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入深,窗外的细雨发不出一丝声响,万物俱籁,仿佛都在为这春天的生长默默积蓄着力量。“少主。”吱呀一声,只见今天史晋见到的那位老者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一碗清茶。若是让史晋看到此时的张飞,定然会惊掉下巴,因为张飞正拿着比自己手指还细的毛笔,一丝不苟地在练着书法。张飞听到老者进来,挥毫写好最后一笔,将笔放下后,自己就着铜盆洗了洗手。仔细看一看这个似乎是书房,又像是兵甲库一般的屋子,只见书桌后面是三排书卷,屋中四周除了几幅画与字,最多的竟是刀剑与甲胄。张飞洗漱后擦干净手,又两三口将热茶喝完,长舒了一口气,这口气如此之绵长,好似在练什么绝世武功一般。半响,张飞呼完一口气,将茶杯交给老者,并说道;“李伯,这么多年辛苦你为这个家族操劳了!”那个被称为李伯的老者弯腰拱手道:“先主收留我一家老小,如同再造,敢不为张家效死命。少主,我知前年先主病逝,如今张家的重担都压在少主的身上,我只恨自己能力浅薄无法为法为张家增光添彩,但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维护张家在涿郡的地位!”
“唉,你也不必如此,先父让我苦练书法来磨练我的性子,可是越练我的火气越大,如今局势越来越乱,涿郡自我张家入主之后向来安宁,如今竟然出现了毛贼劫道,唉!”张飞猛的锤了一下桌子,震的毛笔飞起,啪的一声,掉落在地,摔成两半。“涿郡现在虽然是我张家一家独大,可我张家也困于涿郡,先父生前一直想要张家成为蓟县豪族的一员,可是那些豪门哪一个不是狗眼看人低,一个一个借着家族中在朝中有人撑腰,混不把我们看在眼里,真是气煞我也!若有机会,定要让他们知道我张飞的厉害!”张飞对着空气呼呼地舞了舞拳头。片刻后张飞才将心情平复下来,对李伯说道:“你感觉今天的那个史晋怎么样,他竟然说是听闻了我的名字,想要与我结交,真是好生奇怪。我以为他是哪个世家的公子,可他说是游学至此,却又不肯说出老师名讳,看其举止也甚是怪异。真是怪人一个。”李伯答道:“今日看史公子所弃之物甚是华贵,材质比之丝绸不遑多让,本以为对于他是珍贵之物,可是今天史公子听闻能够沐浴,当即弃之若敝,看来必是生于大富大贵之家,不过看其举止礼仪,老奴也是很诧异,尤其是竟然不让侍女服侍,不知是何道理。”
“哎呀,俺老张不也是不喜让人服侍吗,今日看其豪饮狂啖,倒是挺对我的脾气的,虽然看其皮肤白嫩,但似乎也不是什么娇贵之人,就是身子娇弱太甚好似女子一般。”说到此处,张飞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好了,今日看其谈吐,甚是不凡,他今日所说与我上次去拜访的先生说的别无二致,真是让人佩服这些读书人啊,这天下大势好似在他们股掌之间,今日看他的见识如此了的,不管如何,就让他在此居住一段时间吧,以后再做观察。”说罢,张飞蹲下来拾起断成两半的毛笔,又细心地把它们拼在一起,盯了一会儿,仰天发出一声长叹。
“叽~喳~,叽~喳~”,俗话说春雨贵如油,经过一夜的滋润,就连墙边的小草都变得更加翠绿,好似能滴出水来。史晋经过昨天的一番波折,虽然床铺太硬,咯得腰疼,但是还是到了日上三杆才醒。史晋摸了摸自己的脸,看了看屋子四周跟身子下面的床铺,一种宛若隔世的感觉让史晋刚刚睡醒的头脑更加迷糊起来,史晋揉了揉双眼,却怎么也哭不出来。穿戴好衣服,史晋走出房门,看到院子中间的大树下有两口大缸,史晋也不顾得水冰寒刺骨,呼哧呼哧洗了两把脸,并就着缸漱了漱口,冰爽的感觉让史晋的起床气直接消散,史晋一下子感觉精神了许多。
金光照射到史晋的脸上,正值初春,加上昨日一夜的小雨,一早起来,虽然有些料峭风寒,但周围的景象更加鲜活起来,本是青色的墙瓦,经过一夜的雨水,变得更加深沉发亮,昨日感觉毫无生意的枯枝残草,如今都好似被画家涂染了颜料一般。史晋望着四周转了一圈,一股穿越时空的历史气息扑面而来,史晋长吸一口气,顿时感觉混身舒坦起来。史晋望着院子中间的大树,脑子中想着昨天的遭遇,“如今已是确定自己穿越了,经过昨天的判断,张飞张翼德应该就是三国时期的人物,自己看了那么多的小说古文,想到张飞就想到了东汉末年,然后就想到了东汉末年的混乱形势,可是自己又不是那么认真的人,虽然对于三国人物的故事熟记于心,但是具体的历史时间自己真是一窍不通,又不是学历史的,谁能记得清哪年是哪年啊”。想到此处,史晋不禁发出一声长叹,“自己完全就是一个小白嘛,怎么不叫那些上天入地的人物穿越过来,真是的,我虽然天天想着自己在三国如何如何指点江山,百万军中取敌将首级,可就我这个样指点个屁的江山啊,自己能保命就不错了。”想到此史晋不禁又发出一声长叹。“这张飞倒是对我挺热情的,对了,我光想着能把张飞拉过来,可是明显人家是看不上我的,看张飞还是在涿郡家中,就是没有看见刘备关羽,对了,兴许黄巾还没起义,不如跟着他们三兄弟,到时候也是荣华富贵啊,嘻嘻。”史晋这时不禁咧嘴笑了起来,可是转念一想:“可是我记得刘备一开始也是自身难保啊,光老婆都丢了好几次,刘备也是有一身武力的都差点保不了命,就我这小胳膊小腿,再说跟着他们我又有什么用呢,到底该怎么办呢?“史晋越想越头疼,不觉得眼睛又湿润起来,只得再次长叹!
“哈哈哈,我见先生乃非常人,何故在此三次长叹,悲喜不能自已啊?!”史晋一扭头看到张飞正在身后,对着初春的阳光,史晋感觉张飞越发高大起来,镀着金光好似神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