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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有肉,有你

两个时辰后,丑未生命垂危。他趴在地上,打量着寅午正在烤制的肉,有气无力道:“快……饿死了。都、都叫不动了……”

寅午低叹,“我也没想到,这里食物这么难找。现在这些还是从大泷嘴里抢来的。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就忍心抢人家老虎宝宝的食物啊?老虎也要吃东西啊。

我们找不到食物,那是因为我们实力低下。哎,还不知道大犟生死……你这做法,可是不厚道了啊。”

“谁还不是宝贝啊?你想想看,我们虽然是大男子,可毕竟不是动物,在野外觅食多难啊?老虎毕竟是动物,在山林简直是如鱼得水,不愁吃喝。你也看到了嘛。看看,到底是你养的老虎,这实力不错呀。”

丑未说着,身边的大泷褐色的圆眼恨恨盯着,微微露出尖尖的獠牙,明显察觉到它呼吸声更加激烈。

很快,肉香味已经飘起来,丑未立刻起死回生,冲到寅午身边,盯着肉,眼睛都没眨巴一下。

与此同时,在其周边的大泷也是紧紧盯着肉,眼神中明显可看到愤怒。

寅午深吞口水,打量着肉,在寅午割下一块肉的时候,丑未口水都流了下来,大泷也“呼哧”地吐着舌头。

这时候,寅午轻咳,“这肉分成三份,每人一份。如何?”

丑未瞬间打断,“两份就够了。你刚刚说了,这虎口夺食是不道德的,我想通了,的确是这样。你看看大泷那么重的身体,要是吃不到东西,一定会饿的。所以,我决定了,一半给它,另外一半——哎,给我就吧。你嘛,估计是看不上这大泷口中的肉,所以,你就吃野果子吧。”

在丑未的话刚说完,寅午低头咬下一大块肉,满嘴油光。也就在瞬间,两双眼睛释放出杀气。

寅午微愣,“这个。我就尝尝啊。熟不熟。”说着,又是一大口。

丑未一把抢过肉,抱在面前,对大泷,“大泷,你看看!这货吃了那么多!你评评理!”

大泷低吼一声,起身死死盯着寅午,随即缓缓走过来。

寅午一愣:这是来分肉的节奏啊。他们现在是两个人,我这就只是一个人。所以,我现在得冷静,这要是他们耍赖的话,对我不利啊。

心中盘算着,露出微笑,“这肉熟了,我刚刚尝了两口,味道还不错。现在,我们就把它分了吧。”说着,也伸手想取肉。

熟料丑未紧紧抱住肉,“不给!你都吃了两口啦。”

大泷也站在寅午面前,故意挡住寅午的视线。寅午低叹,“丑未,那是尝味道,我怎么会偷吃啊。来来,现在分了吧。这就分成三份就好。”

丑未犹豫片刻,对大泷说着,“大泷,算了吧。他今天还没吃过东西呢,就给他两口嘛。算在我头上,好嘛?”

大泷转着眼睛,胡须微微颤动一会儿,很快趴在地上。不过眼睛却是一直打量着寅午。

丑未截断一根藤蔓,在这条临时皮尺的监督下,分配好了三等份。两人一虎开始“吧唧吧唧”,享受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都很是心满意足。

“刺——刺——”沉重的拖曳声传来,众人警惕地拿起粗树枝——是大犟!而它嘴里正拖着一只鹿,艰难地走过来。

丑未死死盯着大犟,剩下的两双眼睛也打量着大犟。大犟嘴里的鹿“啪”一声落在地上,老虎圆滚滚的眼神转遛着,打量着眼前的鹿,明显看其神情低落,回头的身影有些无力消瘦,只差眼泪没有滚落在地了。

寅午走到鹿面前,双手抱起后,满怀感激道:“大犟,干得好。你去哪儿了啊?”

