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老爷打的,棍子折了两个根。”
“我看不是亲生的才能下这样的狠手!出去,都出去!”
孔岩愤愤说了一句,便要专心治疗,把其他人撵出屋子。
一行人在门外,来回踱步。
姜夏问王婆子,“婶儿,可是因为两日三少爷伤人,员外恼了他?”
“唉,那日也只是由头,这些年他们爷俩就和仇人似的。”王婆子一脸纠结,“三少爷也是拗,偏不和老爷服软。”
“儿啊,我的儿!”
这时,齐太太跌跌撞撞的从外面跑进院子,扑向齐三的房间,幸得王婆子扶住。
“太太,孔大夫正给少爷治呢,您别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我眼睁睁看着峥儿浑身是血……”
齐太太神色憔悴,情绪激动大哭。
姜夏过来帮忙,一起搀扶齐太太在回廊坐下,哭过之后便是怨恨了。
原来,两天前齐员外把齐三带回府上,没收黑铁枪,把齐三关了禁闭。
黑铁枪放在齐员外的卧房,昨个儿孙姨太看见了,借来给自家兄长瞧一眼,齐员外正看这柄枪心烦就允了。
孙姨太的大哥是个镖师,常年走南闯北,早就听说过黑铁枪,借出府直奔镇里相熟的铁匠铺。
一边喝酒一边吹牛,让铁匠试枪,火烧不红、锤打不变形。
事实证明枪是好枪,但经不住三番五次冷热折腾,枪完好的回府,可齐员外不慎碰倒后,枪生生的折成两段。
齐三知道后冲去后院要把孙姨太劈了,齐员外阻拦,父子俩便起了冲突。
一个倔如驴不低头,一个动肝火非打不可。
齐太太哭够了,抱着姜夏说她最有点子了,有没有灵丹妙药救齐三。
姜夏见齐太太伤心过度,出言宽慰,但无法做保证。
近半个时辰,孔岩才从房间出来。
“孔大夫,我儿怎么样了?”齐太太慌张的迎上前。
孔岩蹙眉,捋了捋胡须,“性命无忧,但骨头断了几根,加外伤过重天热难愈合,他以后不能习武了。”
齐太太直呼谢天谢地,但姜夏从齐太太怔愣的神情里还是看出了隐患。
以齐三的秉性,知道自己不能练武了,怕是宁可死也不会配合治疗。
齐太太进屋看望齐三。
姜夏随行,等离开的时候悄悄放慢脚步,留在床边尝试对齐三说话。
“我知道黑铁枪对你而言很重要,你愿意相信我吗?我有办法让它恢复原来的样子,但你要乖乖治伤。如果听到了,动一动手指。”
姜夏盯着齐三摊开的手,许久没有反映。
外面似乎注意到她没跟出来,有人进屋了。
听到脚步声,姜夏得走了,这时却见齐三的食指动了动。
姜夏大喜,把生骨膏塞进枕头下,“告诉青山,把药膏涂抹你的伤口上。我走了,快点好起来,找我来问铸枪的法子。”
王婆子进屋,疑惑问她咋不出来。
姜夏只道屋里炎热不适合伤口愈合,可以适当放些冰块祛热。
王婆子顿觉欣慰,她能真心实意为齐太太解忧,带她去见齐太太。
……
回村路上,姜夏和赵瀛讲了齐三的事。
明儿就是齐员外的三日之期,可齐三喘口气都难,读书是不能了。
姜夏一路叨念,却发现赵瀛只偶尔应声,十分敷衍。
“你就一点不担心?我见了齐三的伤,背上没一处好地儿,齐员外下手未免太狠了。”
“为人父母大都望子成龙,何况齐府家大业大,想来齐员外是一时之气,现在也懊悔下了重手。至于永瑞学肆一事,齐员外一诺千金,既允了我的事就不会反悔。明早我会先去见齐员外,无论有什么决定,齐峥不能读书但我可以,照旧参加永瑞的考试,没有影响。”
赵瀛侧眸,见她脸颊红扑扑,恼意全写在脸上。
想她生气是为了齐三,他突然停下脚步,“我自己去齐府便可,你做自己想做的事。”
“不去就不去,眼不见为净。”姜夏撇嘴。
嫌她噪舌头,多管闲事了呗?不管她倒是省心了。
赵瀛眉头拧紧,她为齐三的伤势忧心到这个地步了。
他抿紧嘴,脸色很不好,路上再没多言。
夜深,姜夏准备睡觉,可赵瀛还在西屋看书。
到第二天醒来,赵瀛已经出门了。
先头耿氏拉着脸问姜夏,是不是和赵瀛吵嘴了,不停磨叨赵瀛读书幸苦,为人妇不能分担也不该拖后腿。
可没多一会儿,姜夏听见耿氏在老屋哼起小曲。
她晓得,她婆婆不是见别人吵架就高兴,而是单纯希望赵瀛不待见她,最好彻底恼了她。
这反倒提醒了姜夏一件事。
赵瀛什么时候生气的?为什么生气?
男人真是莫名其妙,尤其好看的男人,脾气太怪了。
一个上午,姜夏把自己关在东屋里。
在炕上来回打滚,在“衣”和“住”之间犹豫不决。
最终想起张裁缝铺,鬼使神差的选择解锁“衣”板块,然后迫不及待的查看里面的物件。
布料、缝衣线、染色剂、图纸、绣花针……每样又分不同的材质、品级。
除此之外,另有胭脂水粉,簪子、手镯等装饰物,包含金银玉石。
姜夏以为凭这些东西,她就可以走向人生巅峰了。
但,看眼价格。
姜夏默默的从炕上爬起来去干活。
最便宜的白玉簪500蜜值,倒是粗布的价格让人惊喜。
1蜜值等30尺粗布。
30尺粗布需要100文钱。
折合下来,直接卖粗布的价钱和加工粮食做小吃的售卖价持平。
但小吃不能荒废,还得吸引客源。
姜夏又下单30斤粮食,做成小吃后匆忙赶到镇上。
午时刚过,摊子前人少了。
姜夏见张桂娥精神不好眼下发黑,她为昨天不告而别的事连连道歉。
张桂娥故作凶的不许她说话,“妹子,你这是把我当外人了啊!我一边带阿竹一边挣钱,上哪找这等好事?邻居那几个嫂子可眼巴巴羡慕我呢。你别说,哪天不让我出摊了,我还浑身不得劲儿呢!”
姜夏也觉得以为说多了矫情,于是弯下身,捏了捏阿竹的脸蛋,“有我挣的就有桂娥姐的,多了不说,至少得把我们阿竹养的白白胖胖。”
阿竹吧唧一口亲在姜夏脸上,惹得俩大人笑起来。
笑声中,姜夏渐渐发现张桂娥不仅没精神,眉宇间还有散不去的愁云。
姜夏以为是家事,便不好多嘴。
谁想张桂娥憋不住说出了实情,怕就怕姜夏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