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兵四散开来,通知所有城门全部关闭。加派人手,全部站了双岗。同时从巡城兵马司,抽调一个团一千二百人,分一百队,各处巡查。刑部和卫尉营到贼人消失地区的周围十里,挨家挨户盘问。张敬之端坐在衙门正厅,督促各部行事。
一直到天色黑下来,也没有查出什么。
任队长带着两个人一边聊着白天的事情,一边挨门盘问。此时正好来到一处人家,啪啪的砸门。不多时,门开了,从里面探出一名老者。任队长拿出令牌,问老人有没有收留可疑人员。老者连连否认,说自己一天没有出门了。任队长让老者把门打开,走进去,打火把四下看了一眼。问他家里都有什么人。
老者拱手正要作答,这时,从屋子里出来一个小孩儿,嘴里喊着爷爷,跑过来抱住老者的腿,看上去非常胆怯。任队长笑着对小孩说:“娃娃,不要怕。告诉伯伯,家里都有谁啊?”
老者要说话,被任队长作势制止。小孩子不敢说话,十分害怕。
任队长上前一步,试图用手去摸着孩子的脑袋,想安慰他一下。不料那孩子被他一碰像是触了电一样,一下子躲开了。老者赶紧拍拍孩子的肩膀,笑着安慰孩子:“青儿,莫怕。好好回答军爷的问话。”
孩子依然抱着腿不说话。
老者抬头看着任队长说:“军爷。这孩子父母早没了,就和我一个孤老头子一起过活。家里没别的人了。这孩子胆子小,军爷多担待。”
“看到可疑的人一定要向官府报告!”任队长对孩子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开。
突然听到屋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任队长立刻警觉,抽出刀问老者怎么回事。老者惊了一下,赶紧回答,说是孩子养的一只小猫。
“猫?”任队长很怀疑,回头看看后边。身后二人慢慢往屋里挪去,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喵呜的声音,确实是猫叫。任队长收了刀,叫住两人,转身离开了。
老者送出去,关了门。赶紧带着孙子进了屋。
屋里十分破旧,没有什么家具,只有一口大缸。隔着一个破旧的棉布帘子,里面生着一个小火盘。围着火盆坐着一个人。这个人很消瘦,脸色黝黑,凸显了白色的眼球,露出逼人的杀气。有条浅浅的刀疤从眉脚延伸到颧骨。两只手伸在火盘上,侧着脸盯着进来的一老一小。小孩子胆怯的躲避着他的眼神,却又忍不住去看他。
突然他冲着孩子大叫一声喵呜。孩子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这人哈哈大笑了几声。
“小声点!”老者拉起孩子说道:“官军可还没走远哩!”
老头把孩子抱到坑上,然后往盘里加了几块碳,慢悠悠的坐下说道:“就这几块了,稍晚就要挨冻哩!”
“我要出城!”满脸杀气的人淡淡的说道。
老者拨弄着碳,头也没有抬。
“若我今晚出不了城,我便杀了你孙子。”那人看老者很轻视他,很不高兴的威胁到。
老者依然只是拨弄着那些碳,时不时咳嗽两声。
那人无奈,便要拔刀。随即听到老者呵呵笑了两声。他停下拔刀的手,盯着老者。
老者抬起头,淡淡的说道:“适方才你也看到了。全城都在捕你。你杀了我们,你杀了我们你自己也会死在这儿。若不是老朽今日正巧去买米,路过那里,你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你们夏国人都是狼,不懂得感恩。“
那人紧紧盯着老者,缓缓把刀收了回去,继续把手放在火盘上。嘴里不忿的说道:”不知是何缘故,官军突然就来了,弟兄们全部战死,只我一人逃了出来。我们在这里多年的心血,都没了。“
”不奇怪。“老者笑着说:”朝廷因为罗钰的案子,牵连出太多事情,朝野惶惶。那皇帝老儿,赵家老儿,韩家老儿都需要一个借口,让这个案子早日了解。找了那个张老儿,他哪里能破得了这案子,便想到把事情栽到你们夏国人身上。”
“混账!为何他们不去查那老儿被杀的真相,却要把气撒到我夏国人身上!”那人愤怒的站起身来。
老者不屑的说声坐下,接着给他解答:“真相?真相是什么东西?能让整个朝野安定下来,不牵连皇子,不牵连鲁王,谁在乎什么真相。真相?嘿嘿!只是受害人麻痹自己的说辞罢了。你不急,听老朽说完。”
那人再也坐不住,死死盯着老者说道:“你讲,你说完我便杀了你,然后再去杀那些狗官!”
老者不慌不忙的说起来,原来这老者早已经知道了朝廷的如意算盘。并且把事情报给了自己的主人。主人便与夏国大王交易,用你们这些人的性命,来一个将计就计,把一件重要的东西放到了夏国间谍在京都的联络点。然后只等朝廷找到你们的所在。
后来我家主人害怕朝廷这些人太蠢,找不到线索,耽误了他的要事。便让老朽向朝廷高密,说出你们所在之地。当官的意思自然是将你们赶尽杀绝,以防你们泄露消息。让他们想出的那个,用你们的命去堵天下悠悠之口的妙计化为泡影。未曾想你能逃出来,真是命大。按理说我不应当救你,只是我有一件事情还没有完成,需要你帮我做,因此,我不得不冒险救你回来。
那人听老者不慌不忙的说着经过,气的已经浑身哆嗦。既愤怒又恐惧。他呲着牙,再也听不下去,抽出刀架到老者的脖子,恶狠狠的说道:“便是你这老东西出卖了我们!”
老者不慌不忙掏出一个物件,递到他眼前。
那人看了一眼,立刻伸手夺去,捏在手中来回看了几遍,转头问老者这东西哪里来的。老者嘿嘿一笑,又伸手给了他一块令牌和一封信。对他说:“这是八臂大王给我家主人的令牌,那封信是你家大王转交你的,你一看便知,本来我都想着用不到这些了,没想到今日还是要交给你。”
那人看了令牌,确实是八臂大王的金牌,这块牌子平常是不会轻易赐人的。又看了信,八臂大王说的不长,只是敦促他交待所有人,顾全大义,为国捐躯。家里的事情都会安排好的。待他们全部升天,他必亲自斋戒,为所有人赐福。
他不知所措,这件事如此虚幻,却又实实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