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三人各怀心思来到了衙门。
太守坐在正位上,而右边椅子还坐着一个喝茶的人,看不出身份。鲁楼带他们上堂来,堂外全是来看戏的百姓,陈天潇他们也努力往前凑了些。
吴大人复命道:“属下拜见太守大人,受百姓举报,属下已经将山上的人带下来了,只是他们似乎并不是山匪,这其中或许有所误会。”
太守道:“是否有所误会,本官自会辨别清楚,你职责已尽,下去吧。”
吴大人犹豫了下,但又想起刚才鲁楼的嘱托,还是没有提起刚才与府兵交手的事,太守也故作不知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太守一拍惊堂木,连吴大人都吓得一抖,但还是头也没回地走到堂外去了。陈天潇他们故意避开,在人群中没有被他发现。
“堂下贼人可认罪?”
魏长盛先磕头道:“青天大老爷在上,草民们不过在山上唱戏传艺,不知犯了哪条律法、有何罪过?”
太守又拍了惊堂木:“事到如今,居然还敢狡辩!你们所犯之罪有二,其一,便是诱拐山下少年上山……”
魏长盛心中委屈,嘴上自然不肯轻易放弃:“此事纯粹是误会,凡上山的孩子都是心甘情愿、家中同意应允的,若是家中来告,大可当面来对峙说明白!”
“本官还未说完,哪里有你插话的份!这其中就算有误会,宣扬动摇人心的言论你们又该如何解释?来人呀,把收集的证据拿上来。”
待到此时,鲁楼才抬起头来,却看到了那个坐在椅子上的喝茶人,心头一沉。
待魏长盛接过那几张莫须有的文书时,才看了几眼,便道:“大人可鉴,我们不过是唱些戏词,这样犯上的话是打死也不敢写的啊,况且这如何能证明就是我们写的呢?”
太守避而不答:“你们可知罪?”
魏长盛还待辩驳,鲁楼却道:“草民知罪。”
魏长盛意外地看向鲁楼:“师父!您在说什么呢?”
鲁楼道:“大人,草民认罪,他之所以不认,是因为此事全是草民一人所为,山上之人一概不知情,这些话不过是我心中有怨气才写来消遣的,从没拿出来示人过。草民认罪。”
太守似乎松了口气,正打算拍案定罪,坐在右下处的喝茶人却看着鲁楼道:“你就是鲁楼?”
鲁楼认命道:“是。”
“好,很好,敢作敢当。你旁边这个年轻人是你什么人?”
“呵,不过是从山下招上来的弟子。”
那人打量着魏长盛:“是吗?我怎么瞧着你们情谊不浅呢?”
堂外百姓一直议论纷纷,太守压力颇大,有些请教的口气和那喝茶人道:“既然犯人已经认罪,本官便依律惩处了吧?”
“不急,事情还有没调查清楚的地方,先关起来吧。”
太守闻言也不敢反驳:“来人,先把他们关入大牢。”
任远忧道:“那个喝茶的什么来头,连太守都怕他?”
陈天潇道:“不知道,先去牢里看看吧。”
五人没办法混进大牢,好在可以用绳索走房顶,倒也神不知鬼不觉。
鲁楼和魏长盛没有关在一处,准确地说,鲁楼是自己关在了一处,才进去,那喝茶的人便走进去了。
遣退了所有人,那人在监牢外看着鲁楼,居高临下地问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见过管虎大人。”
“呵,果然不蠢。这几年在山上过得很快活吧?”
“要杀要剐,任君处置。”
管虎道:“本官不过是想替我那可怜的表弟要个说法罢了,公平点,一命换一命,本官就不赶尽杀绝。”
“是,我自当遵命。”
“很好,很好。”说罢,便极嫌弃地走出去了。
太守谄媚地等在门口:“大人可算出来了,其实他一介草民,何至于您如此费心,只一句话的事,下官便知该怎么办了。”
管虎看了看他:“本官不过替皇上出巡经过此地,不曾费心他事。”
太守立马明白:“是是,下官知道。”
“还有,管好你的府兵和那个姓吴的,不要多嘴!”
“是,大人尽管放心!”
管虎才趾高气昂地离开。
任远忧趴在房顶上,说道:“所以即便过了这么多年,管豹的家人还是没忘记复仇。”
尹生慕道:“当初说管豹的堂兄在朝中当官,现在看应该也升官了。”
陶涛道:“何止啊,还说堂姐也在宫中当娘娘呢,以他们的声势对付鲁楼,可不是易如反掌嘛。”
任远忧闻言有些担忧:“那他们会怎么处置鲁楼他们呢?”
陈天潇道:“你刚没听到嘛,一命换一命,鲁楼必死无疑,只怕魏长盛也得受刑。”
任远忧才想开口说救他们,可又明白过来,他们不能改变历史。
韩星越道:“这世间总归有这些黑暗龌龊,才促使我们向光明公平努力,且看事情如何发展吧。”
正说着,眼前的场景又换成了大街上。
五人看到魏长盛仍旧一身粗布麻衣,但似乎消瘦了不少,才从牢中出来,不知听到了什么便立马向东走去,越走越快,后来甚至奔起来了。
五人赶紧追过去,却看见魏长盛在城门前猛地停住了脚步,下一刻便直直倒下去了。
五人也向城门看去,却看到鲁楼的尸首悬挂在城门之上,已不复当初的模样,只看一眼便再不敢看,也难怪魏长盛会承受不住了。
五人正想上前去扶魏长盛时,却见一个身强体壮的青年人走上前扛起了魏长盛,离开了。
任远忧意外道:“吴大人?”
陈天潇道:“吴大人曾答应了鲁楼会照顾魏长盛的,走吧,跟去看看。”
吴大人的官阶不如太守,但应该也比一般的八品官员高些,却不想他家比当初魏长盛家的草屋也好不到哪里去。家中更是没有管家或杂役,陈天潇他们进去倒是方便许多。
魏长盛醒来时周围没有人,也不认识屋子的装饰,迷迷糊糊地走出去,只看到一人在院里练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