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一个棕绳编织的软梯,从拱门处被抛了下来,戴笠他们陆续攀爬了上去。
岩洞里面其实不是很宽敞,圆弧的穹顶和四周岩壁上都涂满了虽然已经斑驳但依旧精美的宗教壁画,仅有的一个窗户也被石头给堆砌起来,只露出一个20公分的方形小孔,呼啸着的风从拱形木门缝隙挤进来,又从小窗户中飘逸出去,把岩洞里仅有的一点灯光吹拂得忽明忽暗的。
“比尔里边请吧,这里可没有舒适的橡木椅,只有几个石凳,你们随意坐吧”中年男子随手把黑色的狙击枪扔在里面的睡袋上。
把含在嘴里已经熄灭的雪茄,掏出防风打火机重新点上,深吸了一口,望着满脸颓丧的老比尔,迟疑了一下,才缓缓吐出口中的烟雾,叹了一口气,对比尔说道:“我其实等你很久了,上个月回来,我就得知消息了,但我一直在等,等你过来找我,或者你自己想办法宰了那个杂碎,因为我深知只有亲手宰了仇敌,才是最痛快的,但你这边一直没动静,你再不过来,下个星期,我准备自己动手了”
“下个星期,撒姆尔会过来,你确定,其实我不是不想来找你,而是没脸过来啊”老比尔拿起中年男子放在桌角的雪茄,用力的抽了一口,立时呛得大声咳嗽起来。
戴笠赶忙上前,拍着比尔的后背,帮他顺过气来。
老比尔满脸感激的拍了拍戴笠的手,起身介绍道:“这是我之前跟你们说的,亨特”转而又向中年男子介绍道:“这是‘渔翁’和‘玫瑰’”
亨特跟戴笠他们点了点头,转过头来继续对比尔说道:“你和哈瑞娅都是我的救命恩人,虽然我看你很不爽,但哈瑞娅的仇,我肯定要报,我打听过了,下个星期五是撒姆尔小舅子的30岁的生日,他跟他老婆肯定会过来的。
我在非洲之角酒店的对面旅馆二楼租了一个房间,今天是星期三,还有9天的时间,这件事你们就不要插手了,星期五只要撒姆尔一过来我就会动手”
“嗯,亨特,我也不想让你置身于危险之中,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我们可以在旁边策应你,不会拖你后腿的”比尔诚恳的在旁边劝说道。
“比尔,你们还是太弱了,跟我在一起,不仅不会帮到我,而且还要影响到我的计划,你们还是尽快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等待我手刃撒姆尔的好消息”亨特固执的摇了摇头。
“可是,亨特….”老比尔还是想试图说点什么,但被玫瑰给拦住了“走吧,比尔大叔,跟这个狂妄的家伙在一起,我也浑身不自在”
老比尔抬头满脸期望地看了一眼亨特,见他还是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只好叹了口气,跟着玫瑰他们又从软梯上攀爬了下去。
已经离亨特所待的岩洞教堂有一段距离了,戴笠还时不时的听到身后的比尔,心有不甘的叹息声。
于是停下了脚步,转身劝慰道:“比尔大叔,待会儿我们不回埃里加博了,现在已经是凌晨了,待我们赶到埃里加博天已经大亮了,被暴露的风险太大了,不如找车直接去加罗韦。
这段时间被困在出租屋里,我仔细的研究过索马里的地形和风土人情,加罗韦是摩加迪沙通往埃里加博的必经之路,是贝莱德文-布加奥公路和通往博萨所的咽喉要道。
撒姆尔从摩加迪沙赶到埃里加博需要两天的时间,加罗韦是索马里相对较为繁华的城镇,是长途跋涉途中最佳的栖息地,我们就在加罗韦伏击他,如果被他侥幸逃脱了或者跟撒姆尔错过了,在埃里加博还有亨特在候着他”
“对,刚才亨特不屑与我们合作,我就想,既然我们知道了撒姆尔行踪,我们也可以单独策划伏击撒姆尔,但还没考虑到伏击地点,刚才听到你的分析,我也感觉加罗韦是最佳的伏击地,如果侥幸成功了,我很想看看那时的亨特是什么样的表情”看到戴笠停下来跟比尔说话,玫瑰也回过身来,诧异地看了戴笠一眼,接着说道。
听了戴笠和玫瑰的庖丁解牛般的细致的剖解,比尔委顿的神情也一下子精神起来,不过再瞅瞅戴笠,玫瑰和自己,顿时一下子又泄了气,颓丧地说道:“就凭我们三,能行吗?”
“比尔叔,把你那个吗去掉,只要谋划得当,就肯定能行”戴笠小狐狸般地诱惑道。
看着戴笠意气风发的神情,玫瑰恍惚的觉得,此时的戴笠简直就是缩小版的戴银,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有的人难道天生就是谋略家。
想到这,玫瑰苦笑着摇了摇头,努力的欲把这荒诞不经的想法抛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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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的布尔奥公路路边,零散的停靠着几辆货车,几个熟悉的司机坐在路边休息聊天,铺在地上的毡布上放着烤肉,和松饼,地上散落着一堆啤酒瓶,这里已经进入加罗韦城镇边缘了,已经能看到零星的土坯建筑掩映在树丛之中.
看来他们今晚是打算在这里过夜了,在索马里跑货车危险系数挺高的,所以司机都喜欢抱团行动,来减低抢劫的风险。
在他们聊天嬉笑的间隙,一辆丰田海拉克斯疾驰而来,突兀的停靠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急刹车后扬起的灰尘让坐在路边的司机躲闪不及,头上,身上,烤肉上都被尘土兜头盖脸覆没了.
拉开车门跳下车的驾驶员,看到他们狼狈躲闪的样子肆无忌惮的乐了起来,年轻的货车司机,气恼地站了起来,想冲上去理论,被坐在旁边的年长的同伴一把给拉住了,向那边努了努嘴,车上跟着又跳下两个荷枪实弹的年轻黑人,站在路边边警戒边不怀好意地瞅了他们一眼。
年轻的货车司机顿时泄了气,愤愤不平的只好又坐了下来,刚坐下后,又是一辆三菱帕杰罗和一辆军用吉普车陆续靠在路边,一个浑身赘肉的中年男子在一帮随从的簇拥下,一边回头跟身边的伙伴侃着荤话,一边肆无忌惮的走到路边解开裤子放水。
完了还嚣张的把他那泄了气的家伙冲坐在旁边的货车司机抖了抖,惹得旁边的一帮护卫哄堂大笑,在哄笑中陆续重新上了车,绝尘而去。
风中飘逸而来的尿骚味,不禁让年长的司机也皱起了眉头,但转头看着把沾了土的烤肉扔在旁边气呼呼的同伴,不禁叹了口气。
“刚才那个叫撒姆尔的胖子我认识,他现在可是埃弗亚身边的红人,不是你我这些老百姓能惹的,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一边摇着头,一边站起身拿起身边的餐具,蹒跚的向自己的货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