丑未欢呼,“好呀。有肉吃啦。”几多欢呼几多愁。大泷叼着自己的那小块肉,走到大犟面前。两只老虎久别重逢,像是诉说着衷肠一般,头互相蹭着。

寅午早已经将肉放在火上烤起来,美美一顿后,丑未躺在地上,“好舒服呀。”

大犟看着一堆骨头,又抬头扫视丑未,眼神中满是仇恨。

寅午摇头,心里嘀咕:这丑未,怎么如此能吃啊?半只鹿,被他一人吃了。剩下的半只,就大泷、大犟两只老虎吃了,自己就吃了一只腿啊。这鹿也算是成年的。就大泷它一顿,恐怕也就只能吃这些吧。这食量,还真是可怕。可怜了这大泷、大犟了,这一天,看来是没法吃饱了。

“丑未,既然吃饱了,那我们干活,搭房子吧。看这天色也不早了,搭起来刚好够我们晚上睡觉。”

丑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哎呀,这刚吃完,先睡会嘛。”

寅午冷哼,“那我们晚上睡哪里啊?”

“哎呀。不是有大泷、大犟嘛。叫上它们,再加上你,这不就可以了嘛。我休息一会嘛。”

一边打大泷、大犟早已经喘息不止,鼻息声更重了。寅午轻咳,“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刚才,我看那溪流有狭窄处,所以,在那放了一些树枝,想必,现在树枝上也有鱼了。你要是怕做事,就去那守着,抓鱼去。反正,我们这几个晚上的口粮,就看那树枝上的鱼了。”

丑未起身,转遛着眼珠,低笑,“好呀,好呀。我看见,就抓。你放心,这包在我身上。这种抓鱼方式,可是厉害,你们放心,要是晚上我们饿到的话。我就不睡觉了,我就在外面守着。”心里窃喜:这溪流中的鱼,只要用树枝挡住,那必定会被掐住,我这只要去捡就行。哪里需要抓呀,这寅午还挺聪明嘛。

见丑未远去,寅午长叹,“其实,树枝只是将鱼留住,这鱼还是在水里的。”发呆片刻后起身,“好了,我们也行动吧。大泷、大犟,快些搭建一个小木屋吧。”

两只老虎耷拉着耳朵,满是不情愿。寅午热情地亲了它们一虎一口,它们满意地眨眨眼睛,开始积极地抬着木头。不过,只是用嘴,只能抬一些细小的木头的回来。寅午则是负责将木头扎好、固定。

另一边,丑未打量着溪流,见一条弯弯的小溪,细长狭小。本就是森林,小溪随地势高处往低处流动。在一滩几里大的静水中,有一堆小树枝,看上去,是有些亮眼。在树枝下方,是一个小急湍。

丑未咬牙,“好你个寅午,这是在故意刁难我呀。你就这树枝,放在这有什么用?几里宽的水,水那么深,里面还有淤泥。居然让我徒手抓鱼!哼!”

转身正打算离开,又停下脚步,“哎……算了,总比去抬树的强。”皱眉抓起鱼来。

“阿嚏!”寅午打了个喷嚏,摸摸鼻子,“好了,大泷、大犟,你俩休息吧。材料够了。”俩老虎一听,伸着舌头,“哈吃哈赤”的声音响起,随即“扑通”一声,躺在寅午身边。

高高悬挂着的太阳渐行渐远,一座小型木屋已经搭建好。毕竟,有“舞”的支持,自己的速度也不慢。本就督造都城建设的寅午,自然是不会被眼前这个勉强够人住的小木屋难住。

只是极大的体力消耗,整个人,已经没有本来的精神面貌。有些虚弱的坐在地上,这时候,看到一个身影,正慢慢朝自己走来。

两只老虎已经将舌头伸在地上,口水已经流下一滩。看到身影后,瞬间起身,打量着身影手中的东西。他逐渐靠近寅午、老虎,而这时候,三双眼睛也逐渐睁大。特别是那圆圆大大的眼睛,在瞬间,睁得很大。自然,嘴里的水,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见丑未手中提着两串鱼,身后还用树枝拖着一堆。

寅午心里一怔,丑未娇喘,“呼呼呼呼……哎呀累死我了,你们,这是看什么看呀?这小的,不能放树枝上,就只好提着啦。这大的,就用树枝了。刚才,我也将它们处理好啦。现在就直接烤就好啦。这鱼嘛,我还是会弄的。”说完,绕着小屋环视一周后,拍手,“好呀。这屋子,好漂亮呀。”

并没人回应他,就连寅午的注意力都在鱼身上。两只老虎更是看着鱼满是饥渴,丑未微愣,“这,有这么饿吗?”

