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见寒酸教书先生未有言语,便继续劈砍着剩下的木柴,这是小郎在楼府养成的习惯,这劈柴也是一门修炼之道。在小郎刚发觉自己拥有灵力之时,便借着灵力来劈砍木柴,虽然剩力许多,但其实对自身的筋骨伤害甚大,小郎的身躯只是凡人之躯,而且其体内的两股灵力之强大,是绝非一般灵力所能比拟的,很有可能因为灵力的过度运用超过身躯的极限,而毁了肉身,再者对灵力的掌控也及为损耗精神之力,小郎现阶段还未进行过精神修炼,所以对于灵力的掌控也是时能时不能的。
后来老徐进入楼府之内,引导小郎以自身的力量进行劈柴,而且每日必须得劈上四百九十块木柴,这既是锻炼其精神之力也是锻炼其自身的筋骨。此道理便如那些修者,若是资质体格皆是平凡之人,就算得到一柄毁天灭地的神剑,若是强行使剑,便会被那剑气切割,灰飞湮灭,有了上乘的灵力还得拥有能驾驭的非凡肉身与精神之力。不过当时那老徐只是让小郎按此方法每日进行锤炼,小郎也未问缘由。前几日由于小郎本身体羸弱,竟然一日只能劈砍七根木柴,但小郎硬是狠狠坚持了半月这才渐渐悟得其中的运力之道,所以此后便每日都得劈上这么些木柴。在楼府的这几年中,小郎的筋骨已经得到了锻造,现在即使不用灵力,就是徒手击碎那大石便也如金刚之躯一般不会有丝毫的痛感。
未过一会儿小郎已经劈完四百九十块木柴。只见那寒酸的教书先生依然端坐于小木登上,看的出神,他没想到小郎如此年纪便已锻造出此番如金刚之躯的身骨。虽然小郎身形看上去较为瘦高,但那常人如若用全力往其身上猛打一圈,小郎应也能文弱泰山而不动。
小郎用那麻布衫衣袖在额头上擦了擦汗水,望向那枯黄面老脸中难以察觉的一丝惊讶之色,道:“让先生见笑了,每日劈柴已成习性,不完成不罢休。”
那寒酸的教书先生扫了扫怀中的的木屑渣,起身而立,对着小郎道:“这强筋健骨也如先人所言求圣理一般,逆流泛舟不进则退,日不能歇。吾见你持斧之姿吗,想必至少有三年以上,不知你为何如此渴求身躯之强,是以为何?”
小郎觉着这教书先生有如那药灵谷的药老,总是问一些模糊有奇怪的问题,便道:“强身可在这乱世之中自保,亦可在保护他人,生存之所求也。”小郎没说他最想保护的人其实就是月儿,上次月儿受伤实在是让他有了对自己的灵力有了更多的思考,而加之得知郎家的事情,他更认为这个世界只要让自己强大才能保护自己身边的人。
那寒酸的教书先生笑了笑道:“一个人再强大大也是能力有限,这世间真正的力量并不在于身上,而是在于那一累累经书典籍的文字之中,知世方可救世。”伸手拍了拍小郎的肩膀,“老夫将在你种菜的那片园子中为师授理,你若有闲暇便来老夫的学堂中听听唠嗑,哦,对了,你还得劝劝你那位异族的朋友,让他可别在楼府主君的面前胡闹,毕竟你应该听说三小姐说过他爹爹可是有一尊炼妖炉的。”
教书先生这一席话想必那楼府主君早已知晓了无味的身份只是未有拆穿而已,但也是,楼府主君向来以仁治理朔州,从来未有乱杀无辜。这修筑学堂,传承文运对于朔州百姓来说是一件极具重要意义的举措,好生与无味相谈,他应能明白的,这毕竟是人间而不是妖界。
寒酸的教书先生刚从柴门离开,那无味便同月儿来到了柴院内,月儿性急,便先道:“小郎哥哥,那王先生是找你何事,是关于那你后山的那片菜园吗?月儿可不答应,这要是再那兴建学堂,那以后月儿可没地方找小郎哥哥玩啦,而且无味也还需在那里修炼,他的灵力还不足以回到妖界。”
那无味也道:”小郎兄,无味也不舍得离开你和月儿,当初我在那妖祖侄儿洞里,若不是误打误撞遇见了小郎兄,是你将我救了回来,这才在后山菜园洞府内苦心修炼化得了人身。要是没有遇见小郎兄,我怕已经成了那以蚕食为什的魔灵,早已堕入万恶之道。所以小郎兄你要是同意,让月儿姐姐说服那楼府主君,另寻他地可好?”
