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苏子初瞬间睡意全无,意识清醒,瞳孔因为受到惊吓而放大。
“你怎么回来了?”
没忍住,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怎么,我回霍家还要经过你的同意?”霍亦琛直直地盯着她,一双黑眸锐利如鹰,“谁允许你睡在我的床上,活的不耐烦了?”
苏子初心脏狂跳,擦过脸颊以及下巴上的水,她深吸口气,暗暗咬牙,“张管家安排的。”
睡了一个月沙发,他也没回来过,今晚才上床睡,就被逮个正着。
真是流年不利,八字相克,天生就是仇人!
懒得听废话,霍亦琛抬了下眼,冷幽幽地盯着她,“滚下来!”
苏子初迅速从床上坐起身,光脚踩在大理石地板上。
地上有一团水迹,她没有留意,正好踩了上去。
顿时,身体滑的踉踉跄跄,向前扑过去……
霍亦琛黑眸眯起,往后退了一步。
“扑通”,苏子初结结实实摔倒在男人锃亮的鞋尖前。
扫都没扫她一眼,霍亦琛径自按下室内电话,冷声吩咐,“进来。”
倒吸口凉气,苏子初揉捏着泛疼的膝盖从地上站起来。
这时,两名佣人进了房间,动作利落的将床单扯下,换成新的。
就连苏子初枕过的枕头,也直接被丢掉。
整个房间消毒,喷上香水,淡淡的香气在空气中流动。
苏子初静静地看着,觉得不可思议。
她又不是病毒,至于这么夸张吗?
“不走?想让我动手把你丢出去?”
余光瞥过身后站着没有动弹的女人,霍亦琛眉头骤然向上一挑。
“走,我现在就走。”苏子初简直迫不及待,拉过自己的行李箱,逃也似的就要离开房间。
然而,手才碰上门把,那道低沉冷冽的嗓音又突然从身后传来,“站住!”
苏子初身形一僵。
她没有回头,手紧紧地攥住拉杆,等待着他的下文。
骨节分明的长指间夹着烟,霍亦琛点烟,青烟缭绕间,他的目光却是幽幽地看向苏子初拉在身后的行李箱。
行李箱的拉链大开,衣服凌乱的洒落一地,文胸和内裤挂在箱子上,正摇曳地晃动着。
艳红色文胸,黑色的蕾丝内裤,私密又诱惑,似乎还散发着女人的体香。
眸光深邃,霍亦琛的瞳孔越来越深邃,墨光流动。
半天等不到他开口,苏子初皱皱眉,疑惑又好奇地扭过头。
目光对上一地狼藉,尤其是挂在箱子角,如同彩旗飘啊飘的内衣肩带时,她的脸在瞬间涨的通红,像是要滴出血。
蹲在地上,苏子初手忙脚乱,一股脑地将衣服胡乱塞进行李箱。
真是脸都丢尽了!
顶着那张如同猪肝一样的脸颊,她慌慌张张逃离房间。
眼中寒光乍现,霍亦琛不屑地冷嗤一声,掐灭烟头,倒在床上。
……
被赶出房间,也没有看到张管家,无奈之下,苏子初只好提着行李箱去了客厅。
晚上凌晨三点,霍家的佣人都休息了。
只有她,独自坐在奢华又清冷的沙发上。
寄人篱下,处处都要看别人的眼色!
“哎……”
苏子初长长叹息一声,心底有股说不出的悲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倒在沙发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快醒醒……”突然,一道声音轻轻落在她耳旁。
苏子初眼睛眯成缝隙,朦朦胧胧中看到霍良辰温柔的脸庞,仿佛带着光环的天使。
“就算你长的好看,也不可以打扰别人睡觉哦,嘘。”
她迷糊的咕哝着,翻过身,继续睡。
霍良辰被逗笑,手落在她肩膀上轻拍,“醒醒,睡在这里会感冒的。”
这次,苏子初睁开眼睛,彻底清醒了。
看到霍良辰,她连忙坐起,对着他干笑两声,有些尴尬地整理着凌乱的头发。
“嘴角有口水……”
闻言,苏子初下意识地就去擦嘴角。
“骗你的。”霍良辰笑着,继续道。
“霍医生!”苏子初恼羞地低叫一声,诧异又指控地看向他,“你学坏了,竟然连骗人都学会了。”
霍良辰接了杯热水,轻抿两口,眨眼,“骗人还需要学?”
苏子初想了想,竟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为什么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瞥了眼沙发,又看到她放在脚旁的行李箱,当即就明白了,“二哥回来了?”
“嗯。”苏子初的声音几乎轻不可闻。
霍良辰皱眉,继续问,“被他从房间赶出来了?”
有点难堪和窘迫,苏子初轻咬下唇,将脸颊的发丝别到耳后。
“很正常,他有洁癖,不喜欢别人进他的房间,即便是家里人也很排斥。”
霍良辰解释,“你没有必要放在心上,等张管家过来,我让他安排其它房间给你住。”
“谢谢。”苏子初很感激,真心道谢。
“喏,说曹操,曹操就到。”霍良辰面带微笑,下颚对着楼梯的方向微抬。
苏子初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霍亦琛下了楼,他身上穿着藏蓝色丝质睡袍,随意拨过额前的碎发。
可能是刚睡醒的缘故,慵懒又散漫,没有往常那么冷酷和暴戾,稍显柔和。
“二哥。”霍良辰打着招呼,“昨晚回来的吗?”
“嗯……”
没有睡够,霍亦琛起床气很大,烦躁的不想说话,冷着一张脸,冲了杯黑咖啡。
这时,一道脚步声传来,霍老爷子走进客厅。
看到正悠闲不已喝着咖啡的霍亦琛,他迅速变了脸,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敢回来?”
“中气很足,看起来身体很不错。”
霍亦琛薄唇溢出轻哼,长腿交叠,后背斜倚在沙发上,慵懒极了。
“张管家,去拿家法来。”
霍老爷子的表情彻底阴鸷下来,扔开拐杖,冷冷道。
“是的,老爷。”
霍良辰皱眉,出声阻拦,“爷爷——”
“不要给他求情,霍家的脸面都被他丢尽了。”
霍老爷子直接打断他,顺手接过张管家递过来的皮鞭,又细又长。
霍亦琛却像是个局外人,他把打火机用力扔在茶几上,黑眸深邃幽暗,侧过头,看着霍老爷子,“十下,过两天有会议要去温泉山庄开,伤痕太多,会影响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