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城外盘岩山,层层岩石露出地表叠加,在边口可以清晰看出一层层岩石叠加痕迹,其中还有一些微小生物的遗骸在表面上分布,盘岩山大约十一二米高上方石台平坦宽广,修建有一处小亭子叫做攀岩亭。
如果往日春季有人站在这层层叠叠的岩层上,向下面看去就能看到盘岩山下的桃花盛开之景,小溪从一片桃花树中流淌而过,不少文人都会在这里玩一个叫做曲水流觞的小游戏。
众人在溪边两旁席地而坐,将盛了酒的觞放在溪中,由上游浮水徐徐而下,经过弯弯曲曲的溪流,觞在谁的面前打转或停下,谁就得即兴赋诗并饮酒。
攀岩亭上也有有些文人看着桃花盛开之景举行诗会,相互间吟上几首和桃花有关的诗句,让这处盘岩山成为每年春朝城中学子聚集之地。
只是今年,那些学子恨不得离这些地方远些,前往其他城池。
白天风景极佳引无数人前来游玩观赏,晚上无人前来景色依旧不变,却是显得幽深让人感到一些害怕。
明月高悬,月光从天空洒落透过套数形成成一片光斑,像是碎裂在地上反射出光芒的白玉。
月明星盛,本事一个极美的夜景,但陈不饿站在岩壁上看着下方桃木丛中的光斑,心神却是放在其他地方。
空气中微风停顿,本来摇曳的桃花顿时停下摆动,地上的光斑顿时凝固。
抬头望去,长空中有一中年男子一身锦衣御风而来,长风吹动衣衫那一头的白发看起来是如此的显眼。
夜色的原因,中年男子的面貌看的不是太清楚。
陈不饿仿佛早就这御风而行的中年男子会过来,没有任何惊异。
“能不能稍微让一让,你挡住我看风景了。”
半空中中年男子一愣,然后双眼眯起,双脚在虚空中行走朝着盘岩山走过来。
“风景?什么风景?”
站在岩层上,中年男子好奇的问了一句。
“天上的那个大玉盘!”
“呃”
中年男子微微一愣,不知该怎么接下去。
只好抬了抬头迎着月光看去,双目开合下有神光溢出,双手只是这么一背一股无形气浪横扫而出,落下满地桃花。
陈不饿很是认真的看了眼飘飘落下的粉红花朵,然后一本正经的的看着中年男子道:“好大的气势,你难道不知道随便破坏花花草草的话是要罚款的吗?”
“哦,谁能罚到本座的头上?”
中年男子神情坦然,一脸平静毫不在意陈不饿口中的罚款。
“比如说这片桃林的主人,你坏了人种植的桃花,罚你一些钱又怎么了,难不成你想仗着权势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呼!”
中年男子吐出一口白气,胸膛微微起伏,显然被怼的内心很不平静。
“要不是知道抓不走你,你以为还能站在这里这样怼我?”
陈不饿眉头一挑:“就是让你抓,你敢抓?”
“哦,抱歉忘了你还真不敢抓我!”
听到这话,中年男子气急而笑:“不敢抓?当年本座设局几乎将你抓住,到最后要不是你特么的直接把那个光头喊出来给你撑腰,你现在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中年男子的声音陡然变得激动起来,显然那件事情给了他极大的刺激。
“那还真是抱歉。”只是脸上依旧风轻云淡,显然是敷衍之语。
“其实你应该习惯一下,况且你也知道的天底下能从那光头手底下光明正大逃出来的也就你悲白发一个人,就冲这一点你应该感激我那个时候在光头面前保了你一命,才能有你悲白发今日的威名,所以这么算来你其实还欠我一命。”
“你!”
悲白发忽然发现,这件事情越描只会越黑,在他担任明镜司首座这么多年的时间里,眼前这个人还真是动也动不得说也说不过。
他选择还是赶紧扯开这个话题。
“长生天骑兵越境而来,北方城有出现一个小秘境,指极王已经派出麾下神将专门查探此事前因后果,若是被发现你就是再能讲恐怕也逃脱不了干系。”
一个被封侯榜所悬赏的魔头出现在灾难发生地,必然会成为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哦,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陈不饿随口应了一声。
“知道了那还不走?”
“走?我为什么要走?”
陈不饿有些搞不懂悲白发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一个白痴一般的问题。
悲白发脸色一黑:“你就不怕指极王知道后亲自出手将你捉拿?”
“他不敢。”
陈不饿毫不在意。
“那个光头曾经说过,无论我做了什么事情天下间唯一有资格惩罚的只有他一个人,如果有人越过他来惩罚我他会觉得那是在不给他面子,况且通天之下谁有资格惩罚我?便是通天之上的那些老怪物也不敢对我出手,只要通天之上有人对我出手,他不介意灭了那人满门!”
悲白发自然知道陈不饿口中的光头是谁,能如此威胁那些通天境以上的老怪物的也只有彼岸的那位冥主。
“可我怎么听说你和冥主闹翻了?”
悲白发的语气变得不同寻常起来,陈不饿敢喊那个站在武道尽头的人光头,他可不敢。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的很。”
陈不饿笑了笑,神情随意,毫不意外悲白发知道这件事情。
神朝本就是天下间最强的势力,号称普天之下莫非皇土,作为统领天下的神朝,虽然彼岸不怎么鸟他,但神朝想要得到一些特定的消息自然不是什么问题。
只是消息归消息,在关乎那些站在武道尽头的大人物消息未经证实之前谁都不能完全相信,直到被陈不饿亲自承认,悲白发依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可你是冥主唯一的弟子和衣钵传人,注定成为未来的彼岸之主,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悲白发很好奇,这么多年自冥主成道以来只有陈不饿这一个弟子,护短的很。
“就因为我是他唯一的弟子就不会闹翻?可即便是唯一的衣钵传人,在脚下的道产生分歧之后,就是再亲近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陈不饿深深的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