上见高低。”
“好,我答应你!你如果赢了,这张赤槐弓就是你的。”
陈真说完,率先走上了擂台,细细检查起赤槐弓和箭囊。
“你这小子,怎么我一回来就碰到你又和别人比箭。”
忽然一个豪爽的笑声从远处传来,众人转头一看,但见一个身穿红袍的山羊胡老头和一个身穿白袍的白发老者朝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陈玄安一众年轻修士。
江流心中一喜,连忙朝两人躬身一礼:
“见过师父,见过郁老!”
又朝陈玄安拱手道:“陈兄,好久不见!”
陈玄安也面带笑容回礼道:
“江兄,好久不见!”
郁老哈哈一笑,略带挑衅地看向李勋,道:
“勋老头,现在你也有徒弟了,我徒弟正好在这,待会要不要让他们两人比试一番?”
李勋看眼江流,又看眼陈玄安,说道:
“郁老头,你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你徒儿已经是低阶原士中期,我徒儿才三桥修士,这样能比吗?”
江流闻言感动不已,内心中对李勋肃然起敬。世间有多少师父和父母为争一口气,把他的徒弟或子女推向难以挽回的深渊。
周围的修士忍不住哗然,纷纷怀疑地看向江流,怎么也不相信他的真实修为还只有三桥。
台上的陈真心中一喜,暗道:
“曹哥果然没骗我,刚才江流拿五百金票作为赌注,肯定是想逼我主动放弃。这个江流的心机好升啊,看我不在李勋长老面前狠狠教训你一顿。”
郁老尴尬一笑,记起李勋给他说过江流现在的身体状况,突然瞄到擂台上孤零零的陈真,连忙转移话题:
“江小子,你不是还有场赌斗要打,可别让那人等急了。”
江流询问地看向李勋,见李勋点点头,朝李勋和郁老躬身一礼,上了擂台。
郁老轻车熟路地来到擂台边,扫眼江流和陈真嘱咐道:
“都是纯芝洞的修士,‘松院十二子之争’马上就要开始,下手轻点。”
陈真误以为郁老这话是对他说的,连忙躬身一礼:
“谨遵郁老的吩咐,晚辈陈真一定点到为止。”
郁老愕然地看着江流,仿佛在询问:
“这家伙是从哪里蹦出来的毛头小子?”
江流无奈地摇摇头,表示:
“我怎么知道?”
郁老怜悯地看眼陈真,手掌在擂台上一拍,熟悉的光幕缓缓罩下。
陈真暗道:
“曹兄,有郁老先后两次嘱咐,我可不能真正地下狠手。”双脚脚掌着地,手持赤槐弓,特制的铁箭搭在弓上,右手虚拉弓弦,随时准备给江流来上一箭。
江流扫眼陈真的姿势,嘴角微扬,心想:
“真正的箭士果然不是郑毅那等货色可比。”
不过江流这一次准备好好高调一把,因为“龙门榜”处的争论给他提了个醒。他现在还代表着李勋的脸面,如果他表现的太差,无疑代表着李勋的眼光也很差。
“嗖!”
陈真手挽赤槐弓,一支铁箭直奔江流的腹部,有了郁老的“嘱咐”,他哪敢一上来就下死手。
面对陈真那支不断靠近的铁箭,江流既不躲闪也不反击,好似陷入某种失神的状态。
“郁老头,你干什么?”
李勋忽然跃至郁老身边,止住他撤去光幕的右手。
郁老急道:
“你没看到江流进入了顿悟状态。”说着,右手又准备撤去光幕。
李勋再次拉回郁老的右手,摇摇头。
“哎!江流怎么拜到你这么糊涂的师父。”郁老叹息道:
“你我都知道修士的顿悟是多么的可遇不可求。”
陈真的铁箭距江流的右腹还有三尺的时候,他的脚步猛然一滑,右手掠过道道残影,两支木箭相距五分之四个箭身,直奔陈真的双腿。
而在陈真的眼中江流早已被他射出的铁箭吓傻,直愣愣地杵在那里,默默地开始计划着江流输给他的五百金票该怎么用。
“你···啊···”
陈真还只计划好拿出一百金票到乾春园去好好耍耍,两支木箭已经插入他两侧大腿,伴随着一阵剧烈的疼痛,双腿无力地软到在地。
台下的众人第一反应就是这场比斗有猫腻,因为大部分人都没有看清,江流刚才的两支木箭怎么可能几乎同时射出去。
“初窥门径的‘连珠箭法’?”
人群后方忽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众人回头一看,但见一位身穿天蓝色练功服的冷艳少女颦眉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穿银甲的郑毅。
陈玄安朝冷艳女子拱手一礼,略带惊讶的问道:
“郑莲小姐,江流刚才是用的‘连珠箭法’?”
郑莲并未回礼,沉声道:
“只有‘连珠箭法’才能几乎同时射出两支箭,他的‘连珠箭法’已经快达到‘登堂入室’的境界。”
陈玄安的惊讶之情不受控制的浮现而上,一双剑目复杂地看向擂台之上江流。他知道被誉为纯芝城箭术天才的郑莲,才刚在一月前触摸到连珠箭法,心想:
“难怪师父当初对江流的态度异于常人,原来师父早已看出他的箭术天赋。”
郑莲的一双美眸中精光一闪,战意盎然地朝擂台走去。
“可惜,连珠箭法还是没有步入‘登堂入室’。”江流叹息一声,无奈地摇摇头。
在江流下定不在掩饰自己箭术的那刻,他忽然陷入一种奇异的状态,感觉对箭术有了一种新的感悟。
奈何面对陈真不断接近的铁箭,他只能选择脱离那种状态。而后无论他如何尝试,再也无法进入之前那种奇异的状态,心中不免有些遗憾。
“勋老头,你看吧!要是刚才听我的,江流肯定会借助这次顿悟,把连珠箭法提升到‘登堂入室’的境界。”郁老忍不住重重一叹,道:
“要知道南齐洞那群小崽子,连珠箭法达到‘登堂入室’的境界也不超过十个人。这么好的机会,就被你这样白白浪费掉了。”
这时,光幕已经消失。
江流转身跃下擂台,来到李勋和郁老的身边。
“江流,你可怪我?”李勋忽然问道。
江流一愣,连忙摇头道:
“我怎么会怪师父,相信师父这样做一定有您的道理。”
李勋见江流的脸上不似作假,欣慰地点点头,解释道:
“顿悟这种奇异的状态去了还可以再来,但是修士的生命去了可没有再来的可能。如果一位修士选择了顿悟,却要付出生命的代价,那要这顿悟又有何用?”
江流瞬间明白李勋是在用今天的事情给他一个深刻的记忆,告诉他修士在“失”与“得”之间的选择,心中因为刚才无法再次进入顿悟状态的遗憾顿时冰消雪融,躬身一礼道:
“江流谢过师父的传道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