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楼下停了四五辆大车,车上全是童装。
半小时后,仓库里余下的库存也全部放到车上,车上塞的满满当当,衣服堆积成山。
看到苏子初出现,所有摄影机都对准她。
与此同时,电视上也开始直播,画面切入现场状况。
霍宅。
霍亦琛慵懒倚着沙发,指间夹着一根烟,白色烟雾飘浮在半空中。
低眸,瞥了眼电视,他胳膊抬起,指尖轻弹,燃烧了一半的烟灰掉在烟灰缸中。
客厅很静,只有电视里的直播声在回荡。
……
苏子初上了车,让几辆大车跟在自己身后,往南郊的方向开。
从公司开到南郊,上了高速,用时也在一个半小时左右。
最终,车子停在垃圾厂。
车上衣服倒在地上,足足有四五米高,规模很大。
苏子初让助理将打火机分发下去,看了眼那堆衣服,心口紧涩,扯动嘴角,大声道,“大家一起点吧。”
闻言,公司内部的员工一片哗然,所有的衣服都烧了?
然而,苏子初并没有理会他们的愕然,蹲下身体,率先将衣服点燃。
员工们都没有动,反而是记者和媒体兴奋不已,跃跃欲试,纷纷拿出打火机。
青蓝色火苗窜动,衣服燃烧,成了一片火海。
漆黑夜色被火海映照的半边天都是红色的。
苏子初伫立在原地,看了片刻后,转过身,她对着镜头鞠了三次躬,诚恳道歉,“这就是我给大家的交代,无论是仓库还是专柜,都没有一件存货。”
“苏氏,也将整装待发,从新开始。”
“无论人还是企业,都不怕犯错,关键问题是犯错后,会不会反省,改正。”
“苏氏,非常欢迎大家的监督,我会时时刻刻记住,先做人,后经商。”
“还有,我有一个小贴士要告诉大家,买儿童服,尤其是婴幼儿衣服,第一步要先看标签,要注意标签上的信息,格式,面料成分和含量,如果上面没有圆形带叉的图案,就跟三无厂家一样,就不用考虑。”
“化纤面料和功能性面料,这类面料在生产中可能会添加全氟化有毒有害物质。”
“不要购买进行过抗皱处理和漂白的服装,最好选择色彩浅,少印花图案,比较鲜艳的童装在印染过程中会用更多染料和助剂。”
“最后还可以摸图案,童装表面的印花图案在面料上隆起,并且摸上去还有点黏,可能是在服装印花过程使用了塑化剂的涂料。”
“最后,苏氏全体员工会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直到坐进车内,苏子初脑海里那根紧绷的弦,才终于松懈下来。
“呼……”
她身心俱疲,长长的出了口气。
在能力范围内,自己已经竭尽全力,做到了极致。
从南郊回到霍宅,已经凌晨十二点半。
拖着发软的双腿,苏子初有气无力走进客厅。
而霍亦琛,正好从楼梯上走下来。
他刚洗过澡,腰腹间系着浴巾,头发没有擦,水滴顺着发梢流淌到饱满结实的胸膛上。
四目相对。
眉头挑动,霍亦琛眼神薄冷,“几点了?”
闻言,苏子初抿了抿唇,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外走。
“去哪?”盯着她的背影,男人沉声发问。
苏子初没有回头,只是问道,“跑几圈?”
霍亦琛顺手甩了下头,顺手勾起毛巾胡乱擦着头发,眉眼下,黑沉的眸子凝视着她,目光灼灼,“去做饭。”
苏子初一怔。
“做饭,跑圈,二选一。”
他在沙发上坐下,背对她,沉声又吐出一句。
回过神,她瞬间给出答案,“我去做饭。”
说话间,苏子初已经走进厨房,动作娴熟,下面,调料碗。
不过十分钟,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酸汤面已经出锅,她端出厨房,放在餐桌上。
霍亦琛神色淡淡,脸色平静,没有一丝波澜,看着那碗面,坐下。
长指拿着筷子,慢条斯理的吃起来,动作及其优雅,像是在吃上等的山珍海味。
见状,苏子初向着楼梯走去。
她真的很累,累到连手指都不想动弹一下,只想躺在床上,倒头就睡。
“谁允许你上楼了?”
他手中筷子微顿,背后像是长了眼睛。
“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
微微闭眼,苏子初嘴角扯出笑容,咬牙,重重的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她已经很烦躁,却还是耐着性子,伺候着眼前像是她大爷一样的男人。
“口渴。”男人惜字如金的吐出两个字。
“好嘞,我去帮您倒杯水。”
苏子初强硬按耐住想要用热水烫死他的冲动,倒了杯水,折身返回,放在他手旁。
忙碌一整天,没怎么进食,这会儿觉得喉咙发干,口渴的难受。
她接了两杯水,直接一饮而尽,随后又接了杯水,小口小口轻抿着。
也许是太劳累,才抿了两三口,她脑袋向后倒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定定扫过她,霍亦琛脸庞上的冷硬棱角淡了几分。
等他用完餐,苏子初已经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呼吸均匀平稳。
霍亦琛走过去,高大的阴影将女人的身形笼罩其中。
盯了几眼,他脚尖向前一送,懒懒踢动着她的小腿。
“别闹,我好…累哦……”
她白皙脸颊在沙发上轻轻蹭着,鼻音浓厚,声音软软糯糯,像只撒娇的小猫。
和平时的她,很不一样。
霍亦琛喉结上下滚动,眼眸微抿,薄唇抿了抿。
随后,他俯身,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女人乌黑亮丽的发丝散开,垂落在空中,他脚步一动,发丝就从胸膛上拂过。
轻轻,痒痒,似是在被猫抓一样。
霍亦琛浑身狠狠颤了下,咬牙切齿,脸色很是烦躁,觉得自己纯粹是在没事找事。
翌日清晨。
七点钟。
手机闹铃声响彻在整个房间,声音很大,震耳欲聋。
睡在床上,像是躺尸一样的苏子初,终于有了动作,她伸手关掉闹铃。
依依不舍又在床上赖了五分钟,起床。
坐起身,她看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时,愣了一下。
她不是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吗?
怎么会从床上醒来?
难道昨晚是霍亦琛将她抱回房间?
等等,为什么感觉这种想法很可怕!
不过,也有可能是霍亦琛突然良心发现,善心大发的想做回人吧,所以才抱她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