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藏在心底最险恶的东西,一股脑地从钰儿口中喷涌。
原来钰儿的亲娘在顾岑一次外出办差时,留下钰儿娘亲和赵姨。后来几天,赵绸莺也时时来看望钰儿娘。
据钰儿说一开始他爹爹顾岑在家时,赵绸莺为人和蔼,面容可亲。所以自然而然,钰儿娘把她看作闺中好友。
这次顾岑外出,赵绸莺却一改往日良善变换面目。趁着赵姨不在家,与尚在孕中的钰儿娘说话夹时枪带棒,极尽尖酸刻薄。小小的钰儿躲在母亲身后,也感受到赵绸莺那颗娇弱精美面具下的狠毒心。
洛竹猜想:钰儿娘与顾岑虽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奈何抵不过父辈恩怨与赵姨一开始的讨厌。加上怀孕期间丈夫淡然的关心与不了解她突然的急躁,最终使得钰儿娘亲郁郁寡欢,生产之时昏死过去。
洛竹亲眼见过顾岑因先夫人之死而悲痛欲绝,深深责备自己。如果事情真如钰儿所言,那么钰儿娘的死可以说是赵绸莺的冷嘲热讽与因爱生妒造成的。
小小的孩子说完紧咬嘴唇,雪白的牙齿嵌入红润的唇。眼睛疼得挂上珠光,那是恨极一个人的倔强。
听罢,洛竹一阵唏嘘。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减少孩子心底的恨。
“大姑,我好想娘亲,可是娘亲再也不会回来了。娘亲是个骗子,明明说好我把妹妹照顾好她就会醒来的,可是,可是,她却永远不回应我了。”话刚说到一半,钰儿早已哭不成形,一头躲进洛竹的怀里。“大姑,我讨厌那个坏人,是她害死娘亲,是她一直折磨娘亲,我恨死她了。”
“钰儿,没事了。别怕,你娘亲虽然不回来了,但是她会一直看着你长大的。”
生死一事本就是绝壁,一个横档在血亲思念与冰凉痛苦之间的阻碍。
一边是活人的苦苦哀求,一边早已化为乌有。
虽然钰儿娘死去三年,隐藏在她生前所受的委屈与绝望却无人知晓,而那个罪魁祸首却在逍遥自在。
“大姑,娘亲死的时候等着眼睛,坏人在一旁大笑,像个妖怪一样夺走娘亲,我怕她会像对娘亲一样对待我和妹妹。大姑,我不要她做我娘。”
想到伤心之处,钰儿哭声嚎啕。“她说以后她要是当了我的娘亲一定要把我赶走。大姑我怕!”
“好钰儿,你别怕,”洛竹将钰儿板正,轻轻揩去他的泪水。“她不会做你娘的,你爹爹不喜欢她,她怎么吓唬你也不能。别怕!”
“大姑,安安也怕坏人,她眼睛里有恶鬼,会吃了我们。”不知何时,安安也眼睛布满泪水。
看着两个孩子,纵使她洛竹是多么冷酷无情也无法忍受。“大姑会帮你弄清真相,然后让你娘亲安心。”
也许在洛竹不知道之前,这件事会被掩埋,或者影响钰儿一生最终导致钰儿只能在仇恨中活着。但是,如今既然让洛竹知道了,她怎么能保持沉默?
一边安抚她们,一边计划怎么查找当年真相。
这件事说到底不过是别人的家事,与洛竹并无关系。况且民不与官斗,赵绸莺身后可是整个赵府,当今丞相是她爷爷,而她爹是平远大将军。一不小心,洛竹多年建立的基业可能毁于一旦。
若是直接告诉顾岑,仅凭钰儿一面之词很难让人信服。
所以必须好好规划一下。
不过当下要紧之事是剿匪,必须把袁山匪患解决,不然他们既挡洛竹财路又祸害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