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边城
面目狰狞的蒙恬被亲兵绑在椅子上,拿着镇静剂的军医几次想要注射都被蒙恬的暴动挣扎打断。
军医头疼的向亲兵说明蒙恬的情况。
“将军被血族的秘法影响到了,神智混乱,在幻视的影响下现在怕是都把我们当做了血族。”
“如果再不注射镇静剂强行拉回将军的神智,那将军可能会因为幻视的副作用而失去理智!”
“这种秘法不血腥,但足够残忍,将军可能会在潜意识里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一个疯子……”
亲兵大惊失色,想要强制蒙恬注射镇静剂,却被蒙恬借机挣断了手上的绳索,甚至差点让蒙恬掐死想要靠近的军医。
就在双方僵持时,蒙恬的怒吼被帐篷外士兵的急报打断。
“报!军中斥候巡视,发现血族军队大量后撤现象,还请将军指示。”
眼神隐约开始扩散的蒙恬闻言,接近崩溃的神智被这句话拉回一丝清醒:“后撤?”
反应迅速的军医借此机会将镇静剂送入蒙恬体内,蒙恬平息着脑海里的翻涌的幻象,让亲兵解开剩余的束缚并下令道:“集结蒙家将,即刻出发!”
蒙家将,是蒙家的立身之本,也是震慑了边疆多年的家军。
亲兵迟疑:“将军,不带上秦军吗?要是被陛下知道……”
国与国的战争,上战场的却是家军,诺是被有心人添油加醋的宣扬,怕是蒙家要被上面那位剥一层皮下来。
自古以来,上面的多多少少都是忌讳下属的兵权,尤其是实力卓越而兵力足的下属。
蒙恬不与理会,还在颤抖的手抓起猩红披风离开了帐篷。
片刻,准备就绪的蒙家将在将军帐前集合完毕,蒙家将们手持带有克制血族铭文的长矛和刻有秦国龙首图腾与蒙家家徽的盾,头盔上的红缨被微风拂过,微动。
蒙恬扫视一遍蒙家将们,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将左手握拳郑重放在右胸口示意,蒙家将们见此,做出相同动作,护腕与胸甲摩擦,磕碰的声音在沉重空气中弥漫。
蒙恬戴上头盔,遮住了他略红的双眼,翻身上马带领着蒙家将们奔赴战场,奔向无法抽身的战争。
留着军营内处理后续事项的蒙家亲兵看着蒙恬与蒙家将们一尘绝迹地背影,内心不知作何感想,只虔诚向神灵祈祷奢侈的愿望。
望君与友平安归来,在蒙家府内划拳比酒,看南边城的四时朝夕之景。
—————————————————
黄昏将至,晚霞在天边挂着,伴着厚厚的云层缓缓向东边驶来。
呆在原地等待的血族当家的似有所感,回首瞧了瞧蒙拾的遗体,来到蒙拾身前,裂开满是獠牙的嘴:“嘿,你希望他知道你身上带有我血族血脉吗?”
已经离开的蒙拾自是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血族当家的手中把玩着那个被扔下的信息环,信息环上面的象征生命的绿色已经熄灭,变成暗灰色的一格。
也是这个特别的信息环,掩盖了蒙拾血族血脉特征。
血族当家的想了想,还是屈尊帮蒙拾戴上已经失去作用的信息环。
戴上后的信息环被激活,蒙拾赤红色的暗淡恢复正常人的褐色,身上再无半点血族的影子。
“好歹,你曾是他们的一员”即使是假象。
辽阔的战场满是被狂风吹起地黄沙,此时蒙拾身上已经覆盖了一层沙粒,只是那双结盾的手还不曾放下,而用来抵御血族当家的地阵法盾牌已经开始暗淡,隐约有溃散迹象。
“诶,看来你也没有很强啊,那你是怎么结出那个绞杀阵法的……”血族当家的眯起眼,瞳孔的颜色越发暗沉,“还是,有人在暗中帮你承担结阵的代价……”
血族当家的还没思考完,地面开始阵阵抖动,地表的沙石在挪移着位置,血族当家的朝南边城的位置看去,只见黄沙掀起,茫茫尘埃中是越来越清晰的庞大数量身影。
为首的蒙恬顿住步伐,蒙家将们整齐划一的停下,累的不行地战马急促喘着气,蒙家将们跟着蒙恬下马,松开了缰绳。
战马纷纷蹭了下方才还在自己身上的士兵,然后撒开蹄子朝来时方向奔跑。
这是战马的生存方式。
蒙恬一眼就看见那身着指挥部制服的身影,干涩的眼眨了眨,喉结滚动,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血族当家的直视拿着长矛的蒙恬,待两人相隔不过几米的距离,血族当家的道:“看见他,不想说点什么吗?”
话语中玩味的笑意格外明显,蒙恬不为所动,带着血丝的眼目里倒影着血族当家的的身影:“为国捐躯,士之容矣。”
血族当家的笑了笑,换了个话题:“考虑好了,是打还是……谈谈?”
蒙恬:“本将收到的指令是,血族退至国界不逾矩,一切好说;若是血族坚持再犯我朝边境,杀无赦!”
血族当家的也不揪着谈判这个问题不放了,“既然如此,那便……”
蒙恬瞳孔猛缩,栗色的眼目倒影着血族当家的向上一挥的利爪,上面还带着不知是谁的血迹,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弧线之后,是收着羽翼向下俯冲的血卫,刚有点亮度地天转瞬间被几支展翅的血卫遮挡,再度暗了下来。
血族当家的地动作不过在瞬息间,却为蒙家将带来倍增的压力。
从上至下到来的血卫并没有让蒙家将感到意外,与之交手几次很快就察觉到血卫和普通血族士兵的差异,迅速调整进攻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