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蛟等待着那年轻人给他最后一击的时候,确突然传来了一句令人意想不到的话,“前辈,多谢赐教了。”
大娇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它经历的生死之局不少,那一次有过怕死之心了?它又微微转过头去,撇了一眼这位在风雪之中屹立的少年。
小郎以为是风雪声大,大蛟并没有听见,便又双手抱拳,朗声道:“朔州城修士郎子回多谢前辈赐教。”
大蛟眨了眨眼睛,这才聚睛仔细打量了眼前这个青衣少年。在惊讶这个少年没有杀掉自己以砥砺武道时,它身上的那把长剑已经散去。
小郎在离开隐地之时,老神仙曾给小郎说过,大蛟本是天上之物,不可由凡人所杀。再者就是当初老徐也给小郎说过,若是遇见了那只大蛟,能降伏它是最好不过。
小郎道:“小生并无生死之争,此次上山拜访前辈,也只是向老前辈求教,并无他意。”
在没有了剑气的压制之下,大蛟的内丹缓缓修复破裂的痕迹。大蛟虽然此战灵力几乎耗尽,但由于其自身强大的修为基础,所以恢复灵力要比小郎快一些。此时他若是再次向小郎出手,那小郎必然是招架不住的。
可既然它已经欠了少年一条命,那它也就没有再出手的必要了。
风雪顿时消散,大蛟化身为人向小郎走来。“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此次不杀我,到底是何居心?”
小郎道:“前辈先前杀机澎湃,断然是想要用小生的灵血来锻造灵骨以入神道。”
“没错,老夫只差这最后一次大劫便可挤身入神道,然后再找那些神仙算账,可惜啊,老夫还是功亏一篑,不过,你是第一个天资令老夫折服之人,输给你我认服。”
大蛟到是一副爽朗之人,“老夫从不愿欠别人什么,既然欠了你一条命,那你想要什么,只要不是与神界有关的,老夫一概不推辞。”
小郎道:“此次小郎前来,就只是想来此锤炼武道,如今已领教前辈的武道,那小生就告辞了,唯一点小的希望,就是望前辈莫要再去朔州城扰乱百姓,否则小郎一定回再上山向前辈请教的。”
大蛟笑道:“此事不难,若是此后邪灵山的妖魔有一只胆敢踏入朔州城半步,那我便吃了它。”
“那就多谢前辈了。”小郎转身便下山去了。
望着小郎下山的背影,大蛟嘀咕了一句,此小生做事的风度,怎么如此像它昔年所遇见的一个人。
当年他道行还浅的时候,也是有一个年轻人上山求道,而那个年轻人竟然一上山就闯到了它修行的山洞。当时他在闭关修炼,后来那人竟然就直接将他从修行的团蒲上拽了下来。然后硬着头皮要与他比试,大蛟不肯,结果那小子缠着它足足三天三夜也没离开。大蛟这下急了,若是渡不过这次劫,它才好不容易才修得灵力,又要功亏一篑了。所以它必须让这个人尽快离开。但就在大蛟与那个人大战三个回合之后,大蛟竟然是一次都没有胜算。
当年那次它输了之后,送了年轻人一把鳞甲剑,是用它的一片逆鳞锻造而来的。后来听说那个家伙拿着鳞甲剑竟然当上了大将军,还娶上了一个漂亮媳妇。大蛟一想到这,狠狠唾了一口,这家伙几十年过去了,也不来山上与自己说些客套话,要不是自己当年送他那把鳞甲剑,那家伙顶天就是一个小修士,成不了什么气候的。
大蛟想到这里,突然望向那下山的少年,心中一阵意外,随之又是一阵惊喜,还真是一模一样。
大雪越下越大,小郎趁着大雪还没有将来时的路遮掩,赶快往山下离去。这极寒之地之所以能够影藏在这邪灵山之中,也如那隐地一般是由灵气所遮住的,普通的修士修为不够根本看不见。而小郎虽说险胜了大蛟,可毕竟自己这是初次砥砺武道,体内的灵力虽然暂时平缓,但由于消耗的灵力太大,而且小郎不如大蛟那般修为基础深厚,只要春风一点便能快速焕发生机。他的体内就如一片荒原,虽然有时繁茂,但却还没有精心耕耘,每一春风过后,都得好畅世间才能恢复生机。这在读书人口中也叫底蕴不足。
下山的时候,小郎留意了一下去往隐地条小路,果然已经不见踪迹。
小郎回到山下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的时分了,街道山的大大小小客栈已经点上了灯笼。由于这突然来的大雪,气温骤然下降,许多人已经披上棉衣。
小郎没去上次那家客栈歇息,而是随便找了一间民房便住了下来。民房是一位老人的,老人膝下两子都参军去了,留着这宽大的房间也没人住,老人便打扫出来当做客房,一来可以补贴一下家用,二来人不会觉着没事做,人老了,家里又没亲人,总得找点事做,心里才踏实。老人一抹热情的给小郎递上了一壶热茶水。
老人在简单帮小郎收拾好行李后,便下楼去了,后来有两次上来问先郎是否需要炭火哥热水,这突然下起的大雪,可让他这把老骨头招架不住,一想起楼上的客人衣物单薄,便匆匆上来关问。
夜间风雪声渐渐变大,小郎一时睡不着,便推开窗赏雪景。今晚的月亮很圆,天地间稀稀疏疏飘下着鹅毛,真有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景象。不时有打更人从远处走来,引得附近的柴犬一阵狂吠。
小郎现在的灵力修为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不知道月儿的修为现在怎么样了,当初听老徐说过,武观音坐下的弟子,都是过着苦行僧一样的修行,月儿那脾气,不知会不会惹得武观音生气,小郎靠着窗台,月儿的武道资质都具异于常人,而且月儿对于习武一件事可真为敏而好学。想必武观音一定会喜欢这样的弟子吧。
雪就这样一直下着,不大不小,窗外挂满雪花的枝头在风中微微颤动,犹如少年懵懵懂懂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