小郎也是一时无奈,那后山菜园本就是楼府之地,只是当初荒于开垦,后来那老管家原本借此为难,不料竟然让小郎在后山发现自己拥有灵力,而且还发现了那属于天上的醒神酿和那个未知由来的山中洞府,这老徐没事便来那颗棵梧桐树上睡大觉,这一时将失去这灵力充沛的秘境,倒也颇不舍得。但当初老徐便说过,此方灵地适合养育文运之火,修建学堂也是这小小朔州城的千秋大计,人族的文脉需要世世代代传承下去。
小郎也未未有回答无味于月儿,因为这妖族修炼确实需要特殊的秘境,否则极易走火入魔,而朔州城内自然灵气纯净之地,小郎还未有发觉,这想必那料事如神的老徐应能有办法。这一说老徐小郎才想到他上次就在月儿遇险那次,老徐说是去查询一些事情,会耽搁几日,这都过了一月多了,怎还未归来。
小郎道:“无味啊,我知晓你的修炼离不开此秘境,但楼府主君的考虑确为人族之根本,怕是难以改换地方,还望你莫要有怨气,而且那楼府主君早已知晓你非人族,但依然留你于后山菜园修炼,未有命那胡大将军来除你,这是楼府主君为善之道。至于你修炼的地方,我想老徐会有办法的,既然当初他能留你在那处秘境修炼,必然能想到待你灵力大为提升之后必然会更换灵力更纯的秘境。”
那无味听说楼府主君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一阵愕然,道:“我自来道后山菜园修炼,便每日喝那第一抹朝阳之中的醒神酿,妖气已全然散去,几乎与常人无异,那楼府主君是如何得知我的真身的?”
月儿摸着小脑袋,想了想,道:“无味呀,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我爹爹有个炉子吗?我爹爹好像是天师来着,他说那炉子可震慑一方妖灵。我想爹爹上次有一次来后山菜园的时候便知道你的真身了。”
无味曾听那妖祖说过上古世界还是混沌一片之时,人间出了一件法器,名为炼妖炉,是专门震慑妖灵一族的。只是那就像一个传说一样遥不可及。后来那些道家一派的人物倒是凭借着掌门宗师的道行,硬是按着古籍记载仿制了几个炼妖炉,倒也有一些灵力,欺负一下那些小喽喽。但也有的也是凭借着自身的修为将那仿制的炼妖炉用到了极致的境界,虽然可一时震慑天下,但终究达不到上古时代的那种神力。或许那楼家的那只也只是仿制之品,只因为那楼府主君的道行高深而已。但既然能看见醒神酿锻造筋骨之后的真身,那楼府主君的道行应是达到了很高的境界。
无味摇了摇头,不再深想下去。他既不想再回到妖界,也不想被那那楼府主君扔进炼妖炉,可自己去哪里修炼呢,这人间是个好地方,自己还未有玩够呢?
......
小郎想着这无味修行也够久的了,便想问一下他现在修行到了什么境界,“无味,若是以你们妖族的境界来说你现在是何种境界了?”
“我们妖族其实也如你们人族的一样,有着多层台阶,比如向我这样的能化的了人身的一般妖族之人的妖力能达到入门之境,我虽能化得人身,但不知为何一直也达不到入门之境,妖力总是徘徊在入门之外,现在还不如我的拳脚功夫进步之快,小郎兄你不是时常与我比试吗,你看我的拳脚之力已经远胜于自己的妖力了,若这样下去我还不如练武去。”无味一脸尴尬,他这是丢妖族的脸面呢。若是凭借他现在的灵力回到妖界,那妖族之人定会很很嘲笑他的。
他原本便被妖族视为异类,当年妖祖收留了他一段时间,但感觉也没交会他些什么。后来妖祖闭关之后,自己便开始流落,好不容易逃到人间,结果却几乎饿死在山洞之中,那些混迹于人间的魔灵都欺负他,一直在捕杀他。当年他在妖界的时候偶尔还能打着妖祖的旗号狐假虎威,但这也只是唬唬那些偏远之处的小妖村,们未有见识,听着妖祖的旗号便也会奉上些食物。但来到人间之后,到处都是修者,一不小心便会被抓去炼丹,当时他只觉着这人间虽然也危险,但至少没人欺负他,且苟活着。遇见了小郎之后才觉着这一个小小的朔州城也比那妖界的大灵都好上百倍。
小郎也不知为何无味的妖力无法提升,他曾在后山菜园洞府内阅读到关于一些妖族的记载,也无法寻求到其中的缘由,心想:“或许是自己的学识不够吧,自己所学的就那几本书而已,与老徐的一夜之间悟尽十万本经文实在是天差地别。还是待其回来应该便能寻得缘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