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肤色白皙，睫羽纤长，一双桃花眼灼灼其华，一张面孔精致得好似暗夜中的吸血鬼。
彼时，乔筱望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他的侧脸。
可单单只是一个侧脸，却俊美无双得令所有人为之侧目。
他坐在一群人当中，坐在他身旁的还有一个贵气不凡的男人，只是被昏暗的灯光掩去了面容，看不清具体什么模样。
而在乔筱看过去的时候，与此同时，程翊寒似是注意到她的目光，跟着看了过来。
浓墨般的眼眸漆黑疏淡，璨若星辰，看得乔筱不由呼吸一滞。
待反应过来后，乔筱连忙放下帘子，匆匆往后退了出去。
只是，她刚走没几步，程翊寒很快追了上来。
一个伸手的工夫，乔筱被他一把擒住，狠狠地压在怀里。
额头重重地抵着他胸腔的位置，胸腔内心脏强而有力的跳动声清晰可闻，冷薄荷的气息混杂着男人独有的荷尔蒙，从各个角度倾袭着她所有的感官。
乔筱一时有些怔楞。
但紧攥的双手，那深嵌入掌心的指甲时刻提醒她要保持冷静。
她猛地一把推开程翊寒，几乎用尽了全力，差点把程翊寒推了个踉跄。
见状，年轻英俊的男人却越发兴起，被推开后也不着恼，反而兴之所起地朝着她重新扑上来。
程翊寒将人一把抵在墙角，粗粝的手指抚上乔筱细白如瓷的肌肤，淡笑道：“这么多天不见，小猫儿都长指甲了？还挺锋利。”
乔筱哪儿会想到，自己出差来一趟夜城，竟然还能在这里碰上程翊寒。
而且，好巧不巧，恰恰还主动撞到了程翊寒的枪口上！
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乔筱隐忍着心中的不耐：“程翊寒，你好好的江城不待，大老远跑这儿来干嘛？”
他薄唇微勾，嘴角扯出一丝饶有兴致的笑意：“过来谈点生意。倒是没想到，生意谈完了，居然还有加餐的点心送。”
“加餐的点心”，说的可不是就是羊入虎口的她吗？！
不过，程翊寒在夜城有合作伙伴这事儿，乔筱倒是知道。
之前在夜色会所时，曾听过程翊寒跟来自夜城的一位大人物见面，谈的就是生意上的事情。
如今看着这架势，还真是来往过密！
乔筱如鸦翅般的眼睫轻眨，微一抬眸：“三少谈的生意，恐怕不太正当吧？”
她大胆猜测了一句。
程翊寒伸手勾了勾乔筱挺翘的小鼻尖，眼眸中含着赞赏：“你倒是聪明！一些能放在明面上的生意，也不值当我专程跑一回。”
乔筱原本是想诈他一句。
没想到，这会儿程翊寒倒是主动承认了。
他将这件事坦坦荡荡地放在明面上，根本没打算遮掩。
这下子，倒是轮到乔筱有些傻眼了。
就程翊寒这么有恃无恐的样子，只怕她今天想在这个男人的手里脱身——难！难上加难！
只可惜，刚刚乔筱统共也就往包厢里匆匆扫了一眼，后头的注意力全放在程翊寒身上了，根本不知道跟他谈生意的这位生意伙伴究竟是谁。
要不然，说不定还能在那个人的身上做做文章。
但现在，恐怕只能靠她自己了。
乔筱的心中百转千回，最后干脆破釜沉舟地问了一句：“三少，不知道程老爷子最近可安好？”
一提到“程老爷子”的名号，程翊寒顿时变了脸色。
乔筱正当以为这事儿有效，忽见程翊寒对着她问道：“那个心理医生做的诊疗方案，是你配合爷爷弄出来的吧？”
事实上，早在老爷子将那个心理医生带回家的时候，他就知道，当年的事情，她到底还是说了出去！
她在老爷子的面前，彻底剥下了他最后的一层伪装！
一想到昔日治疗的场景，程翊寒沉着一张脸，面色冷硬如铁。
乔筱壮着胆子，继续问道：“看来，三少已经领教过了。就是不知，效果如何？”
一时被刺激上头，程翊寒一把掐住了乔筱的脖子，眼神森冷狠戾：“乔筱，你真当我不敢杀你是不是？”
陡然间被狠狠地掐住脖子，乔筱一口气上不来，只能拼着抬手，试图想将程翊寒的手扒开。
嘴巴张的大大的，艰难呼吸之余，手脚不停地挣扎着。
但男女之间天生有着力量上的悬殊，在这种情况下，乔筱被程翊寒牵制着，根本没有一丁点反抗之力。
脖子被狠狠掐着，整个人甚至被憋出了眼泪。
最后，直到那一滴眼泪悄然划过程翊寒的右手，方才让他眼神微黯，倏地松开了手。
手一松开，如同堤坝终于被奔涌的江水冲开，乔筱伸手扶住脖子，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方才濒临死亡的恐惧，让她从心底里感受到一阵惊心动魄的后怕。
就像当年，程翊寒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差点杀了她！
原本以为，但凡乔筱对程老爷子说出那个秘密，让心理医生对症下药，就能一步步解开困住程翊寒的心魔。
可如今看来，他的情况不但没有任何好转，反而还变得愈发疯狂起来。
这个男人，俨然已经变得比之前更加可怕！
曾经的回忆如洪水般喷涌而至，即便刚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但乔筱却不想再忍下去。
她仰头看着程翊寒，目光坚定，一字一句：
“对，那件事是我说的。程翊寒，你内心深处那个最丑陋的秘密，就是我亲口告诉你爷爷的！”
“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啊！”
乔筱的眼神之中透着前所未有的坚毅，好似视死如归的英雄一般，不曾有过丝毫退却。
恰在此时，一个保镖模样的男人颤巍巍地走了过来，压低了声音说道：
“三少，傅少那边问起您去了哪儿？说是之前谈的事情突然有了些变故。”
程翊寒的眼眸微微一紧，整个人立在原处，半晌没有声响。
只他的目光，却是一直紧紧盯着乔筱。
良久，方才幽幽说道：“乔筱，也就是你，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还能让我忍着没动你！”
他此生为数不多的失控和克制，统统都给了她。
偏偏这个女人，看待这一切却如同看待一堆垃圾一般。
临走之前，程翊寒看了前来报信的保镖一眼，冷言吩咐道——
“把人给我看住了。要是人跑了，老子剁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