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本来就是奇奇怪怪的,很少对人真正生气,但是许清之给我整这么一出,让我很下不来台。
“这个许清之,怎么脾气这么臭!”
“许清之脑子是不是不太正常,有病去脑科啊!”
“许清之怎么莫名其妙的,不就是喜欢一个姓氏吗?干嘛要这么斤斤计较?!”
许清之离开后,我在医院里边开始碎碎叨叨。赖熙帮完忙后,送我回宿舍,我也在他车上喋喋不休。
“许清之怎么了?”赖熙对我的失态感到异样。
我愤慨:“我就是说姓赖比姓许好听啊,然后他就生气了。”
赖熙没有说话,转而和我聊起别的事情。
于是到了宿舍,我还是在埋怨着许清之。过了一个星期,我还是在埋怨着许清之。
俞伽私底下问我:“你和许清之不打算和好啦?你们只剩二十多天了,就打算这样结束啊。”
俞伽作为除当事人外的唯一知情者,严于律己,没有对任何人说明我和许清之奇妙的关系。我很感激,俞伽果然靠谱。
其实大学生活才开始不到两个月,就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认识了这么多的人,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大学生活会是如此精彩。
“那我有什么办法?我感觉我自己什么都没做错啊,难道说实话也是错误?”我很不开心地和俞伽抱怨,俞伽作为知情者,跟她说心里话我更自在,“许清之太傲娇了,脾气太臭,幸好体验了一个月的情侣,早点发现他不适合我。”
“所以还是更喜欢赖学长吧?”俞伽过来人的眼神看着我。
我没回答俞伽。最近许清之不在身边骚扰,时间空出来了很多,我向老师报了个全国论文大赛,没事情有事情就写写论文,改改论文,看看论文。
和许清之冷战的第十天,也就是情侣关系还剩十七天。下课后,我和许清之像之前几天那样互相当做陌生人一般擦肩而过。
许清之突然停下,递给我一个文件袋:“彭微米,这是我的作业。”
“你的作业交给我干嘛?”我在想许清之怎么越来越不正常了,不由得问他,“你有病吧?”
苍天可鉴,我真的是觉得许清之生病了!不是在偷偷骂他!
许清之把语气加重:“给你的作业,自己看。”
看就看,我难道还不敢看了吗?我把文件袋放进抽屉里,等放学回宿舍了一起和作业带走。
邱瑶看到金色的文件袋,想来也是稀奇:“这文件袋挺洋气的,哪里搞过来的?”
“许清之给的,说是给我的作业。”我把文件袋随意地放在床铺上,“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花头。”
“作业啊……”邱瑶念叨着,“那我能看吗?”
“看呗。”我指了指文件袋,“自己拆开看啊。”
邱瑶跳窜到我的床铺上,把文件袋打开,里面是一份类似于卡纸一样的作品。我打理着自己的头发,没怎么注意邱瑶的神情。
邱瑶愣愣地玩着卡纸作品,瞧着我一无所知,突然叹了一口气:“微米,我觉得你应该来看一下这个作业。许清之完成的非常好。”
“是吗?”我拿梳子梳着头发,头发太多,难打理,“那我等会看。”
邱瑶坚定,把我的梳子抽走:“不行,你现在必须要看。”
“你也和他一样抽风?”
“不是啊,这不是一份普通的作业。”
我把那卡纸作品拿过来,这是一个设计非常巧妙的作品,反过来折可以拼成一个爱心,正面是一只卡通熊。封面上写着大大的三个字,看上去喜感至极——检讨书。
我呆滞一瞬,把卡纸作品换个方向再折叠一遍,就看清了检讨书上的内容。
本人许清之,因吃醋而惹女朋友生气,并进行了长达十天的极不理智的冷战行为。实在是幼稚而又错误。为此,我特地向我最亲爱的彭小姐道歉,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重要的事情说三次!请美丽可爱的彭小姐一定要原谅我!
我看着这检讨书笑个不停,对于许清之十几天以来的气渐渐消了。笑得我泪花都出来了,朦胧之中,听见邱瑶羡慕地感叹:“你说怎么没有人对我这么好呢?”
“你忘啦许怼怼和我冷战时有多冷漠!”我一戳邱瑶的大脑门,“你不是也有韩欲谦吗?”
“哎,女追男很心酸的,虽然看上去很热血。”邱瑶十分深沉,“韩欲谦生日也要到了,我也还没想好买什么礼物呢!”
“加油啊。”我敷衍地给邱瑶鼓励。
来回翻着这卡纸作品,我仔细地发现作品的黑色面有一行细小的字:看到后打电话给我。
你看这许怼怼傲不傲娇?每一次都这样。明明自己道歉,偏偏要我主动去找他,就是拉不下脸来。
我打电话过去,电话里播放着周杰伦的《告白气球》,很快许清之就接起电话:“彭小姐对我的作业满意吗?”
“不错,可圈可点。”我表扬许清之,“这作品自己做的吗?还挺好玩的。”
“当然。”许清之很骄傲,“我剪纸可厉害了。”
“哦,是挺厉害的。”我附和。
“所以可以原谅我吗?”
“嗯,我考虑考虑……”
“这还需要考虑?”许清之不改直男属性,让我隐隐想笑。
“这次可以勉为其难地原谅你,下次可不要这样莫名其妙生气了。多难为情啊!”我不想再继续吊许清之胃口,于是大度地原谅了许清之。
许清之回道:“好的,那就感谢彭小姐对我的爱戴了。”
我:“……”
许清之说了声“拜拜”,然后就把电话挂断了。我听着电话的挂断声,感觉电话那头的人跟小孩一样,天真又傲娇。
木时年一直在玩着手机,最近她也不知道中了什么歪门邪道,很少和我们八婆,扯那些有的没有的,也很少去聊那些帅哥,犯花痴。
想想我人生中最长时间的冷战终于告一段落,我是真的感到轻松。头发也不打理了,直接躺在床铺上与被窝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