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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在妓院

老鸨看她终于是不哭了,牵着她慢慢的站了起来就走,就真如哄小孩那般哄着她说:“你不哭就好,你家小林马上就要上台了,你可别再弄出什么事故来了。”

那姑娘也不理她,自顾自的吃着自己的糖,仍由她牵着自己走。

临走到门前,老鸨回头,脸上又多出了刚刚那副矫揉造作的姿态,说:“公子啊,对不住了,是我没管教好下人,让您受惊了,不如我再给您添一份好酒好菜,让您欣赏一下接下来的表演。”一说到表演,老鸨就已经刹不住车了,继续说着:“公子我跟你说,这小林绝对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绝世美女,那皮肤,那身段,绝对能……”

老鸨还在说着,但允风却懒得理她,看她不走,就自顾自的绕开她,在她几乎凝固的表情中从她身边走过,直接就出了门。

今天本就心情不好,本想来宣泄情绪,却没想到竟然碰上了这般事情,那也没必要久呆,接下来的表演无论如何精彩那也与他无关,他原本也就不为这些事而来,更何况这老鸨想来能说会道,绝世美女,怕不过是个随处找来的年轻些的女子罢了。

允风临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台上,果然,新上场的那人也不过就是身形细长了些,除此之外,一无是处。但允风早料到了这样的结局,也没有什么失望,也就这么走了,只是这一天的心情都已经败了。

等允风走后,那个身形细长的人对着底下的所有人说:“各位爷,我们挽春楼新来了个姑娘,今儿个第一次登场,各位可要护好自己的心啊,小心被她给勾了魂,失了心。”

话音刚落,底下的人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兴奋,忽然一道彩练从空中坠下,随着彩练下落,一个人影也随之慢慢缓缓落地,虽然脸上戴着面纱,只露出来了半张脸,但这就已经够了,整个挽春楼都因为她的出现而沸腾了起来,虽然只有半张脸,但已经是完完全全的解释了什么叫风华绝代。

而另一边,允风走后,要去牵回自己的马,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虽然现在是白天,但允风还是感觉到了周围有隐秘的气息,他这几年来在宫中也没有落下学习一些武艺,他天赋不佳,若是动起手来,和稍微厉害一些的强者无论如何都走不过三回合,但是,在对于气息的感知上面,就算是宫中的兵马元帅都对他的天赋赞叹不已。

而且,现在有的这种气息他也曾经见过,那是太子出访的时候,他作为侍从跟在旁边,这时候,那些侍卫就是这样藏在暗处,虽然不露面,但是却严防每一个死角,避免有行动不轨之人。

允风可以感觉到,这些气息就是如同太子的暗卫一般的存在,而他们要守护的目标,必定是妓院里的某个人,但这倒是有些奇怪了,要守卫妓院里的人,却在妓院外面而不进去,要么是因为什么不明的原因让他们没办法进去,要么就是没必要,里面安全到他们根本不用进去做什么。在这时候,原因更像是后者,他们现在应当是处于一种比较散漫的状态,不然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就被允风给发现了。

只是在牵马的短短时间之中,允风的脑中就已经百转千回了,把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都给列举了一遍,不自觉的就已经想到了很远,在宫中多年,这对他来说几乎已经要成为一种本能了,在宫中生活,伴君如伴虎已经是最简单的道理,每一个在宫里能够生存的人都是人精一般的存在,没有任何傻子可以在宫中活到高位,因为在他尚且势力不强的时候,就已经被人当做棋子牺牲了,一个没有脑子的人,没有可能也没有机会可以走得更远。

这一批人既然是暗卫,那么对他就无碍了,只是在京城当中竟然来了这般身份的人物,重要到需要暗卫保护,那也是值得调查一番了,允风现在却没了调查的心情,只身策马离开了。

但只是让马踏了几步,却又把马给牵了回来,他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并且急速的就在他的脑海中连成了线。

他急忙把马给丢了开来,又反身进到了妓院里面去。

虽然允风只离开了几分钟,但这里的热闹却不是几分钟前可以比拟的,所有男人都跟疯了一般往台上拥,尖叫声呐喊声响成一片,地上跌落的酒杯在地上滴溜溜的转却没有人管,几乎所有人都疯了,偌大的妓院,但是所有人都往同一个方向走。

