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得到很高的赞赏,唐可欣也是淡淡笑着感谢夸奖。
作为一个vocal系歌手(指以自身的歌唱天赋及歌唱技巧为卖点的歌手),她出道9年了,因为早期的过度用嗓,这几年已经明显感觉声音的退化,用专业名词就是倒嗓,这对歌手来说是可悲又无奈的。
现在她只能加倍爱护她的嗓子,减少使用,减少高声说话。在歌曲创作中以多变的歌唱技巧让听众忽略她声音中的不足。
歌唱界有一个说法,每10年是一个转折期,就像波纹,有高有低,只不过大部分歌手到了低谷,就成了水平线,只有少数人找到新的方法,巩固自己,成就下一个10年。
她有个前辈,曾在歌坛红极一时,被称为被上帝吻过的嗓子,却因为丈夫的酗酒,赌博,吸毒,让她非常痛苦,自己也一度染上毒瘾。可就是这么一步错步步错,毒品导致她失去了自己赖以生存的天籁。后来每次她的演唱会都会被歌迷称为车祸现场,大批粉丝脱粉,她的事业停摆,最后她选择了自杀。这或许就是最好的解脱。
为了不步上她的后尘,唐可欣可谓是小心翼翼的呵护自己的歌唱生涯。没想到就那么一个想不开,她差点提早去见了这位前辈。现在想想还有点后怕。
她就这么突然就有了灵感,写一个感谢父母,感谢朋友的歌。音符如流水缓缓流淌在脑中,R&B抒情曲风,最基础的三段式做铺垫,回归原始,是一首以真挚感情作为基调的歌。
将乐曲主旋律在笔记本中谱出来,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点。存档关机,这个时间点早就过了平时的正常睡眠时间,脑袋里的兴奋还留有余韵,她不得不找出一颗安眠药就水服下,躺平睡觉。
白驹过隙,时间走到了4月,唐可欣在波尔多也呆了1多月,自她约好谈解约官司律师的时间后,就订在15号的返回上海。
唐父在她决定离开之前才找她谈了她日后的工作,问她有什么打算。在他看来女儿现在的钱已经足够养活自己一辈子,没有必要再去趟那趟浑水。
“爸,我喜欢唱歌,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坚持下去。”她是这么告诉她爸爸的,老人家也愿意理解她的梦想,最后叮嘱她,如果想度假了,这里就是她第二个家。
今年的复活节在4月12日,是她离开前3天。在法国,复活节是一个很盛大的节日,象征着重生与希望。星期一算上之前前的周六周日,连续三天的假期让这个热爱社交的日耳曼民族,开启了狂欢模式。
第一天镇子里各家各户都在煮鸡蛋,他们将煮熟的鸡蛋绘制成一些自己喜欢的彩绘,并将其送给亲戚朋友,对方也会很开心,并回赠。商店里还有出售巧克力做成的蛋型糖果,销量非常火爆。很多都是买来送给女朋友的。
公园、大街上,还有各种以兔子作为造型的玩偶,孩子们相信复活节兔子把彩蛋藏在了花园里。
星期一的早上,镇子里的居民聚集到一起,用15000个鸡蛋做成一张直径约4米的蛋饼,并将其分吃掉。
费利克斯将一块有些冷掉的蛋饼交到唐可欣的手里:“吃一口,让你今年能有好运气。”
唐可欣听话的咬下一口,味道中规中矩,大家吃的从来不是蛋饼,而是它所赋予的意义。
拿着剩下的饼两个人往回走。本来还有埃米尔,中途他遇见同学,就和同学一起去玩了。也就剩下他们两个。路上行人擦肩接踵,好不热闹。还有些小摊贩今天也被允许在街道两边摆摊。这阵仗和中国人过春节一样。
在费利克斯的护行下他们走出了最拥挤的圈子。
广场上,一群白鸽在天空盘旋。有几只落单的,在地面上寻觅吃食。
今天的波尔多充满了节日气氛,与往日大相径庭。
他们坐到一条长椅上享受春天的气息。
片刻后才听费利克斯开口:“你还会回来吗?”
唐可欣微笑看着地面的鸽子:“应该还会过来,我爸爸还在这儿不是吗。”
“就没有其他人,让你想回来看看吗?”
她转头看他,他却从刚开始就一直在看她。两个人目光一触,唐可欣就觉得那个一直被自己隐藏起来的想法大概是真的,因为那双蓝眼睛里的信息量过于丰富,让她一时间忘记言语。
“我刚来波尔多的时候身无分文,像一个流浪汉一样流落街头,是老板捡到了我,并将我带回家。我和他说我想踢球,他说他对足球不太了解,得靠我自己去找俱乐部。刚开始他们都不要我,说我没经过系统训练,年纪又偏大了。我那会特别沮丧,我开始思考自己是否适合踢足球,我离家出走是对是错,我患上轻度抑郁,觉得自己是个废物,什么都做不好,生活毫无意义。直到有一天,老板塞给我一张CD,说是她女儿很久前唱的歌,借我听。”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露出一个回忆往昔时才回出现的迷离的笑容,才继续说下去:“我听的第一首歌就差点吧CD机给摔了,你那张专辑是你的第一张唱片,你的同名专辑,你还记得曲目录的第一首歌是什么吗?”
唐可欣就是忘记啥也不能忘记这个,第一张专辑的第一首歌,是为了秀她的实力的主打歌,开篇用海豚音唱到C7,来了波超难度高音,吊打同期出道女歌手,奠定了自己在歌唱圈的地位。
费利克斯继续说道:“好在我没被开头给吓到,继续听了下去。其实你第一张专辑里,我最喜欢的歌是你翻唱的《TO BE》,它让我想起to be or not to be,生存还是毁灭,我是否该对生活妥协,还是奋起反抗。那天那首歌被我循环了一夜,第二天我就去求尤塞尔的青训队教练,让他给我一次机会。后来我就成为一名足球运动员了。”
那首歌是她18岁参加选秀一战成名的歌,也是她最喜欢的歌。那时她的处境并不好,乐队几年没有起色,母亲的不理解,都让她非常焦虑。当有个人伸出手,说愿意帮她,只要她获得选秀比赛前三名,他就能帮她出道。而当时参赛需要一笔不菲的报名费,她没有那么多钱,是乐队的朋友东拼西凑借来的。
那时候她必须成功,好在后来成功了,那个人如约让她成为一名歌手。四年的时间过去,她也嫁给了那个人,是的,那个人就是她的前夫秦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