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有什么苦衷不能对他这个父亲说,非要瞒着?
当下,王地主也不再犹豫,对姜夏点头道:“你下来帮忙吧。”又对家丁说,“你们帮忙看着小姐不能让她跑了。”
王地主都这么说了,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王小姐是装哑了。
家丁们连忙领命,三步并两步快速跑去堵住院子门口。
王月如也知道瞒不住了,但她还是有点不甘心。
她为了自由不惜装哑受人嘲讽,如今却要功亏一篑了吗?
不,不行,她要镇定,不能让这个陌生人还有爹他们看出破绽。
姜夏见王月如明明有些惊慌却故作镇定,心里对这个女子有些佩服了,不过即便心生佩服,也不会因此放弃让她开口说话。
因为现在这件事已经不是王月如一个人的事了,还有其他人因为她无辜背锅。
这么想着,姜夏就没有犹豫,有些艰难的攀着强进了院子里头,迈步走到王月如跟前。
王月如看着姜夏,见她一双眼睛明媚清澈,身材虽然不算健壮,五官精致,眉目秀雅,瞧着就让人心生好感。
她有些不明白这么个白白净净的贵公子为何就要跟她过不去。
王月如心里警惕,暗自告诉自己不要怕,不管姜夏做什么她都不会开口,到时候,爹就又信她了。
但姜夏哪里是会暗套路出牌的人,一走她跟前,就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一个条形物往王月如脸上扔。
湿润滑腻又冰凉的触感在脸上散开,王月如吓得整个人都僵了。
伸手抓住那个东西一看,就见自己手上抓着一条纹路清晰、触感冰凉滑腻的蛇,这蛇似乎还在自己手中微微蠕动。
“啊!”王月如尖叫一声把“蛇”扔了出去。
比起青蛙,蛇才更让人害怕。
王月如脸色比刚才见到房间出现大堆青蛙还要苍白,躲在王地主伸手瑟瑟发抖,连看都不敢再看一眼。
姜夏弯腰从地上把那根花了她不少功夫做成的假蛇捡起来,看向王地主,笑着道:“王老爷,我说得没错吧?令千金嗓子很好。”
王地主这下也听清楚了,面色有些不好。
不过这不是对姜夏,而是对自家女儿王月如。
“月如,你给爹一个合理的解释。”王地主挥手让家丁和婢都出去,转身看着惊魂未定的女儿,板着脸道。
王月如见自己瞒不住了,只得哀求的看向父亲,只得低头坦白:“爹,女儿不想嫁人。”
“不想嫁人便装哑?”王地主被气到了,“你知不知道婚事不能儿戏,若是被悔婚的事传出去,多少人说你没人要!”
王月如也知道女子被退婚是见不光彩的事,可她是真不愿意现在就嫁人,嫁给一个她连见都没见过的人。
王月如的沉默让王地主怒火更甚,“你真是要气死我!”
“不愿嫁我给你订的人家,那你想嫁谁,是不是那个姓齐的!我就知道不能让你在嫁人前见到别的男人!”
“爹,不是。”王月如连忙解释。
之前她不愿开口没法解释就算了,如今她不得不开口了,怎么能让父亲再误会她看上一个能当她父亲的人?
“爹,我就是不想嫁人,想陪在爹身边。”到底是被宠着长大的,王月如知道该怎么才哄王地主开心。
果然,王地主神色立马缓和下来,但还是板着脸说:“你这是什么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哪有人不成亲的?”
“可是,为何女子就要嫁人,不能娶人?”王月如反驳,“若是女子也能娶,女儿就不用离开爹了。”
王月如说得真切,王地主心里也有些触动。
女儿舍不得离开他,他又何尝舍得女儿。
若是女儿不愿嫁,那找个品貌过关的人入赘也不是不可以。
王地主心里有了主意,但面上却不显,严肃道:“即便如此,也不该装哑让大家担心。”
王月如见父亲不气了,松了口气,忙点头:“这次是女儿不对,日后即便不喜也必定会与爹商量,绝不让爹担心了。”
她认错的态度良好,王地主连最后一点气也散了。
当然,为了避免以后还发生类似的事,他还是下令让王月如一月之内不得踏出院子半步,以示惩罚。
王月如本就不是个闹腾的性子,平日里也不常外出,这惩罚算不得重,乖巧的点头承受,等下人将屋子里的青蛙抓完,又里里外外清理了一番,确定不会再有可怕的东西,就回屋子里绣花去了。
回屋之前,她还对姜夏行了一礼。
之前是她想差了,以为装哑巴就能避免嫁人,却不想这种办法也会让真正关心她的人担心难过,甚至会拖累无辜之人。
现在姜夏拆穿她,反而意外轻松了许多。
爹,也比她想象中更宠爱与迁就她。
所以现在她对姜夏没有了先前的埋怨与恼怒,反而有几分感激。
不过姜夏到底是“男子”,不宜过多接触,王月如就没开口道谢。
姜夏看着王月如离开的背影,有些感慨。
身为一个古代女子,王月如能有女子为何不能娶夫的质疑,王地主竟然也没训斥她大逆不道,还挺难得的。
“姜小侄,这回多谢你了。”等一切平息下来,王地主对姜夏道。
因为心头一块大石落地,王地主整个人明朗了不少,对着帮他解决了问题的姜夏,态度间也多了几分亲近,连称呼都变了。
姜夏笑了笑,谦虚道:“王老爷不怪小侄冒犯了令千金便好。”
“若是没有姜小侄,我都不知何时才能知道我那傻女儿的心思,高兴都来不及,哪里会责怪?”王地主道,接着请她还有见事情解决就走到姜夏身边来的十一到正厅。
到了正厅,姜夏喝了茶后,直奔正题:“王老爷,既然令千金没事,小侄给令千金喝下清音散前说的话,不知还作不作数?”
王地主笑道:“自然是作数的,虽说月如不说话是她自己的原因,但若是没有清音散,没有姜小侄后来做的事,我也不会如此快知道月如的心事,说不得还因此给她定一门差些的婚事。”
“就是不知姜小侄上门来,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