人潮涌成了一个圈,圈子里面是一个又一个的姑娘,但却不是在招揽客人,而是把涌上来的人往外推,以此来保护最中心的人。

这番场景落在允风眼里,只觉得这些人是疯了,若是真是个美女也就罢了,但只是刚刚那个长相,这才几分钟,允风就已经记不起来那人长成了什么模样了,显然是称不上是什么美女的,竟然还能把这些人迷成这副模样,应是有一些手段的。

但是人潮涌动,远远的允风也没看清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场景,当然,他回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看妓院里的表演,皇宫中的表演各式各样,都是精妙绝伦,只是这妓院当中的表演,虽然别有一番风味,但还远远入不了允风的眼。

允风没有理会在妓院当中的一群疯子,只是趁着所有的注意点都在舞台中心,他就自己一个人往后台里面走,他要去找那个小姑娘。

他刚刚仔细想了想,妓院之中没有什么女人的身份是需要暗卫一职的,而男人的身份如果已经尊贵到了需要用暗卫来保护自己,那在朝中多年的允风怎么可能会不认识,那么答案显而易见。

如果那个小姑娘是那个需要保护的人呢?

其实很好想到,身份尊贵,头脑痴傻,年龄也相似,这个小姑娘的身份,如果不出允风所料的话,应当就是封国的公主,他名义上的未婚妻,封梓。

说来好笑,这小公主自小就因为智力的问题被百般嘲笑,于是封国的皇帝就直接给她取了这样的名字,别人叫她疯子,她只以为是别人在唤她名讳,这方法虽然愚笨了些,但至少还是让这个公主少了些痛苦。

绕到了后台,里面不比外面的热闹,冷清的很,本来有几个在后台端酒做菜打下手的人,此时也没有他们的事,就都跑到了前面去看热闹了,因此,后台虽然路曲折了些,但是允风找到封梓的过程却是相当轻松,隔得很远,就听到了她的声音,在那里数数:“1、2、3、……”

允风找到她的时候,她正掰着手指,眉眼都皱了起来,一根根的手指掰着,磕磕绊绊的终于数到了十九,但接下来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数了,看着自己的手指,又一次从头开始数。

“十八、十九……”她又卡住了。

允风在旁边看着她,目光深沉,没有任何的情绪,看着她已经重新数了两次了,都又重新开始,这第三次依然是数不下去,就出声提醒道:“二十。”

“啊,对,二十。”得到了旁人提醒的她无比开心,也不管是谁,又继续掰着手指头开始数:“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二十九。”

几乎是毫无意外的,她又再次被卡住了,在二十九,她想不出之后是多少,又抬起头来眼巴巴的看着允风,希望他告诉她接下来的数字,但是她只能失望了,允风并不打算回答她,只是站在旁边看着,目光幽深,里面藏着的是她完全不懂的东西。

正待她又要重新数,允风却出声了,他说:“封梓。”

“嗯?什么?”下意思的,她就要回答,但似乎又是想起了什么,说:“不对,我不叫封梓,我叫……”她想不起来了。

允风只是这一句话,就已经确认了,眼前的这个小姑娘,这个数数只能数到二十的小姑娘,就是他三年前就已经定下的未婚妻,他即将要娶的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看着封梓又在纠结着数字,又在纠结着自己的名字,他忽然觉得自己无比悲哀,他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可是因为父亲,他被迫入宫,过了三年几乎非人一般的生活,而在之后,在他的下半辈子,却是要和这样一个人度过一生,他只觉得自己无比悲哀。

这悲哀促使着他涌出了非常多的念头,而这些念头中间甚至涌出了一股杀念,他想,杀了她,他或许就不用背负这般的命运,但只是转瞬即逝,这股杀念来得突然,去的也突然,只是一瞬间就结束了。

他回过神来,看了看封梓,却发现她就像是看鬼一样看着自己。

“你怎么了?”允风只是象征一般的问了一句,他不指望能从她这里问出什么有意义的东西来。

她似乎纠结了一下,然后示意他凑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我只告诉你哦,你不许告诉别人,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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