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初慌张地心脏狂跳。
抿了抿唇,她干涩又沙哑地挤出一句,“这次,你能不能帮帮我?”
挑眉,霍亦琛唇角溢出凉薄的笑,“凭什么?”
“就算是协议夫妻,你也是我名义上的丈夫,不是吗?”
“记性不好?”
霍亦琛低眸,长指把玩着茶杯,淡漠地提醒她,“我对你不用行使丈夫的责任,你对我也不需要行使妻子的义务,忘记了?”
闻言,苏子初垂落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男人一句话,就将她堵的哑口无言。
这句话是自己亲口说的,怎么可能会忘?
“不需要行使丈夫的责任,当然也就用不着帮你……”
霍亦琛盯着她,声音冷冽,“热心助人,是警察或者好人会做的事,你觉得,我是好人?”
这话,说的相当无情。
拒绝的也十分彻底。
“苏小姐,请吧。”
韩宇泽回头,绅士地弯腰,直截了当地下着逐客令。
苏子初咬紧泛白的下唇,身体紧绷。
“哐当——”
突然,包间的门重重倒在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声。
刀疤男一脸的血,手上拿着电锯,出现在众人眼前。
瞬间,苏子初脸上的血色消失全无,指甲扣进肉里。
“这是电锯惊魂?”
韩宇泽挑眉,指着轰隆轰隆还在发出声音的电锯。
看到霍亦琛,刀疤男倒吸口凉气,瞬间肠子都悔青了。
迅速扔掉电锯,他跪在地上,吞着口水,结结巴巴,“二……二爷……”
霍亦琛吐了口烟圈,神情高深莫测。
“二爷,我真不知道这是您的包间,不然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硬闯!”
刀疤男跪在地上不停地抖,像是装上了马达。
韩宇泽天生有一颗八卦的心,又贼喜欢看热闹。
心底想继续看好戏,所以不等霍亦琛开口,他便提前不怀好意地开口道,“抖什么抖,二爷这不是没发脾气,起来吧。”
“谢谢二爷,谢谢韩少。”
刀疤男两手撑在地上,才勉强支撑起颤巍巍的身体。
霍亦琛径自抽烟,沉默着。
“脸上这血挺妖艳啊,怎么来的?”
一提起这个,刀疤男满肚子怒火,只恨不得将苏子初碎尸万段。
他咬牙切齿地瞪过去,“回韩少的话,是被那个臭娘们用鱼缸砸的。”
“砸的挺别致。”韩宇泽打着哈欠,“好了,把人带走吧,别扰了我们的雅兴。”
霍亦琛面色不变,也没出声阻止,交叠的双腿放下,后背慵懒地靠在沙发上。
刀疤男犹豫,又暗暗试探地瞥了霍亦琛几秒后,心里直打鼓地向着苏子初走过去。
心提到嗓子眼,他每走近一步,苏子初就面色发白地向后退一步。
直到,后背抵住墙壁,无路可退。
攥住苏子初肩膀,刀疤男粗鲁而野蛮地将她向外扯。
包间内一片寂静,没有人出声。
苏子初被生拉硬拽,她胸口剧烈起伏,眼底仍带有一丝希冀和乞求地看着沙发上犹如神祗的男人。
他深邃的轮廓被笼罩在烟雾中,皆是冷漠和凉薄。
瞬间,苏子初心底的奢望消失的荡然无存。
她就像是木偶,麻木地任由刀疤男粗暴地扯着向外走。
眼底的亮光,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尘,黯淡无光。
左脚踏出包间的门,刀疤男忐忑不安地心终于落下,深深地喘息了两口气,都快憋死他了!
“等等!”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刀疤男徒然脸色变白,回头。
出声的是南景泽,他轻晃着红酒杯,视线随着晃动的红色液体移动。
“南少,有事您说。”刀疤男脸上堆着笑,就像是一条哈巴狗。
韩氏集团,包括南氏,还有慕容集团,都是京城的名门贵族,任何一个都是他爷爷,得罪不起。
“我这人一向不喜欢凑热闹,今天倒是有点反常,你不介意吧?”
南景泽脸带微笑,放下红酒杯,缓声道。
“当然不介意。”刀疤男迅速摇头。
他敢介意吗?
“你的事,我本来不该插手,只是这段时间跟着我奶奶吃斋念佛,修身养性,有点善心大发。”
南景泽继续道。
刀疤男咽了咽口水,静静地等待着下文。
“你这样拖走她,肯定会整残,即使不残,估计也会生不如死。”
南景泽缓缓摩挲着手腕上的佛珠,提出建议,“不然,当着我的面,你们和解?”
闻言,苏子初攸然回过神,一脸惊愕地看过去。
没想到,最后愿意开口帮她的,竟然是南景泽。
霍亦琛和韩宇泽对视一眼,眼底纷纷浮现出诧异和意外。
侧过身子,韩宇泽摸了摸南景泽的额头,暗自嘀咕,“奇怪,没发烧啊。”
和解?
开什么玩笑!
刀疤男简直觉得天方夜谭,想要骂娘,但又不敢,只能活生生憋着,“南少,人被放走了也就罢了,我还被她打成这样,太丢人了。”
言外之意,他都被打成这样了,怎么和解?
“她如果做的能让你满意,你就同意和解?”南景泽故意扭曲他的意思。
刀疤男一口气憋在胸口,暗含深意地道,“南少,要让我满意,很难。”
苏子初发凉的身体渐渐有了温度,手和脚也不再冰凉。
她感觉自己重新活过来了。
“如果我能让你满意,那今天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怎么样?”
她双眼直直的看着刀疤男。
“切。”刀疤男不以为然嗤笑一声,指着额头,“看看,还在流血。”
一个臭婊子而已,能有多大的能耐!
苏子初沉默着。
半晌后,她身子一转,走到南景泽面前,“南少,你的酒杯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挑眉,南景泽将酒杯递过去。
她接过,却狠狠地摔在地上。
杯子应声而碎,四分五裂。
苏子初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片,随后挽起衣袖,将锋锐地尖角儿对准手臂,狠狠地划进去。
顿时,血流如注。
“……”
包间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怔住了。
甚至就连霍亦琛,深邃的眸底都划过一抹震惊。
长长的烟灰掉在黑色大衣上,他都没有发觉。
灼烧的烟头烫到手指,他眼眸攸然眯起,回过神。
刀疤男惊愕地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没想到她个女人下手竟然这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