寅午点头,“有。”

说着,也就点起早就准备好的火堆,一阵香味飘起。就只听到吃鱼的“吧唧”声响起,丑未打量着寅午,“这早上,怎么不见你这么饿呀。”

寅午低叹,“这早上,我带回来的食物本就不多,你一个人都不够吃。现在,这么多,我和两只老虎足够了。”

丑未往后舒服的一躺,美滋滋地望着天空——

这寅午,对人还真好。要我是女孩子,那对我,岂不是更好了?算了,我是男的,也许他对女孩,还没对我这么好。这人,还真是想不明白呀。哎,这一天过的,连我都麻痹了呀。不想之后的事情,也不想现在的事情,只想忘却之前的一切。

世界啊,终于在这一刻宁静了……

可是……我,不能!我有我的命。这里的她,我已经放弃了。那边的他,面对的,是这里的人,都害怕的东西。生为人,死亦是鬼,而我,只能斩鬼。我只属于鬼,这就是我的命!

这里的我,只是一个躯壳。一个什么都不想、不要的躯壳。这副身子,它不属于我这双手。本来的我,想把这里的人,当做鬼,用来适应那个他。也可以让我的内心有那丝毫的安宁,可,这里的人,还是人啊。他们是人,也把我当成人看。这些,我都放下了,可这身子上的差异,又叫我怎么改变啊?

抬头间,寅午抬着一条鱼,来到丑未面前,“吃点吧。今早那么能吃,怎么现在反倒是什么都不能吃了啊?这本来就是你抓的鱼,可是要拿出今早的干劲啊。”

回对着寅午,微笑,“我这不是怕吃了,你们没有机会嘛。我这是留机会给你呀。”心里在想:这女孩子的生活,是什么样呀?要是我是女孩子,我会怎么办啊?会喜欢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吗?还是我去照顾别人?哎呀。别想了,我就是一个大魔头,满手是冤魂的魔头。女孩,男孩,我自己都分不清。我自己都不明白。还是魔头的好。

见丑未埋头不说话,寅午以为他又因为吃的忧郁,只好回去撕扯着烤鱼。

丑未这才抬头,“哟,怎么?没话说了吧?”

“不,我是在想,这里,是绝对的安全吗?”

丑未低笑,“安全呀。你忘记了,要是发生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就如同昨晚一样,你背着我跑,那样的话,既省时间,速度也快。还有啊。这里,你就放心吧。那老头可是对付凶兽的行家,我可以保证,有他在,我们见不到凶兽的。”

寅午叹息,“那样,是最好不过了。不过,就这地方,我想,已经在这十万大山的内部了吧?虽不是什么中心地带,可这里……哎。”

心里在念叨:现在大泷、大犟都回来了,对自己而言,这也算是一件开心的事情。被带到这里,虽不至于是巧合。可这也有些怀疑,这十万大山,之前就听母亲说过它的凶险性。从昨天到今天,自己与丑未好像是片刻都没停下来过。被带到这里,表面上看,是安全不少。可实际上,自己一行人,始终在监视下啊。

还有就是食物,乍看之下,是自己一行人找不到食物。其实,并不是。那天见到的那些奴隶,数量不少,那么多人,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吃吧?

还有今天丑未看到的那个老者,虽然答应丑未,自己一行人能在这地方扎足,也并没说要帮助。从这些,可以看出这里,还是有些隐秘。估计食物找不到,也就是因为不知道的隐秘……

寅午头枕大地、仰望天空之时,一双神秘的眼睛正从空中俯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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