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尴尬啊。
“哦!对了,我今日下山买了些桂花糕,一会让青芜拿来些给你尝尝罢。”
清乐嘴角轻扬,拍了拍手,微眯了眼成一弯弦月看他。
“好。”
晚风鼓过,树叶沙沙作响,不知道是不是清乐的错觉,她仿佛觉得,对面的男子眼角亦弯了弯。
似乎也在对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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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乐这晚上睡的极不踏实,心中的疑问百转千回,萦绕不去抓的她心肝痒。
第一她想不明白那些傀儡身上的煞气到底是由何人控制,莫非分裂千年的魔族余党在暗中筹划,试图卷土重来。
第二落城城外那一战,傀儡为何会追杀她,难道仅是为了口中的‘修仙者,必死’?又是何人在背后引导这一切?
她确信,幕后黑手当时就在她身边,是看准了她必定会救下那傀儡,才在千钧一发之际,朝她甩来几记飞镖。可关键是,如果那黑手在她身边,以她的修为,为什么丝毫没有察觉?
第三当时救下她的陌生男子,又是谁,为何看不清她的面容?
夜阑人静,整个清匀山仿佛都陷入了沉睡。
云晟静默的坐在书案旁边,小心翼翼的将面上的桂花糕油纸拆开,伸出手指夹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一股淡而不腻的清香在嘴里蔓延开。
他抬眸看向窗外,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的涂抹在天际,厚云将寥寥可数的几颗星星遮住,远远望去,天空好像没有微光,一如既往的显得落寞。
就好像他在净心阁的那十多年。
孤单而且寂寞。
那时候的他,常常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坐在净心阁的石梯上,望着天空发呆。
他不是没有怨恨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一声不响的扔进这个地方。
没日没夜的训练,失败即被淘汰。
于是他只能拼命的去学,直到他练出了第一件宝物——幻灵镜。
他才觉得这每日的生活不会那么的无聊,好像有了一些期待呢。
又是一夜无眠,坐在床榻上,与师父仅有一墙之隔,隐隐约约之中,好似能够听见她的呼吸,云晟往后移,将背倚在墙上,闭眼冥想。
过了一会儿,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
望向窗外,铅云尽散,满眼看着都是耀眼的星光。
一如他心目中的一样。
清乐是怀着一肚子的疑问睡着的。
翌日,她没敢耽搁,早早的起了床。
清匀山的众弟子已经在无渊大殿在等候。
妙竹看见她,老远就乐滋滋的上前来打招呼,清乐顶着两个熊猫眼,并不想理她。
她的目光左右扫了一眼,泽羽,妙竹,子羡,舒宁,几个她并不识得的新弟子………还有站在角落里的云晟。
在目光触及到云晟时,恰好对上他抬眸。
紫衣少年,朝她微微一笑。
清乐一愣,但立即恢复了心神。
“泽羽,你下山干什么?”清乐瞧见他背上那一大包的行李,蹙眉问他。
泽羽状似无意的撇了小徒弟妙竹一眼,摇头叹息:“这不担心,我这徒儿学艺不精,下山捣乱吗…”
“走罢,由我护着你们。”
说完,泽羽将包袱一紧,带头潇洒的走了。
清乐:“???”
妙竹:“???”
众弟子:“???”发生了什么?
“喂,泽羽,妙竹…”大叫一声,清乐看见已经走远的泽,妙二人,摇头顿足,就没一个省心的。
清乐:“…”
无渊见状,喟然长叹一声,又再三叮嘱了一番。
清乐这才赶紧带领剩下一众弟子追上。
好在这师徒,并未独自进城。
一个响指的时间,清乐和余下弟子在城外落了地,堪堪遇上那两人。
泽羽见清乐一脸的不满,莞尔一笑,拿扇柄敲了敲她的脑袋,随机正色道:“小师妹,别拿这副神情看我。我可没闲着,方才那点时间我已经同那卖凉茶的小馆打听了一番,你猜怎么着?”
闻言,众人皆来了兴致,侧耳细听。
“说,这陈姓人家刚娶进门的媳妇疯了。”
“疯了?”
“怎么回事。”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清乐神色复杂的甩了甩衣袖,眉目飞转,心中已有决策。
“师兄,妙竹你们先去城中继续打探消息,我去陈家看看,子羡你带其他弟子去徐县令那里等待消息罢,分头行动,暗中行事,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暴露仙家人的身份。”
“就依你的。”
“好。”
“听命。”
等等,清乐叫住欲走的几人:“云晟,你随我去陈家。”
闻言,紫色身影顿了顿,随即朗声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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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晟,你看这天,可觉得奇怪?”
清乐伸手,挡在身旁的人,示意他向上看。
云晟抬头张望,只见头顶黑云压城,不同于方才城外的晴空万里,朝霞满天,这里的阳光仿佛被那厚的出奇的云雾包裹在里面,压抑的仿佛整个落城都静悄悄的。
他语气不免重了几分:“本该是万里无云的晴天,这城里却浓云蔽日,是不吉之兆。”
“师父,云晟以为,今晚他们必有动静。”
清乐颔首附和:“如此,先去陈家看看情况。”
说罢,她将手中的配剑紧了紧,走在前面。
云晟紧跟其后,视线落在她身上,静默无言。
这次出山,所有弟子着的皆是俗家衣,清乐着了一件青色襦裙,将头发随意绾在一起,发间插了一只步摇陪衬,与一般的凡间女子并无二异。
风一吹过,她发间的那只银色步摇,随风摇曳。
衣衫飘飘而起,显现出女子纤细的身影,云晟微皱眉头。
她的背影怎生如此瘦小?
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廊桥下的陈家门口,随意拉了一个行人打听,
得知这陈家是落城有名的商贾大户,历代从商,颇为富裕。
陈家老爷,膝下仅有一子,名唤陈浩,陈浩为人风流倜傥,十分张扬,整日吃喝玩乐,沉迷于纸醉金迷的生活。
落月坊是他惯去的地方。
他的妻子,这陈家去年娶进门的儿媳妇,是城里门当户对的陆员外之女,陆玉娆。
结为姻亲,是无奈之举,因此这两人的感情算不上好。
两人成亲不久后,玉娆便怀上了孩子,本以为这陈浩会因此回归家庭。
却没想到,不久后这陈浩便离奇失踪,陈府联合官差前前后后寻找了了一个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紧接着这玉娆也莫名其妙变得疯疯癫癫,不省人事了。